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轉(2 / 3)

“那好,我們上去吧。”淩墨說著,抬手推開車門下車。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淩墨帶走了小羽毛,嚴肅則留了下來。

一場酣暢淋漓的纏綿,寧可昏昏沉沉的睡去。嚴肅卻毫無睡意的靠在床頭看著懷裏睡得軟軟的沒骨頭一樣的姑娘。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寧可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濕漉漉的抿著,是剛剛最動情的時候被他逼出的生理性的淚水。

寧可的眼並不是那種挑人的丹鳳眼,但是她的眉骨卻很修長,眉眼細長,自有一股韻味,就像是那種最濃鬱的墨汁所繪製成的水墨仕女畫,又似宇宙最深處那樣深邃而清澈,不時會有恒星閃耀著劃過,那是一種孕育於沉著和智慧的光華,吸引著任何仔細觀察的人。

此時那雙能夠看透人靈魂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微紅的臉頰,悠長的呼吸,一切都是說不出的靜謐和圓滿。就是這種靜謐,這種圓滿,絲絲縷縷把他的一顆心慢慢地攏住,纏縛,一圈一圈的,讓他無處可逃。

第二天一早,寧可破天荒的被嚴肅叫醒。

睜開眼睛看見尚未完全亮起的天空,寧可皺了皺眉頭,翻個身想繼續睡。

“寶貝兒,起來了,今天你要陪我去J市。”嚴肅把寧姑娘整個抱起來放在腿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揉著她的臉頰,“起來了,我們得早點走,晚上還要趕回來。你如果累,可以去車上睡。”

“混蛋。”寧姑娘揉著酸酸的脖子,終於睜開眼睛,十二分的不滿意,“你昨晚怎麼不說今天要去J市。”

嚴肅親吻著她的臉頰低低的笑,昨晚就說的話你肯那麼乖嗎?

早餐是小籠包和豆漿加煎蛋,很簡單,寧可因為沒睡夠的原因,不肯吃東西,隻喝了一杯豆漿。嚴肅把小籠包裝到保溫飯盒裏帶著,兩個人開著寧可的那輛寶馬小跑直奔J市。

因為出門早,清晨是高速公路上車最少的時候,再加上嚴上校車技好,所以一路暢通,車子幾乎一路壓著限速飆到J市。

跟去年一樣,嚴肅進了J市找到那家鮮花批發市場,拉著寧可的手下車,又去買了一大把紫色的小蒼蘭帶上。

他們兩個進墓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因為清明節的緣故,墓園裏掃墓的人熙熙攘攘,到處可見。

寧可跟嚴肅站到盛瑾玉的墓碑跟前,旁邊的一座墓碑跟前已經擺了一大把白色的玫瑰。再隔過去的墓碑跟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拿著帕子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天堂,東瓶西鏡放,恨不能遺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愛的歌來輕輕唱。

不知哪裏傳來的歌聲,清潤中帶著淡淡的思念,惆悵而迷茫。

嚴肅拿了一塊白色的新毛巾,把盛瑾玉的那張黑白照片擦拭幹淨之後,又把漢白玉的墓碑擦了一遍,然後把懷裏的花輕輕的擺在墓碑跟前,手在收回來的時候順便折了一支捏在手裏。然後,他後退一步,半跪在幹淨的大理石地麵上。

寧可原本是準備鞠躬的,卻不想嚴肅跪了下去,於是她也隻好隨著他單膝跪下。

“媽,我一年多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嚴肅一邊說著,手指一邊把那一支小蒼蘭的花瓣扯了下來,一瓣一瓣的,在指尖撚一下,攆出花汁來把花瓣撚成團,漫不經心的往地上丟。

寧可看了後眉頭微皺,但又想著嚴肅的心裏是真難過,便沒有多說什麼。

嚴肅一邊扯著花瓣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神情很是莊嚴肅穆。

寧可陪著他跪的久了,膝蓋隱隱的疼,於是開始不專心的左顧右盼。

“好了。”嚴肅終於扯完了那支花的花瓣,地上零零星星丟了一地的蔫吧花瓣兒,“起來吧。”

寧可被嚴肅拉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晃,猶豫了一下想蹲下去把那些花瓣收拾起來,卻聽見嚴肅低沉有力的喝了一聲:“別動。”

“嗯?”寧可很意外的抬起頭看著嚴肅。

“別管這些,我們走吧。”

寧可被嚴肅拉著手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地上的花瓣兒,寧姑娘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總覺得亂丟東西很不對。但嚴上校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拉著她離開,她也沒有辦法回去收拾一下。

哎,隻好勞動墓園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了,真是不好意思。寧可暗暗地歎了口氣,跟著嚴肅出了墓園。

“寶貝,餓了吧?”嚴肅給寧可拉開車門送她坐進去,自己轉過去坐到了駕駛座位上,點火,發動引擎,倒車,然後驅動車子離開墓園停車場。

“嗯,是餓了。”寧可抬手摁了摁空蕩蕩的胃。

“想吃什麼?”嚴肅一邊開車一邊環顧左右的環境,“這邊有什麼好吃的?要不我們還去張碩的那個度假村?”

“太遠了。”寧可搖頭,“你不是說下午還要趕回去嗎?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就好了。”

“那我們去吃J市的特色菜。”嚴肅似是有了主意,車子的速度也快起來。

“J市沒什麼特色菜吧?”寧可扁了扁嘴巴,S省是華夏古文明發祥地,古文明曆史可以追溯到堯舜禹時期,隻是J市作為一個清末才興起來的城市,的確沒有什麼特色的飲食文化,她的特色是囊括了整個S省的,細細追究起來,那都是S省下麵各地市的特色。

“怎麼沒有?白蓮藕,秋刀魚,這不都是J市的特產?”嚴肅難得對這些東西上心,一本正經的反駁。

“可是,現在是春末啊。”寧姑娘越發鄙夷的瞥了嚴肅一眼,“這個時節,你讓我吃藕棒子還是藕節子啊?”

“嗯,沒有白蓮藕和秋刀魚的話,有泥鰍也不錯。”嚴肅嘿嘿一笑,臉上最後的一絲悲傷盡數褪去,“不如我們去吃泥鰍燉豆腐。”

“去你的!”寧可不滿的哼了一聲,“我才不要吃那個,我們去吃大餐,去皇宮食府。”

“不是吧?據說那裏都是公款吃喝的,最近查的很嚴哦。”

“怕什麼,我們又不是公款。”寧可瞥了一眼嚴肅,“你也沒穿軍裝,有什麼可查的?”

“好。”嚴肅沒有二話,反正吃飯的錢還是有的,寶貝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唄。

皇宮食府沒在繁華市區,而是在清幽的南郊。

嚴肅曾經去過那裏,所以毫不費力的找到了地方,把車子開進停車場停好,兩個人手拉手往這邊走。

泊車小弟看見這一對青年男女有些發愣,但還是上前微笑著問好:“請問先生女士有預定嗎?”

“沒有。”嚴肅搖搖頭,拉著寧可的手徑自走。

“那請問您是幾位呢?”

“就我們兩個。”

“就先生和這位女士兩個嗎?”小弟似乎是第一次見情侶往這種燒錢的地方來吃飯,又確定性的問了一遍。

“是,就我們兩個,怎麼,你們這裏還不接待兩個人來吃飯的?”嚴肅劍眉一挑,冷冷的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