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和朵兒識鳥語,大哥和雲兒識唇語。”
她的話聲剛落,雖然隻是解釋的話語,但雲刀的臉已偏至一邊,猛地撇著嘴。
以前似乎還能忍著,現在一聽到朵雲的名字,她的心就犯堵,很犯堵。
“這一去,你們約定好,通過鳥兒傳信的?”
他繼續問著,雲詳卻在聽到這話後,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皇上,臣本應該帶皇後娘娘一起回來的。”
“算了,明知無望之事,朕不會為難你。”
“皇上,朵兒堅持要留下來,皇上,她都是為了您啊。”雲詳說著說著,似乎情緒激動了起來。
“朕明白,所以,更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思了是嗎?”他微眯起眼,似乎在琢磨著什麼,而雲詳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醞釀好了一切。
是夜,當最後一顆星子,被烏雲所遮掩,遼原關的將士們,忽覺陰風大作,隨著那股勁風迎麵撲來,冰笛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戒備。”
他一聲令下,眾將士,立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黑得發沉,陰冷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忽而,一人大叫:“怪鳥來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抬頭,隻一眼,冰笛就張大了嘴,顧不上其它,他大喝一聲:“放箭。”
立時,那城頭早就一字排開的弓箭手,就齊刷刷挽弓直上,根根羽箭衝天而去,霎時間,天空中血如雨下,淋了旭軍的將士滿頭滿臉。
聞聲而至的雲詳與蕭君徹,立於城頭一角,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雲詳嘖嘖道:“沒想到,蕭淩曄真的是一個人才。這樣的辦法也能讓他想到,借著風力,把人像放風箏一般的弄到天上,再滑翔至我城內,若是不是有朵兒的提醒,今是,恐怕損失慘重。”
“沒有朵兒的提醒,我軍恐是會損失一些,但,有了朵兒的提醒,我軍要在毫發無傷之下,全殲敵軍,到時候,再修書一封給青國皇帝,我倒想看看,他是退還是不退兵。”
蕭君徹嗜血的雙眸,似乎又染上血紅之氣,小刀便是什麼也不想再說,操著家夥就飛身上去。
雲詳見狀,又是一驚,在她身後大叫:“小刀,不可,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可雲刀現下哪裏聽得進去,這樣的話,遠遠的,風中送來她略含質地的聲音:“門主,你還是呆在爺身邊吧,安全。”
聽出這話的意思,蕭君徹開心的笑看雲詳,而雲詳卻是有一股子想掐死雲刀的衝動了,這不是成心要氣死他麼?
隻是看著那纖瘦的身影沒入人群之中,雲詳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他到底還是擔心著她了。
不知是誰燃起了火把,隻一瞬間,那火光迅速的連成了一條線,將整個城頭的天空都照亮,那些在暗夜之中,想借著月色飛進城頭的青軍們,卻在火光中,無所循形。
旭軍的羽箭,射出了一撥又一撥,每每當那青軍的風箏剛剛接近城頭,便被旭軍無情的向射落,可憐那些人,個個身懷絕技,但卻因雙手要掌握著風箏的平衡,而沒有辦法進行反擊。
隻能硬生生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馬蜂窩,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摔下城頭,血肉模糊成一片。
那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殺戮,殺的人手軟,死的人心酸,是的,因為在天空之中,雙手受製,就算是勉強出手之人,也會因為掌握不好風箏的動向,同樣的活活摔死在地麵。
這本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偷襲計劃,可是,因為有了朵顏的幹涉,有了蕭君徹的足智多謀,這個天衣無縫,已成了死亡之約。
三個方向,不停的有敵軍飛來,城頭的旭軍,越戰越勇,直到天明,那青軍的九百精英,已盡數消失於人間,且個個死狀恐怖。
當太陽重新升起,城下的屍肉累累,卻讓蕭君徹又一陣不舒服。
他早已習慣了屍臭的味道,隻是,看著那些摔碎了的血肉,有許多的士兵,也忍不住嘔出了黃水。
雲詳給蕭君徹吃了丸藥,不多時,蕭君徹已感覺舒服了不少,他有些艱難的說:“別收拾了,據我猜測,這一撥人去了,淩曄也該沉不住氣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
“能嚇到我軍,必能震他青軍,讓將士們這幾天吃素一點,還有,將城頭的屍體都扔下去,堆得越高越好,隻要能逼他就犯,讓我再妖孽一點,我也不在乎。”
“皇上,這樣恐怕不妥,會有人說閑話的。”
“閑話?我還就想讓人說說了,如果有人不服氣,就來挑戰吧,朕就不相信會輸給他了。”
他滿不在乎的表情,看在雲詳眼中,卻似乎已失去了本意一般,但,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關頭,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什麼也不會爭的樣子。
淩曄接到消息的時候,剛和朵顏吃完午飯,聽到探子的回報,淩曄隻恨不得連方才吃的飯也吐出來。
“無一生還?”
“是丞相,無一生還,而且,大周國的皇帝似乎知道我們會有所行動一般,早已做好了準備,隻待我軍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