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夜裏的敲門聲,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沈喬敲了幾下,都沒人來開,想到宮則行動不便,她便咬著牙自己開門。
可是,門卻反鎖了。
沈喬痛的渾身是汗,實在沒力氣喊出聲,也沒力氣再下樓去找默言,跌坐在地上,靠在宮則臥室門口渾渾噩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似乎打開了。沈喬感覺有人從裏麵出來,她想睜開眼看看,卻都沒有力氣。
接著,她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撲進她的鼻息,她下意識的往他懷裏縮了縮,意識如落水的石頭,漸漸沉下去……
沈喬是被渴醒的,喉嚨裏像是被火燒的一樣。
她睜開眼來,看見潔白的天花板,隨後,視線落在了一旁。
顯然,她進醫院了。
床頭櫃上放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迎合著溫暖的晨光,散發著幽幽的花香。
可她的視線,卻越過那束百合花,落在了那個輪椅上的男人身上。
他側對著她,左手裏拿著電話,低沉如弦音的聲音時不時的傳過來,叫人莫名覺得心安。
電話沒有通多久,很快被掛斷,宮則偏頭看過來,“醒了?”
沈喬太虛弱了,點頭都覺得費勁,從嗓子眼裏幹澀的擠出一個字來,“嗯……”
宮則按了下輪椅上的開關,靠近床邊,彎腰倒了杯水遞給她。
見他這般照顧自己,沈喬怪不好意思的,接過水喝了兩口,“默管家呢?”
“去繳費了。”宮則回答了一句,又定定看向她,“想見他?”
“……”
不知道為什麼,宮則此刻問出這句話,叫沈喬覺得怪的很。
明明他的語氣再平常不過,可她卻隱約從中嗅出了一絲絲不悅的味道來。
一定是她身體不好,嗅覺也跟著不好了!
“宮先生,昨晚是您送我過來的麼?”沈喬想到昨晚,問道。
“默言送你來的。”宮則平淡的回答道,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他說你差點抓壞他的西裝。”
沈喬:“……”
尷了個尬的!
她那是疼的!
隻是……她還以為是宮則,原來是默言送她來的。
不過想想也是,宮先生行動不便,又怎麼可能能抱她送醫院呢?
沈喬搖搖頭,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宮則隻待了一會就離開了,沈喬一個人在醫院打完點滴,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本來就沒什麼病,外傷敷藥就好了,打了點滴胃也不疼了。
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她還想著如果差錢她能補上,可是沒想到,窗口裏的護士小姐姐還給她退了四千多。
沈喬拿著那四千多,手心都在發燙,看單子上,默言一下給她交了五千塊錢!
這是住院,又不是銀行存錢!
沈喬被驚著了。
沈喬從自己的錢包裏拿了一些錢補上去,湊好五千塊整收好,打算回去還給默言。
一轉身,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麵的走廊裏走過去。
“盛嬌嬌?”沈喬嘀咕。
盛嬌嬌心思不正,總是喜歡耍點小手段,她該不會是來跟蹤自己的吧?
沈喬不放心,抬腳跟了上去。
盛嬌嬌低著頭往前走,情緒似乎不太好,都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
沈喬一路跟著她到了醫院後麵,發現她站在一棵樹下,而她的對麵也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挺不錯,嘴裏叼著煙,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此刻,他正站在盛嬌嬌麵前,一臉的不耐煩,“懷了就打掉,你還想生下來不成?”
盛嬌嬌咬唇,雙眼通紅,“你當初哄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如果我懷了,你就娶我的……”
葉闌?
葉家那個花花二少爺葉闌?
盛嬌嬌是什麼時候跟他搞到一起去的?難怪上次還上了一輛賓利車……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再說了,我葉闌什麼身份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要是承諾有用,我現在早就子孫滿堂了。”
盛嬌嬌咬著唇,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哭的梨花帶雨。
葉闌蹙眉,從皮夾子裏抽出了一遝現金,“拿去打掉,好了好了別哭了,就是個小手術而已,做完了晚上我帶你去嗨。”
“葉闌,我不想做,他畢竟是一條生命啊,是我們的骨肉啊,你怎麼忍心啊……”
葉闌的臉色垮下來,伸手捏住了盛嬌嬌的下頜,“嬌嬌,你要是不聽話,信不信我以後都不管你了。嗯?”
然後,他又從皮夾子裏抽了一遝現金,“拿著這錢去找醫生。”
說完,把錢塞給盛嬌嬌,就上車離開了。
沈喬沒打算管盛嬌嬌的事情,轉身走出了醫院。可是她沒有注意到,盛嬌嬌已經發現她了。
沈喬!
盛嬌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因怕不確定,急忙跟了過來。
站在醫院門口,盛嬌嬌看見沈喬上了公車,離開了。她雙手緊握,咬緊牙齦,眼裏的恨意滔天。
回去之前,沈喬去附近的菜市場溜達了一圈,買了些新鮮的果蔬,帶回別墅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