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不準亂跑。要保證,我隨時能找得到你。”找不到她,他會惶然不安,怕就像上次突然消失那樣。
夏然知曉他的擔心。
上次,清晨比他醒得早,她出去晨跑回來,就見他在家裏坐立難安,她回來時,還被他一頓吼,怨她出門不該不帶手機。
那時候覺得委屈極了,但也真正懂得了他心底的害怕。
張開雙臂擁住他,嗓音微微哽咽,“易琛,我會很乖很乖的回到你身邊,哪裏都不去。”
他哼了一聲,勾住她的下頷,讓她對上自己的眼,“還有最後一件事。”
oh!要答應的事真是好多!以前沒發現他竟然是這樣婆媽的人呢!
可是,她不抱怨,反而卻得心裏好甜。聽到他霸道的開口:“隨時想我!”
再深愛對方,彼此之間也是有吵架的時候。
那次,兩人因為小事吵架後,付易琛瞪著眼罵夏然,“笨蛋!”
他是真在發火吼她的。神色嚴厲,怒火明顯。
夏然哪裏被他這樣罵過?他寵自己,疼自己,愛自己,在他麵前也便不再設防。
現在被他這樣一吼,她隻覺得整個人要炸開了似的惱。
氣惱的將手裏的書就朝他扔了過去,“你這混蛋!”
付易琛瞪她一眼,竟然甩了門就走了。
夏然跟著衝出來,淒厲的叫了一聲“易琛!”,可他不回頭,抓過車鑰匙竟然就這麼衝出去了。
這場架鬧得大,連婆婆都被驚醒了。一出來,就見著夏然捧著臉蹲在地上哭。
夏然不敢在婆婆麵前再哭,擔心長輩擔心,隻得收了眼淚,強裝沒事的進了臥室。
一進去,望著空空的臥室,整個人全身都禁不住在發抖。
心裏從來沒有這樣懼怕過。
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哪,亦不知道他這樣衝出去什麼時候會回來,更擔心他在氣頭上會不會出事
顫抖著手抓了電話就打,可電話竟然是無法接通。
她又氣又怨,蹲在地上哭得幾乎背過氣去。
明明說這輩子都不會讓她找不到人的,可現在才一賭氣,就要人間蒸發!
明明說要好好疼她一輩子的,可現在結婚才沒多久,怎麼就將她丟下,任她這樣生氣?
那時夏然的耳朵上剛打了兩個耳洞,還上著藥以防發炎。這會兒同易琛生氣,他人不在,那股子氣不知道往哪裏使,她便衝進浴室自己折騰自己。
脫了衣服就往噴頭下一站。
水衝到耳朵上,流出血來。她痛得冷抽,卻也執拗的蹲在水下,哭得水漫金山。
等到幾乎快虛脫的時候,她才又光著身子躺回床上去。耳朵上的傷口勢必是要發炎的,她也懶得去管了。
上午他出門前,才替她敷過藥,還一再叮囑她不能碰水。可現在她不但碰了,還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他會不會心疼?
夏然咬著唇,睜眼盯著天花板,流了一夜的眼淚。
清晨六點的時候,他終於回來。
一臉的頹敗,出現在臥室裏。看到床上的夏然,易琛一下子紅了眼眶。
他坐到床邊上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她不搭理,隻閉上眼,淚流得更多。
看到她腫起來的耳朵,他又想發火,但這火哪裏還敢衝她發,隻得衝自己。
嘩啦啦的將藥箱裏的藥全倒出來,又把虛脫得不行的她,用睡衣纏著,從被子裏抱出來,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夏然全身虛軟無力,又是一夜沒睡,現在自然是沒力氣再和他折騰了。
任由他抱著,在沙發上坐下。
她別扭的不拿眼瞧他,隻偏著臉。他便默默的將消炎藥拿出來給她上藥。
她痛得咬牙,不斷的掉眼淚,也不吭聲。
他心疼得要命,不敢下手,好無奈好無奈的歎氣,啞著嗓子開口:“對不起,我下回再不和你生氣了。”
和她生氣,根本受折磨的就是自己。
“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她眼淚落得更急。
他心裏又澀又疼,隻能將顫抖的她牢牢抱住,“我其實哪裏也沒去,你在房間裏折騰了一夜,我就在外頭盯著房間一整夜。男人總是要麵子的,你又不肯再給我一個台階讓我下,那我總要時間來和麵子做鬥爭,是不是?”
夏然心裏一軟。紅著眼眶,別過頭來,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我真的怕死了!要是你再不回來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要怎麼辦?連手機都不開機,我上哪找你去?嗚嗚易琛,我這輩子就隻有你了,連你也丟下我,我就真的沒人要了”
她哭得委屈極了,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隻能一個勁兒的抱著她,不斷的道歉。
兩個人互相堵了一夜的氣,到了白天又好了,一夜不曾睡的兩人,相擁睡了一整天。
等到晚上起床吃飯的時候,付夫人將兩人狠狠訓了一頓,更是要求負氣離家的兒子一再同夏然道歉,並保證往後不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