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人生若隻如初見(2 / 3)

容向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顧易銘坐在車裏,雙手抱著膝頭的西點盒子,臉色陰鬱,眉頭皺成一團。

司機被這陰冷的氣場弄得全身不舒服,通過觀後鏡悄悄地觀察BOSS的臉色,終於忍不住問:“顧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嗎?”

“沒有。”顧易銘淡淡的回了一句,展開了緊鎖的眉頭。

不管怎麼樣,向晚,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次,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絕不再放手。

愛彌兒西點屋。

容向晚臉上的微笑保持到那輛黑色的軍牌車裏去之後才瞬間凝固。

圓臉姑娘陳燕燕原本還在跟她調侃剛剛那位先生長得真是帥,傾國傾城,若是也把頭發漂染成銀白色,都能跟一夜爆紅的小天王靈煜並肩了。卻在轉身之際看見她家老板那張慘白的臉和雪洞一樣的眼睛。

“容姐?”陳燕燕趕緊的走過來蹲下身子在容向晚的麵前晃了晃手。

容向晚癡然的目光閃了閃,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漸漸地泛起水光。清澈的淚水在虹膜上漸漸地凝聚,然後終於滿溢,啪嗒一聲落下來,砸在她那雙白皙纖瘦的手上。

“容姐?你怎麼了?”陳燕燕握住了容向晚落滿淚水的雙手,急切地問。

容向晚輕輕地搖頭,把手抽回去,扶著輪椅慢慢地站起來,腳步蹣跚的走進了烘烤間。

“容姐?!”陳燕燕想跟進去勸說,但恰好顧客進來,她也隻能先招呼顧客。

容向晚一個人躲在烘焙間的圓凳上,把工作帽摘下來丟到一旁,雙手抓進發間,慢慢地拱起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

你還是出現了!你終於還是出現了!你終於!

你走就走了!為什麼還回來?!

隻是時隔七年多,你還是那個你,而我卻早就不是我了!

容向晚無措的流著淚,心裏一遍遍的重複著這樣幾句話。

十幾分鍾之後,陳燕燕送走了買蛋糕的顧客進來看容向晚的時候,容向晚已經不哭了。她的眼睛甚至沒有紅腫,臉上也沒有哭過的痕跡,隻有眼底的一片鮮紅昭示著她內心深刻的悲傷。

“容姐,你沒事吧?”陳燕燕擔心的問。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容向晚的手熟練地打著啞語。

“那好。咱們的巧克力慕斯賣沒了,你再做一點吧。蘋果派也隻剩下一個了,待會兒對麵中學的孩子們放了學蘋果派就不夠賣了呢。”

好的。

容向晚做了個手勢之後,坐上陳燕燕推過來的輪椅,開始在烘焙間裏轉來轉去的忙碌。

但那個下午,容向晚的巧克力慕斯烤出來苦澀無比而蘋果派裏麵的果醬錯放成了獼猴桃,然後因為把食鹽當成了糖,烤出來的東西又酸又鹹。

陳燕燕吃了一口就哭了:“容姐,這是怎麼回事兒嘛!”

容向晚淡淡的苦笑著打手語:算了,你把這些都丟掉吧。店裏的東西能賣就賣,我去接孩子了。

陳燕燕看了一眼鍾表,立刻點頭:“好,馬上到時間了,你路上小心點。”

容向晚微笑著點點頭,從輪椅上站起來,腳步蹣跚的出門,下台階,然後坐進門口停放的一輛白色的四輪電瓶代步車裏。

少年路小學的門口已經有很多家長等在那裏。

小學一年級的孩子三點一刻就放學,小娃娃們一個個都是父母的心頭寶,家長們寧可早到也絕不會誤了接孩子的時間。

容向晚的小電瓶車沒辦法開到學校門口,便找了個空兒停下來,緩緩地下車,鎖上車門後,她慢慢地走到學校門口接孩子的位置。

一個坐在花壇上的老太太朝她打招呼:“容易媽媽!過來這邊坐!”

容向晚朝著那位老太太笑了笑,慢慢地走了過去。老太太對旁邊一個年輕的媽媽說:“麻煩你給她讓個地方吧,她的腿不能站太久。”

年輕的媽媽正在用手機刷微博,聽了這話抬頭看了一眼容向晚那穿著牛仔褲的雙腿,微微笑了笑,起身走開。

容向晚朝著她微微欠了欠身,然後才坐下來。

“容易媽媽,你今天來的挺早啊。”老太太很熱情的聊天,“店裏不忙?”

容向晚點了點頭,給老太太一個微笑。

“你臉色不大好啊,生病啦?”

容向晚又搖了搖頭,依然微笑著。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忙起來就忘了自己的身體。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弄了這一身的病!”

“不過你也是沒辦法,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哎!難啊!”

“幸好容易這孩子聰明伶俐,你也算有個盼頭哈!”

“我說你這腿應該找個老中醫看看,我兒子那天說天津有個老中醫,祖上是禦醫,曾經給宮裏那些女人們治病的。你想之前那些妃嬪宮女們動不動就跪下,一天不知跪多少回,哪個腿上不是一堆毛病?跟你這個差不多,應該能治好的吧?”

容向晚不說話,一直微笑著聽老太太東一句西一句的說。

不遠處,顧易銘穿著一襲煙灰色的中長款風衣,側身坐在一棵大樹後麵,嘴裏叼著一顆煙,眼神卻一直睨著坐在老太太身邊的容向晚。

自從他在愛彌兒西餅屋離開,腦子裏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別的人,滿滿的都是容向晚,滿的他眼眶發脹,鼻子發酸,連張口吐出來的煙圈兒都能彎曲成容向晚清泠的眼神。

嚴肅跟他喝酒,他一言不發端起杯子來就喝。

寧可發現情形不對,把他酒杯裏的酒換成了水,看著他喝下去後嚴肅問:這酒怎麼樣?

顧易銘重重的點了點頭:好酒!

我操!嚴肅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你小子沒事兒吧?

顧易銘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抄起酒瓶一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後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我要在Q市住下來,你海天花園的房子還閑著沒?

嚴肅看了一眼寧可,寧可二話沒說遞過一張磁卡: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