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爺:我隻要你一個(3 / 3)

寧果再傻這會兒也看明白了,感情童雲驍他媽已經給他找好了姑娘在家裏等著了,而且還把姑娘她媽也帶來了,看樣子,這兩親家在這裏喝茶聊天,基本已經把兒女婚事給定下來了吧?

而此時,童雲驍已經掙開了他媽媽的手,淡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圖雅姑娘,麵無表情的開口:“媽媽,既然家裏有客人,那你先忙吧。我和寧果出去住。”說完,驍爺二話不說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寧果,幹淨利落的轉身出門。

寧果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跟著童雲驍下了樓。

“哎?”寧果站在一樓的樓洞裏回頭看了一眼樓梯,“我們就這樣走了?”

童雲驍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但眼裏的目光很冷,寧果跟他處過這段日子,對他也算了解,知道這位爺此時心裏窩著一把怒火。一時間她自己心裏的那把火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走吧。”童雲驍大步流星往外走,攥著寧果的手暗暗用力。寧果都覺得疼了,也沒掙開。

出了大院,站在昏暗的街燈下左顧右盼,大過年的小縣城裏也沒什麼出租車拉客,童雲驍幹脆拉著寧果走了不短的一段路,進了卜爾縣唯一一家商務酒店。

拿證件,辦入住手續,交錢,拿房卡上樓。自始至終童雲驍都沒說一句話。

進門後,童雲驍把行李箱靠牆角放好,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寧果瞧瞧看他的臉色,童雲驍冷著臉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拒聽。

“餓了吧?我們去吃飯。”童雲驍把手機直接關機,拉著寧果往外走。

寧果這會兒是真的一點都不生氣了。一個男人肯為了女朋友跟自己老媽置氣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很難得。寧果曾經試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到這一種。

大過年的,縣城的飯店大部分都關門歇業了。童雲驍拉著寧果在大街上轉了一圈,最後買了兩斤手抓羊肉幾張餅,又要了兩碗熱熱的羊湯。寧果逮著不花錢的辣椒多放了兩勺,熱辣辣的羊湯喝下去,全身的寒氣都被驅散,從裏到外都是暖哄哄的。

童雲驍看寧果吃的開心,眼睛裏的冰冷化為春水,拿了紙巾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紅紅的辣椒油,又趁便揉了一下她被辣的紅彤彤的唇。

狹窄逼仄的小店裏,髒乎乎的桌子兩側,英氣勃勃的男生溫和的看著嬌媚可愛的女生,即便隻是伸出手指捏一下她的唇,便已經讓人動情不已。

回去的路上寧果的心情出奇的好,但好心情讓她理智回歸。雖然童雲驍這樣做是對童媽媽最有力的反擊,但那到底是他的媽媽。寧果聽寧可的話,要盡最大努力的做好婆媳關係這千古難題。

“童童,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寧果握著童雲驍的手,輕輕地搖了搖,“她肯定會擔心你的。”

“她不會擔心的。”童雲驍的語調依然沒有情緒。

“那你爸爸呢?他知道你要回來又沒見到你,肯定會問的呀。你手機都關機了,你爸爸都找不到你。”

童雲驍沉默片刻,伸手把手機從褲兜裏拿出來,開機。

手機一開,短信提示接二連三的響。童雲驍查看短信和未接來電,最終還是撥了個電話回去。

“爸爸?我到了……沒事,我住酒店了。嗯,不回去了……如果你忙的話,我們明天就走了。不用……那好吧,我等你電話。”

寧果等童雲驍切斷電話,方溫和的笑道:“看,我說對了吧,你爸爸很擔心你吧?”

童雲驍驀然止住腳步,手臂用力把寧果摟進懷裏。

冷風呼嘯的街頭十分蕭索,基本沒什麼行人。

寧果伸出手臂緊緊地摟著心愛人的腰,把臉埋在溫熱的懷抱裏,閉上眼睛聽著有力的心跳。

半晌,童雲驍才悶悶的開口:“果果,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啊!你對我這麼好,哪有對不起我。”

那個晚上,寧果伏在童雲驍的懷裏,聽他平靜的說起他的爸爸媽媽和他的童年。

媽媽是個舞蹈演員,據說年輕的時候跳舞很好,是文化局的骨幹。她對我爸爸的感情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他們是在烏魯木齊認識的,那時候我爸爸隻是宣傳部的一個科員。

媽媽本來是想結婚後繼續跳舞的,卻意外的懷孕了。

當時她不想要孩子,是爸爸好說歹說勸著她請了一年多的假生下了我。在我三個月的時候她就毅然回去上班了。爸爸隻好把奶奶接過來照顧我。

媽媽因為舞蹈荒廢過一年多又加上生孩子的緣故,舞技大不如前,而在她請產假的時候,文化局又來了新人。就算她再回去,劇團裏也早就沒有了她的位置。

她所有的憤懣都撒在了我的頭上,因為我是她藝術生命的終結者。

我三歲那年,奶奶去世了。爸爸希望她能回家來照顧我,但媽媽拒絕了。

她依然很忙,不僅跟著劇團出去演出,還會接民間的演出節目。

爸爸不忙的時候會照顧我,但他有時候也會出差,他出差時就把我托付給鄰居。

我再大一點,開始學會獨立生活。自己拿著錢去買飯,自己去上學,自己回家,自己睡覺。

後來媽媽演出回來,發現我有了齲齒,就告訴我不要再吃糖了,要早晚刷牙,還給我買了牙膏牙刷,我很高興。

但再後來的一次,她偶然發現我還吃糖,就狠狠地打了我一頓,讓我在陽台上站了一夜。

爸爸說她這樣對孩子不好,她卻生氣的說我這麼小就不聽話,將來長大了還不知怎麼樣。

我也很生氣,因為他們給我的錢被高年級的學生搶走了,我中午沒吃飯,晚上沒吃飯,糖是我一個同學給我的,我餓的要死才吃了一塊。

她一直都是這樣,不管什麼事她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我有一點沒按照她的說法去做就是不聽話,就是騙她,就是壞孩子,要得到教訓。

高考的時候,我曾經對著地圖找了很久,我唯一的誌願就是離開家遠遠地,去最遠的地方去上學。

我媽媽希望我學建築,那個時候建築是熱門學科,她說現在國家到處都在搞建設規劃,建築設計一定會有出息,將來可以賺很多錢。

我偏不聽她的,偷偷報考了軍校。然後,我上軍校四年,她有四年沒理我。

有時候我想,我的出生或許就是個錯誤,當初她真的該去做手術把我拿掉。

那個晚上,寧果幾乎一夜沒睡,一直默默地聽。

童雲驍說到後來也不想說了,摟著寧果沉默的靠在床頭,睜著眼睛不知想什麼。

寧果抬頭吻著他的喉結,吻他的下巴,吻他的耳朵和嘴唇,一疊聲的說沒事沒事,以後你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得感謝你媽媽把你生下來,不然我這輩子跟誰過呢!我可不是要孤獨終老?

天亮後,童雲驍要收拾行李歸隊。寧果卻說你還有幾天的假期,不如把時間都給我。

寧果把行李箱打開,把他們給童雲驍爸媽買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交給酒店的櫃台,又把童雲驍爸爸的手機號留下,讓他們通知人來取東西。

然後她把兩個人的隨身物品收拾好,退房,坐上大巴車離開卜爾縣,找到飛機場買了兩張去海南的飛機票,歡呼著投進了南海海濱椰林的懷抱。

寧果陪著童雲驍在海南痛痛快快的玩兒了三天。

兩個人玩飛行器,玩兒海上摩托,去自由潛水。抱著大椰子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晚上去吃海鮮。然後回海景房瘋狂一夜。

三天後,兩個人又帶著一堆禮物飛回Q市,童雲驍卡著時間點歸隊,寧果卻一頭衝進家門,撲在杜心靈的懷裏放聲大哭,哭的淚如雨下,上氣不接下氣。

杜心靈直接嚇了個半死又心疼的半死,一通電話把寧二爺給緊急召回。

寧二爺回來後,聽寧果磕磕巴巴的把去見公婆的事情說完,沉默的抽著煙,臉色陰沉如水。

杜心靈直接開罵:“什麼東西啊!她能這樣對我女兒!我對這樁婚事還不同意呢,我怎麼對她兒子啊!我們家女兒難道嫁不出去了嗎?要去看這樣的臉色!果果我告訴你,你必須得聽媽媽的話!咱們Q市什麼好男人找不到?偏偏去喜歡那個木頭!”

寧果立刻反駁:“媽!我就是喜歡那根木頭嘛!這關童雲驍什麼事兒啊,是他媽媽不好!”

寧二爺沉聲咳嗽了一聲,打斷這對抓狂的母女:“童雲驍什麼態度?”

“他自然是選擇跟我在一起了!當時你不知道他臉色又多難看,拎著行李拉著我就走了,連他爸的麵都沒見。我們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就飛去海南了嘛。”寧果委委屈屈的靠在杜心靈的懷裏擦眼淚。

一直在旁聽的寧遠昔輕歎一聲,開口:“其實這事兒一點也不難辦。”

“啊?”寧果傻傻的看向她的女神姑媽。

“你跟童雲驍你們兩個是相愛的,你們早就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你們都是軍人,結婚報告打上去,上麵批複了就可以結婚,就算他媽媽不同意也不影響你們領證,對吧?”

“是啊。”寧果點點頭,“可是,如果他爸媽是這個態度的話,我們將來怎麼辦啊?總不能一家人跟仇人一樣吧?那是他的爸媽啊,我怎麼做得到呢……”

杜心靈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寧果的額頭罵:“你個傻子,到這種時候了心腸還這麼軟!”

寧遠昔滿不在乎的笑著搖頭:“這個很好辦,完全不算個事兒。你若是信得過姑媽,姑媽幫你去把童雲驍的媽媽搞定,怎麼樣?”

“真噠?!”寧果頓時睜大了淚汪汪的大眼睛,“姑媽你不騙我?”

寧遠昔笑得更加迷人:“姑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