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鬥,永無休止 大婚夜宴(1)
當穆顏沁沉浸在愛戀中時,滿載著政治交易的那一頂花轎將漪淺郡主從蒼茫的大草原送到了京城的四王府,隆冬的天在幾日幾夜的大雪過後,整個四王府裏裏外外除了被茫茫的大雪湮沒外滿府的大紅色彩球也和這漫天的白雪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是迎娶側王妃所有的儀式相較來說都算是比較簡單,但漪淺郡主的身份不同,君王所賞賜的厚禮亦是和當初給穆顏沁準備的相差不了多少,那頂紅色的大轎將身穿著絳紅色嫁衣的漪淺載入時穆顏沁隻覺得心中的某一處多了那一抹的落空,花季般的年華守在這高牆內苑中消弭了一生,幸,不幸,誰能知道。
含笑著接待所有到來的大臣及其家眷穆顏沁在人群中輕聲的歎息,雪花緩緩的從天際旋轉著落下,她突突的伸出手接著那片片落下的雪花,看著遠處由喜娘攙扶踩著蓮步慢慢走盡院落的漪淺,轉過了身,巧翠扶著自己進了屋子坐在了上座身旁坐著的是夏侯翎軒,他在看見自己後伸手牽起了她的手,朝著其微微的一笑。
漪淺由喜娘攙扶著下跪敬茶,叩首,晨顏菀和蘇祁煙也在禮畢後向其見禮,因為大雪君王和淑貴妃都未曾前來觀禮,隻是囑咐了李公公帶來了一柄玉如意,送來了一尊和田玉的送子觀音,其它的珍玩貢品亦是數不勝數,而穆顏沁則一直都是冷眼旁觀著。
這冰冷的皇家又一次斷送了一個女孩的大好青春,當旁人在一側羨豔無比時豈知當事人心中藏著多少的疼痛。
趁著眾人都在忙碌時穆顏沁離開了人群獨自一人朝著忘憂亭而去,寒風瑟瑟中的忘憂亭看上去顯得異常的蕭條,冰淩懸掛在每個亭角之上湖麵泛著一層一層的漣漪,她拉緊著身上的衣衫出神的凝望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低頭望時身上竟多了一件深藍色的鬥篷,鬥篷上濃鬱的沉水香讓她不覺的一驚,回頭時一身深灰色圓領長錦衣的夏侯奕卿就這樣深深的凝望著自己,一個躲閃鬥篷落在了地上沾上了白雪的痕跡。
“六王爺。”輕輕的扶身客氣而又疏遠的開口。
“這裏風大寒氣又重你的身子才好,這樣不愛惜自己會留下病根的。”淡若溫潤的聲音出口,夏侯奕卿彎腰拾起了那沾染著雪花的鬥篷,眼裏滿是落寞。
穆顏沁的身子向後直直的退了一步,恭謙的開口“多謝六王爺關心,那我不打擾王爺的雅興了。”
轉身欲離開時她的手腕被夏侯奕卿拽住“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的漠然,你愛的男人正在迎娶著他的側王妃,他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一個人,可你還是在含笑著為他打點一切,你的心真的一點都不痛麼?”
穆顏沁掙紮著想要收回手可是無論使多大的勁卻都是白費力氣“王爺,您就算不顧自己的身份也請為我想想,我一個出嫁的女子被你這樣堂而皇之的拉著手這算什麼,他日若在有人在聖上麵前狀告我一個不守婦道,我已經沒有人再替我去死了。”穆顏沁故意用著尖酸刻薄的話語深深的刺傷著身邊的男人。
夏侯奕卿在聽到她說完的話後身子一怔鬆開了手,僵直在半空的手遲遲的沒有收回“對不起。”淡淡的三個字出口,他有些黯然的望著遠方的湖水,她身邊的人事物仿佛都和自己有著那一層千絲萬縷的關係,迎娘,那個衷心為主的奴才,她的死和自己的母親有關,這就是宿命,她和自己永遠走不到一起的宿命。
“若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能用那短短的對不起三個字挽回的話,或許它的存在還有些用,生在皇家,你和夏侯翎軒或者是任何的皇子都不可能隻屬於一個女人,能夠含笑的為他打點一切是因為我知道他的心在我這裏,有些時候人的一顆心比的上一切,有心就夠了。”
穆顏沁嗤嗤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的冰冷,她的迎娘已經死了,這會說對不起還有何用,看著她臉上冷然的笑容夏侯奕卿隻覺得自己的心竟比這天更加的冰冷,有心就夠了,自己的心決不比夏侯翎軒來的少,可你為何從來不願正視一下我的心,夏侯奕卿在心底發問道。
“若真的有心就夠了,你眼底的那抹哀傷又是從何而來,外麵那麼多的人你又為什麼跑到這裏,寧願一個人吹著冷風,你究竟是在欺人還是在自欺。”
穆顏沁在聽到夏侯奕卿的質疑聲後隻是搖了搖“漪淺不該嫁到這裏的,你和夏侯翎軒的爭鬥讓她而成為了犧牲品,從今天起她要離開生她養她的大草原在這個陌生的高牆內苑度過餘生,她的不幸是因為你們的追名逐利而照成的,還有王爺你那未過門的妻子,試問她的一生不也是因為你們而發生的改變,我哀傷不是因為有人會跟我瓜分我的丈夫,我隻是在哀怨自己,哀怨漪淺,因為我和她一樣都是權力欲望下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