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女兵裏,明明寧果的成績是最差的一個。宋春暉在她們那個小組裏的成績不錯,是第四個到終點的。卻被剔除了?
這不科學。
“報告!”宋春暉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請問一共有多少人可以留下?”
“29個。”羅小傑懶懶的回道。
“那我明明是第27名,可為什麼要離開?”
“第27名是你體能測試的成績,但你的綜合測試分數不高。”這次說話的是童雲驍,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寧果的臉。
“報告!請問你們什麼時候有過綜合測試?”宋春暉終於忍不住大吼。
“一直都在測試。”馬騏微微皺眉看著宋春暉,“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打勾的站右邊,剩下的在左邊,重新整隊!”羅小傑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嗷的一嗓子吼出來,氣貫長虹。
寧果苦笑著跟張豔豔站到右邊,深切感受的自己身上的各種目光如刀片一樣各種削片切割。到了這種時候她覺得與其糊裏糊塗的或者還不如痛快的死,於是在隊列整理好之後,她高聲喊了一聲報告。
“說。”羅小傑笑眯眯的看著寧果。這丫頭,他是越看越喜歡,真不愧是頭兒家的小丫頭。
“我的體能測試是42名,請問……”
“因為我喜歡你——這樣的兵。”羅小傑依然笑眯眯的看著寧果,說話的時候還來一個大喘氣,眼神狡猾閃爍,一臉的和藹和親完全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寧果嚇了一跳,感覺隊列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灼熱滾燙,沒有一個細胞是自在的。
然而她顧不得這些,她的眼神下意識的掃過童雲驍。童雲驍依然是一副麵癱的樣子,好像羅小傑說的是今天的天氣真特麼不錯這樣的話題。
媽的!寧果又忍不住腹誹,這混蛋到底是什麼態度啊!
“您的意思是,這個地方的規則是由你的喜好來決定嗎?”終於有人忍不住,這特麼什麼教官啊?流氓教官吧?看見長得平頭正臉的丫頭片子不管測驗結果如何就憑著一句‘喜歡’就留下了?
“是啊。”羅小傑毫不避諱,目光直直的盯上那人。
“報告!”淘汰隊伍裏的宋春暉竭斯底裏的吼了一嗓子。
羅小傑的目光轉過去看著她:“說。”
“在這裏,難道就沒有公平可言嗎?!”
“你說對了。這裏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羅小傑拽拽的丟下一句話,轉過身來看著被留下的一半人:“而且,我必須告訴你們的是,不要以為留下來就OK了。這才剛開始。”
說完,羅教官轉身上了獵豹,瀟灑的走了。
當天的訓練結束後,張豔豔和寧果兩個女兵鑽進了女兵帳篷。
“哎,寧果。你可真幸運啊!一來就被主教官看上了。”張豔豔笑嘻嘻的看著寧果,眼睛裏全都是八卦因子。
“拜托。”寧果苦笑著咧咧嘴,“你明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的。”
“沒有啊,我覺得羅教官看著你的眼神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張豔豔認真想了想,篤定的說:“他應該是真心喜歡你。”
“真心的。”寧果笑了笑,把剛洗澡是洗過的試衣服展開晾上,“我覺得你不該來這裏,應該去當紅娘。當兵——你真是可惜了。”
“混蛋你!嘲笑我!”張豔豔笑著飛來一拳,捶在寧果的肩膀上。
“啊——”寧果頓時痛呼出聲。
“怎麼了怎麼了?”張豔豔沒想到自己一拳居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沒事兒,今兒過障礙的時候跳下來,肩膀被一個石塊給硌了一下。”
“我看看。”張豔豔不由分說把寧果身上的作訓服給卷了上去。然後被寧果肩胛骨上的大片淤青給嚇了一跳:“啊!怎麼這麼嚴重啊!得弄點紅花油給你揉揉!”
“別大驚小怪了。”寧果笑著推開她,把衣服整理好,“沒事兒。”
營帳外邊,童雲驍手裏拿著一支藥膏靠在一推圓木上看著女兵的宿營帳篷,有點進退兩難。
藥膏是他們這些人每個人都有的東西,軍品,跌打扭傷什麼的,揉上點就不怎麼疼了,效果很好。
白天訓練的時候,寧果摔那一下他看見了,馬騏還在他旁邊心疼的歎氣,說如果隊長知道咱們這樣虐待他小姨子,會不會剝了咱們的皮。
童雲驍知道馬騏這是在說笑話,大隊長是絕對不會對嚴格訓練有任何微詞的。但當時童雲驍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的後背生疼,好像摔得是自己而不是寧果。
帳篷裏,寧果已經睡下。
張豔豔被練狠了睡不著,摸出偷偷藏的煙想跑出來抽一根,卻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童副教官惆悵的靠在原木上,正朝著自己這邊看呢。
靠!張豔豔知道自己已經被看見了,再想躲回去怕是來不及了。此地無銀的後果怕是更嚴重,於是她趕緊的把手裏的煙盒和打火機都藏好大大方方的奏了出來。
“童教官好。”張豔豔老老實實的跟童雲驍打招呼。
童雲驍則直直的看著她,不說話。
張豔豔心虛的很,忙笑著搭訕:“那個……天色這麼晚了,童教官您一個人在這兒看星星啊?”
童雲驍依然不說話,目光冷冷的看著張豔豔的臉。
“嗯……好冷啊,童教官您繼續看,我回去睡覺了哈,明天還得訓練呢。”
“站住。”童雲驍淡淡的出聲。
“啊?”剛要轉身離開的張豔豔嚇了一跳,她原本以為這位冷麵佛爺根本不會跟自己講話的。
童雲驍的目光在張豔豔的臀上一掃,淡淡的說:“違禁品?”
“沒……沒有啊。”張豔豔下意識的捂住了屁股。
“拿出來。”童雲驍是什麼人,別說張豔豔的掩飾那麼明顯,就她一靠近,那股淡得幾不可察的煙草味就已經把她給暴露了。
狙擊手最珍貴的是眼睛。而煙草燃燒產生的煙霧會傷害眼睛。所以童雲驍從來不抽煙,也不準別人在他跟前抽煙。正是因為如此,他對煙味特別的敏感。
寧果其實一直沒睡著,張豔豔一出去她就睜開了眼睛。等了一會兒沒見人回來,她就披上衣服起來了。
行軍帳篷有個小小的窗戶,寧果從窗戶裏看過去,但見冷清清的月光下童雲驍跟張豔豔麵對麵站著聊天。張豔豔一臉的緊張,而童雲驍則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塊表情。
他們離得不近,說話聲音不大,寧果聽不見,而且因為角度的問題,也無法通過唇語來識別他們的談話內容。
當然,就麵前這種情況,打死寧果也不相信童雲驍會喜歡換上張豔豔。但女人天生善妒,就算明知道童雲驍不會喜歡別人,寧果此時的心裏也很不高興。
寧小果同學從來就不是那種懦弱矜持的人。
從小到大,她喜歡的東西就直接搶,就算是搶不過,也必須有行動,躲在一邊哭哭啼啼,撒嬌耍乖求著別人讓給自己的事情在寧果的世界裏就從來沒有過。
於是她以緊急集合的速度穿上衣服,一掀帳篷的門簾閃身出去。
她一出去,童雲驍就察覺了。目光立刻掃過來,而且目光在她的身上略作遲疑。
張豔豔趕緊的回身,看見寧果像是看見了救星:“果果,你不是睡了嗎?”
“嗯,睡了又醒了。”寧果不動聲色的走到兩個人跟前,朝著童雲驍點點頭:“童教官好。”
童雲驍隻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是不是背上的傷很疼啊?”張豔豔說著,看了一眼童雲驍鼓鼓的作訓褲口袋,那裏麵是一支藥膏,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治瘀傷的。
從那天寧果跟童雲驍忽然交手張豔豔就看出來這倆人有貓膩。
何況陳瀟還曾明目張膽的說童副教官是寧果的男朋友。不過,主教官跟副教官兩個人爭一個女人這樣的戲碼——是不是有點過了?張豔豔表示很無奈。
“還好。”被張豔豔一說,寧果忽然覺得背上那片似乎更疼了。
“你先回去吧。”童雲驍終於開口,卻是對張豔豔說的,“煙是違禁品,回去自行處理掉。別讓我再發現。否則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