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原家二樓的臥室。
雖已至一點,卻還是燈光通明。
即使是隔著窗簾,都有不甘寂寞的光線穿透厚厚的幕布散射到屋外的夜空中。
林溢端坐於書桌前,桌上一片清寂,隻擺著一張紙,旁邊隔著一枝簽字筆。
紙上隻寫著幾個詞句,卻讓林溢一直默不作聲地從入夜開始便看著,一直坐到了現在!
“妖魔。”
“超凡。”
“管原優子。”
“田中優清禮香。”
“劍術。”
……
這幾行字都是林溢自己寫下。隻是上麵的字跡都有些亂,顯見是努力思考時寫下的東西。而寫下之後林溢便一直默默地看著它們,目光如刀,心中凜冽。
良久,他方才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今日的感覺絕非虛妄——若不是‘海原青司’的記憶裏曾有過那樣鮮明的直視妖鬼的場景,且身體已將其記憶下來;而我自己也曾遙遙觀望過那妖魔一次,恐怕我隻會將這種感覺忽略過去。”
“——這種感覺,與當日相差仿佛,都是宛如置身於冰窖之中,雖是驚鴻一現,卻仿佛遇到了生命層次更高的生物,從靈魂深處傳來顫抖的恐懼感!”
“而且——這氣息竟是伴隨著田中優清禮香的目光傳過來的,不會錯,她便是那氣息的源頭!”
“若非妖魔,即是鬼神!”
林溢目露寒光,一時間不由得在桌上狠狠攥緊了拳頭。隻是下一刻卻又有無力地放下,緩緩地張開。
“看來每天去管原優子病床邊,給她送學習資料的事情要停下了——既然有這樣危險的生命在她旁邊存在著,那麼每天去麵對實在太危險了,我如今劍術尚未觸及真正的超凡領域——”
一恍多時,從最開始瘋狂尋找超凡力量,到如今發現有超凡存在的痕跡,卻避之唯恐不及,林溢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究其緣由,亦不過“技能”二字而已。
如今有了技能界麵,再加上可以穩定提升的劍術,林溢感覺自己隻要穩穩當當的升級,總有一天能夠直麵超凡領域,獲得超越想象的力量。
如此想法,就相當於一個有了本錢的人,自然不想把自己唯一的本錢投入到危險極大的投機場中去,隻希望安安心心地做生意。
而當初的他,卻相當於一個一貧如洗的賭徒,隻要有機會獲得力量,自然什麼風險都敢冒。
但是下一刻,林溢自己反駁了自己的想法。
“不——等等,若是我前腳才剛剛在病房裏對田中優清禮香說我要每日來,後腳就放棄了,豈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而且管原優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卻能得到這般看重,讓這樣一個妖魔鬼神般的生命潛藏隱伏在身邊,難道她身上也有著極大的秘密?”
林溢皺起了眉頭。
“看來以後還是得去——畢竟我若是想對付那頭曾殺死‘我’的妖魔,這些超凡者是總要麵對的。”
“而且,田中優清禮香既然沒有出手,身上氣息也隻是曇花一現,說明她還想隱藏自身。並且我也已經說明會每日給管原優子送學習資料,既然這樣,那我每天去見管原優子,所遇到的風險便在可控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