腦中有東西在轟然倒塌,像一座高樓大廈一樣,就那樣砰的一聲,在他的心裏碎成了粉末。
冷梟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愣愣的倒退了兩步。
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撐,池小汐頹然的蹲了下來。
心痛的無以複加,她再也沒有力量站起來。
兩人之間隔了兩三步,卻像是隔了整個銀河,不管跨越多少光年,那個叫作血緣的東西,都會一直阻止著他們兩個人。
上天,沒有憐憫。
對任何人都一樣。
有一群女高中生從兩人身邊走過,不時回頭探看,一邊驚歎於冷梟的氣質,一連同情的看向池小汐。
“嘖嘖嘖,又是一對兒分手的吧,今年這是怎麼了?流年不利呀,這個月第幾對了呀?”
“可不是麼,每天都讓我們看到,真是倒黴的。”
“就是就是,快走吧,一會兒該上課了,還有心思八卦啊你們。”
“倒胃口啊,天天看分手,都不敢談戀了。”
“誰擋著你談了啊,分明是別人看不上你……”
“哎,你……”
“趕緊走吧,遲到啦。”
不算低聲的竊竊私語漸漸遠去,徒留一片寂寥。
大街上人來人往,匆匆忙忙,再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不過是平日裏再正常不過的情侶間的爭吵罷了。
在這個大千世界裏,這些傷心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他們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對。
池小嘴角湧上一絲苦笑,她耳朵動了動,心裏淒苦,若真是如那些女生說的那樣倒了了。
不過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若是就好了……
可偏偏不是。
世上總有求不得,可運氣好的,這一輩子,總也能中上一回彩票,可她池小汐這一輩子,提前知道了自己中獎的幾率為零。
佛祖所說的生離別,她竟在年紀輕輕的時候,便體驗到其中苦楚,何來公平?
咬著牙,強撐著站起來。
池小汐頭也沒有回,一步一步蹣跚的離去。
遠遠的,將冷梟甩在了後麵。
他像一個木頭人。
站成了永恒的姿態。
一分不動,隻為了送池小汐最後一程。
她說得對。
他隻是四叔。
從相反方向離開的林瀟瀟,坐在車子裏,也一直是心神不寧,左看右看,眉頭皺得高高的,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她不知道是第幾次回頭看的時候,湛冰川終於忍不住了,一把用空著的右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嗔道:“你要是再這麼轉下去,我們的孩子出生大概就會得眩暈症的。”
呃……這個理由。
林瀟瀟白了他一眼:“正常人都會有眩暈症好嗎?”
否則他轉個一百圈給她看看,看他暈不暈。
湛冰川無奈的看她一眼:“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你蠻不講理。”林瀟瀟哼唧道。
知道她在擔心池小汐,所以也不想再給她添堵,湛冰川直接掏出電話給冷梟撥了過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