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混沌中迷失,又在飄渺中尋回,在夢想和現實之中徘徊,隻為在這煙塵凡世謀得浮生未歇。]
【幽暗的地下賭場裏煙氣繚繞,腐朽之氣縱生,紛擾的人群聚成大小不同的幾個團隊,分布在賭場各處。他們將自己的金錢大方地砸在桌上,嘴裏喊著單雙大小,很是吵鬧。
在這諾大的賭場中,有兩個男人最為吸睛,他們穿著像是工人,但出手卻很闊氣。與其他玩色子比大小的賭徒不同,他們玩的牌九似乎看起來更高難一些。
“是雙地!我們翻盤了!”看到同伴手中抓的牌,男人站在桌旁興奮地差點跳起來,但轉頭清了清嗓子,放低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
坐在賭桌上的同伴將牌和手邊的賭注一同向前一推,誌在必得的笑容隱約掛在嘴角。
賭桌對麵是一個中年男子,十根手指布滿老繭,紅光滿麵但是抬頭紋很深。他挑了挑眉,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指尖在兩張牌上摸索。
“等一下!”中年男子剛要亮牌就被站著的男人攔住,隻見男人用食指捅了捅同伴,“全壓吧!這回我們肯定能把輸了的全贏回來!”
在牌九中,能贏過雙地的隻有至尊寶和雙天,可在眾多排列組合中,輸的概率的確很小,但同伴卻非常猶豫。
他們已經輸了很多把,用光了積蓄,抵押了房子,並且借了大量高利貸。桌案上的一摞摞和一元硬幣同樣大小的賭注,看似是不起眼的玩具,實則卻為他們的身家性命。
同伴皺著眉頭,屁股下麵就像釘了釘子一樣坐立難安,他遲遲不回應男人,可男人已經急不可耐地把桌邊所有的賭注推向了中間。
“你還在猶豫什麼?別忘了你還要養家糊口,這次要是贏了,什麼都回來了,還能賺上一筆。如果你妄想留下一條退路,就憑你現在剩下的錢能把自己的房子贖回來嗎?能把你老婆找回來嗎?”男人顯然有些激動,因為他已經輸怕了。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有回頭的機會,更沒有後悔的機會。
就算一敗塗地又如何?反正早就一無所有。可是同伴不同,他有羈絆、有牽掛、更有窮極一生去守護的東西。
中年男子點燃了一支雪茄,悠悠地吸了一口說:“我跟。不過——”話鋒一轉,一抹猥瑣掛在他那布滿肥油的臉上,他指著同伴,“我再加三倍,如果你們輸了,你砍掉一隻右手,敢賭嗎?”
“敢!”男人顯然被金錢衝昏了頭,那樣子就如多日未食的餓狼,在獵物麵前暴露不顧一切的凶光。
同伴剛要阻攔,中年男子的牌已經亮在眾人的麵前,一絲狡黠在眼光中糾纏,挑釁著弱者的每一根神經。
“喲,是雙天,就比你大一點點。”中年男子將大拇指和食指碾壓在一起,舉到眯成縫的眼睛前比量著,這莫過於最大的嘲諷。
“你出老千!”男人急地要衝上前去撕破騙局,卻被中年男子的嘍囉攔住。而同伴則如一攤爛泥蜷縮在狹小的凳子中,目光呆滯,已為死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