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婆子出來倒髒水,正好看到這一幕,驚訝的走過來,“喲,倆娃兒在寫字呢?奶奶看看寫得怎麼樣。”
“奶奶,阿修哥哥可厲害了,他把三字經我沒寫出來的部分都背出來了!您看,這是阿修哥哥寫的字,好不好看?”
柳老婆子是看不懂字寫得好不好的,隻能將這字跟自己看過的兩相比較,然後連連點頭,“好看,好看,比你倆哥哥寫的字可好多了!”
沒有拿柳玉笙寫的作對比。
他們囡囡就沒什麼地方是不好的,若誰說囡囡哪不好了,那肯定是那人眼睛有問題。
祖孫倆就著字體與有榮焉的誇耀半天,誇來誇去都是在自家的地兒。
莫名的,阿修就笑了開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句話來,王婆賣瓜。
他是王婆種出來的瓜。
今日有驕陽,半掛在天空,投射下暖暖的光線,不熱烈,不刺眼,讓人舒適的溫和。
清風微拂,吹起小娃兒發髻上的頭繩流蘇,時而打在阿修臉上,帶起輕微的癢意。
阿修沒有躲開,放下手中毛筆,微微歪著腦袋看一老一小蹲在方桌邊,對著那張不大的白紙品頭論足,從第一個字誇到最後一個字。
老婦人爽朗的笑聲,小娃兒清脆嬌軟的奶音,在農家庭院裏交織出溫馨的旋律。
讓人,連打擾都不舍得。
錢萬金快要被氣死了。
以往他每次來,隻要聽到馬車聲柳奶奶就會第一時間出來招呼他進門。
現在他在門口都站了好一會了,院子裏的人愣是沒一個注意到他的存在。
失寵的感覺成倍增加,錢萬金黑著臉,“咳,咳咳!”咳得又重又響亮。
“喲,小金子來了?怎麼不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麼?這孩子!”柳老婆子聽到咳聲終於回頭,“趕緊到灶房喝點水,看你咳的,被風給嗆著了吧?”
錢萬金一個沒繃住,差點咳岔氣,被風給嗆、嗆著?“奶奶,你怎麼不說我生病了!”
委屈巴巴,少年跨進門,幾大步走到老婆子身邊,挨著她蹲下。
“盡胡說,生什麼病,你都壯得跟個小牛犢子似的,這幾年連個噴嚏都沒打過,奶奶還不知道你?”柳老婆子嗔他一眼,手卻不放心的撫上了他的額頭。
不燙,這才放下心來。
小牛犢子錢萬金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抬眸看向小丫頭,嘿沒良心的,正捂著嘴笑他呢!
“小丫頭片子,笑什麼呢,出來,窩在那裏像什麼話!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早看這個姿勢不順眼了,小丫頭不懂防人,被人吃豆腐了都!
阿修看他,眼神涼涼,“笙笙六歲,還小。”
頓了下,“奶奶說的。”
喲嗬,錢萬金氣笑了,士別一日刮目相看啊,小瘋子居然會好好說話了。
還知道拿柳奶奶說的話堵他!
還有,他剛叫什麼?奶奶?
他就知道,這是個陰險的!
哪怕傻了呆了,也改變不了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