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覺得心累,“我從未說過我要嫁給葉桑。”
還要她說幾遍?
即便她說再多遍,也還是會有那麼多的惡意揣測,所以她幹脆不說了。總之,她不會嫁給葉桑就是了。
而她此刻看見曲靳洲臉上的糾結和擔心,太陽穴也跟著突突跳起來,“抱歉,我還有事。”
曲靳洲見她要走,心下一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沈喬!”
沈喬回頭,掃了眼被他抓著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曲靳洲,你這樣不怕被葉美琪看見嗎?”
曲靳洲一怔,立刻鬆開了手。
而沈喬,則是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
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曲靳洲的眉心一點點的攏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她可以那麼瀟灑的就放開一切?
沈喬又往前走了幾十米,迎麵看見一輛黑色的汽車開了過來。
幾乎一眼,她便認出,那是宮則的車!
沈喬的腳步一頓,立刻調轉腳步,往旁邊的小公園走去。
她走的很快也很急,直到鑽進一片竹林中,看見身後沒人追來,她才鬆了一口氣。剛要坐下來休息,就聽見竹林深處隱約傳來對話聲——
“親愛的,人家想死你了……”
“你別亂摸,看你猴急的,啊呀……”
接著,便是一陣難以言喻的喘息聲,夾雜著男人粗重的呼吸,陣陣飄進沈喬的耳朵裏。
沈喬站在那,石化。
她知道學校裏有好多小情侶,都喜歡在這片小公園裏幽會,以前也不是沒有撞見過。但是這大晚上的,她還是頭一次碰見男女一起……做那種事……
竹林深處光線晦暗,隻有幾盞地燈散發出幽黃的光芒,卻也十分暗淡。躲在竹林深處的男女,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偷聽”,動靜越鬧越大。
沈喬石化了一會,終於站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她一轉身,卻看見宮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沈喬:“……”
她張大了嘴巴,整個人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樣,徹底僵在了那。
大半夜的,她站在這裏“偷聽”別人歡愉……
這樣的場景,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宮則離她不過幾步遠,坐在輪椅上,身影挺拔,周身被地燈折射,縈繞出一份獨特的高貴清冷。
此刻,他正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她,嘴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沈喬囧。
竹林深處,男女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堪入耳。
沈喬再也站不下去了,尤其是在宮則的眼皮子底下,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快被盯出窟窿來了。
她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走到宮則輪椅後麵,推著他悄悄的離開了這片竹林。
小公園的池塘邊,沈喬坐在欄杆上,不安的看著宮則,“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不解釋吧,她心虛。
這一解釋,她更心虛了,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我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沈喬頗沒底氣的,又重複了一遍。
重複完了,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知道越描越黑,她還在描。沒救了!
“手怎麼了?”宮則開口,淡淡的嗓音在清溪流水聲中,顯得格外好聽。
沈喬低頭一看,她手的虎口處有些紅腫,還沒消退。
她臉一熱,下意識的把手藏了起來,“沒什麼……”
宮則已經伸手過來,“給我看看。”
沈喬:“……”
他的眼神永遠那麼淡定溫暖,像十二月裏的陽光,像射進寒冰中的一道暖陽。
可就是這麼個溫暖如春的男人,就在昨晚的浴缸裏,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將她按在浴缸上,不顧她的哭泣抵抗,強行要了她……
想到那一幕,沈喬眼皮子一跳,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
她手的虎口,就是昨晚弄的,是她死死的抓著浴缸邊緣,摩擦出的一片紅腫……
那種感覺,此生隻經曆一次,已是極限。她沒有勇氣再去經曆第二次,連回想一下都覺得疼。
宮則伸手過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攤開她的掌心,黑眸沉沉的望著那片紅腫,“我弄的?”
沈喬輕咬嘴角,“嗯。”
“考慮好了嗎?”他鬆開她的手腕,手指滑下,五指扣住了她的五指,兩隻手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他掌心是溫熱的,捂在虎口的紅腫處,很是溫暖。
在這極短的一瞬間,沈喬心裏的空洞被彌補,宮則牽著她的感覺,像極了很小的時候,父親牽著她的感覺。
安全、溫暖,仿佛能替她遮去這世間所有的風霜雨雪。
這一刻,沈喬毫無疑問是心動的。
她太渴望被人保護了。
“你是因為昨晚才要對我負責嗎?”沈喬垂著眸子,視線落在和他十指相扣的手上。
“那隻是一方麵。”宮則回答說。
他原本打算徐徐前進的,知道她在感情這方麵太過小心翼翼,怕傷著她,也怕嚇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