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能不停的殺,不停的殺,直到殺盡一切危險的根源。
大雨之中,雲刀的黑發在大雨的清洗下,貼緊了蒼白的臉,使她現在的樣子看上格外的陰森恐怖。
更像是地獄間的勾魂使者。
那些黑衣人都嚇呆了,有幾個已經緊張到握不住兵器,原本囂張跋扈的氣勢,現在卻因為恐懼而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向後退去。
眼前的美麗少女周身染血,猶如鬼魅一般,讓他們覺得無比恐懼。
雲刀左手持劍橫至眼前,輕啟朱唇,微微一笑:“你們,一個也逃不了,殺無赦!”
一陣大風將雨水迎麵吹來,她青色的裙琚在風雨中不停地飄蕩。風吹過,卷起了漫天落葉。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雲刀此刻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頭發雖然已經蓬亂,衣衫雖然血漬一片,但看來仍舊那麼的光芒四射,她憔悴的臉上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這幾年來,她在那醉夢樓裏,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韜光養晦,鋒芒不露,所以沒有能看到它燦爛的光華!
而此刻,劍已出匣了!
她手裏的長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其中一名黑衣人咽喉。
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幾乎已破碎了西風!被選中的黑衣人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幹。
雲刀的長劍已隨著變招,筆直刺出,那人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著樹幹滑了上去。
隻是,雲刀的劍到底是快過了他的身子,輕斥一聲,那人的身子,已被雲刀手裏的長劍,狠狠的釘到了樹幹之上。
腳踩上那人肩頭,雲刀用力抽出長劍,那如火的血水,和著雨水一絲絲滑落在直,她冷冷一聲:“也許,我應該好心的告訴你們,我的左手劍,比右手更厲害。”
言罷,人已衝天飛起,長劍也化做了一道飛虹。
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落葉都飄飄落下。
這景象淒絕!亦絕美!
似乎已經發了狠,雲刀淩空倒翻,一劍長虹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向那群呆傻著的黑衣人,當頭罩了下來。
這一劍之威,似乎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黑衣人等周圍極遠之處,都已在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此時,大雨突地住了,最後的一點落葉碎片已悄然落地,又恢複了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雲詳麵色發白的看著一地的血流成河,看著那已變成血人的雲刀,心裏早已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被保護的是雲刀,看著她這樣的一個小女子,將自己一個大男人護在身後,他的心都絞在了一起。
從來沒有像今時今日這般痛恨自己是個不會武功的男人。
他心疼的走向雲刀,溫柔的擦淨她臉上的血水。
“小刀,你累嗎?”
雲刀不語,隻是抬眼看著雲詳的眼,那麼深情的眼,他的眼中,印著自己的臉呢,雖然,好醜好醜。
“小刀,我真沒用。”
雲刀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突然靠在了雲詳的肩頭,他溫溫的笑:“要撒嬌還是回家再撒吧,現在,這裏不安全。”
雲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隻是頭抵在了雲詳的肩頭,似乎睡著了一般。
雲詳輕輕拍著雲馬的背,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的嘴角彎起,笑得那麼的不經意。
隻是,是什麼東西溫暖了他的肩頭,雲詳輕笑著推了推雲刀:“小刀,該走了。”
還是沒有動,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終於,雲詳緊張了起來,用力的扳開雲刀的身子時,隻見她早已不醒人事,嘴角流出的血水,淌在了他的肩頭,所以才會溫溫的。
“小刀,小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這是雲詳第一次,聽到了心碎的聲音,是痛到心都要碎了的那種,他慌亂的搭上她的脈息。
片刻後,慌亂的心跳聲,終於乎息,幾乎是怒吼出聲:“死丫頭,太累了不曉得說一聲啊。”
昏睡了一天一夜,雲刀醒來的時候,手裏還抓著她那把糊著血水的長劍,那是他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取下來的劍。
雲詳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表情很奇怪,似乎是開心的,但似乎又是難過的。
隻是,這種交織著的情感,代表了什麼,也隻有他自己說得清了。
當雲刀長長的羽睫,顫微微的扇動了好幾下,雲詳就像是發現了肉骨頭的小狗狗一樣撲了上去:“小刀,小刀,小刀……”
一連叫了三聲小刀後,雲詳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雲刀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事物,卻看到雲詳的一張大臉在前,眼中還閃耀著某種不明液體。
“門主,你是要為我落淚了不?”
小刀驚恐的張大了眼,一幅被嚇到了的表情,弄得雲詳好不尷尬,他眨巴著眼:“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