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辰,危機初現(1 / 3)

九辰,危機初現

九辰,危機初現

軍區灰白色的建築頂層,兩個穿著海陸常服的軍人並肩站著,少校軍銜的唐宗的手上拿著一隻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把望遠鏡遞給了身邊中校軍校的唐心。

唐心笑著接過望遠鏡來,卻沒心思看大門口那對告別的情侶,隻是淡然冷笑著,問:“這回你該死心了吧?”

唐宗無所謂的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好死心的,我本來就沒指望會怎麼樣。”

唐心收斂了笑,皺了皺眉頭,舉起手裏的望遠鏡看過去。

恰好,嚴肅看著那輛切諾基開走後,緩緩轉身,目光朝著建築的頂層看過來,隔著那麼遠,唐心也能感覺到他目光裏的陰冷,而且,他看著這邊,手緩緩地抬起,食指和中指並攏指過來,唇形微動:砰!

唐心嚇了一跳,忙把望遠鏡拿開。

“怎麼了?”唐宗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唐心。

“他看見我了!”唐心眉頭皺的更緊,按道理這棟樓的頂層到軍區的大門口足有一千米,一個人的眼神再好也絕不會在裸視的狀況下看清一千米之外的東西。可嚴肅那個陰冷的目光和射擊的動作,就像是有一把真正的狙擊槍一樣,讓人脊背生涼。

“怎麼可能!”唐宗從唐心的手裏搶過望遠鏡看過去,卻見大門口已經沒有了嚴肅的身影。

唐心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理了理慌亂的思緒,說道:“按道理他是看不見我,但那個人的感覺比狼還敏銳,我想他應該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

“虧你還是心理幹預師心理學博士,這麼點小事兒就把你嚇成這樣。”唐宗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拎著望遠鏡往樓下走。

“心理幹預師又不是刀槍不入。嚴肅那人根本就是個妖孽!”唐心扁了扁嘴巴,極不情願地跟上了唐宗的步子,“哎!你死心吧,軍隊裏的同有的是,你又何必執著於一個直男?”

唐宗冷笑一聲轉頭看了一眼唐心:“我不妨礙你,你喜歡你的,我喜歡我的。我們各憑本事。”

“我才不喜歡這種人!”唐心恨恨的說道,“我隻是覺得不值!”

唐宗輕聲冷笑了一下,正色說道:“唐心,我的事情你少管,不然的話我會跟我爸爸說,把你從這支艦隊裏調走。”

“伯父不會隻聽你的一麵之詞!小心我把你的事情也說出去。”

“你敢?!”唐宗驟然住腳,回頭凝視著唐心。

“我敢不敢,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唐心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唐宗氣的咬牙切齒,卻終究沒有什麼辦法。

喜歡上一個男人本身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況且他喜歡上的是墨龍大隊的靈魂一樣的人物兒,如果被身為J軍區總醫院副書記的父親知道此事,自己恐怕是在J軍區呆不成了。

唐宗心思百轉的往回走,卻冷不防前麵站了一個人。

“呃!”唐宗嚇了一跳,在差點撞到某人身上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看清楚來人後,驚慌更甚:“隊,隊長?”

“你在這兒幹嘛?”嚴肅冷著臉盯著唐宗看,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那隻軍用望遠鏡上。

剛剛在軍區門口他回身的一瞬恰好發現了主樓樓頂的一道反光。

狙擊手出身的嚴肅對望遠鏡,觀察鏡的反光十分敏感,事實上他是沒看見樓頂上的人,但那一束反光一閃,他立刻察覺到了那是什麼。

因為是在軍營裏,他明白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這種被人觀察的感覺很不爽,而且這個人如果是觀察自己也就罷了,如果是對寧可起了什麼心思,那就無可饒恕了。所以他決定過來堵這個人。想不到竟是自己中隊的軍醫,而且還是神經科的主任醫師,少校軍醫唐宗。

“沒幹什麼啊。”唐宗已經漸漸地鎮定下來,發現就發現了,反正隻是看了看又沒做什麼,他還能把自己怎麼樣?

“拿著望遠鏡看風景?”嚴肅說著,走上前去,伸手撈過那隻望遠鏡。

唐宗看著望遠鏡被嚴肅擺弄著,心裏一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笑著說道:“是啊,剛剛看了一場十八相送的風景,真是催人淚下啊。”

“媽的!”嚴肅悶聲笑了起來,甩手把望遠鏡砸到唐宗的胸前,“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愛好。”

唐宗雖然是醫生但也是從軍隊中成長起來的,雖然瘦,但身體卻不弱。隻是這不弱的胸脯被嚴肅手裏的望遠鏡砸了一下,也是疼痛難當,抬手抱住望遠鏡的同時忍不住悶聲哼了一下。

“看別人不如看自己。好生努力,讓你老爹幫你找個漂亮的女朋友不就結了嗎?”嚴上校再妖孽也不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完全搞不懂他隊裏的這位少校軍醫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還隻當是這貨跟馬騏他們一樣,對自己老婆是羨慕妒忌恨的那種。

“是,是啊……”唐宗看著嚴上校轉身離去的健碩背影,呢喃著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還是憋著吧,那些話說出來恐怕連在一個隊裏的緣分也沒有了。

寧可回家的半路順便去了趟海天花園,去嚴肅的那套房子裏看了看,趁著陽光好,把窗戶打開通了通風,因為房子沒有人住,所以沒什麼人氣,但各處都很幹淨。

寧可去衣帽間取了幾套要帶走的衣服裝到袋子裏,又把茶幾餐桌什麼的擦了一遍,雖然沒有灰塵,但寧姑娘總覺得無事可做。最後她拎了個抱枕去飄窗鋪著的羊絨毯上,曬著太陽小睡了一會兒,直到太陽西下,天氣涼了才醒來。

夕陽西下,漫天霞光,是一天裏最美的時候。

寧可抱著靠枕歪在飄窗上看著外邊絢麗的風景,心裏隻覺得一陣發空。

就像是那些黎明,醒來時隻看見嚴肅笑得燦爛的照片和相框下壓著的那張紙條,在晨曦爛漫的清晨,她也隻能抱著他的照片呼吸著空氣中殘存的他的氣息的時候,那種喜悅與空茫交錯的感覺。

媽媽曾經一再的問她,愛上一個軍人,就意味著付出不一定有收獲。你不能完全擁有他,他也不會隻屬於你一個,更多的時候,在萬家團圓的日子裏,隻有你獨守空房。選擇這樣的生活,你會不會後悔?

寧可想,其實沒有必要。她從來不後悔。

那些同床異夢的大有人在,跟那些人比她已經很滿足。

隻是有的時候她會害怕。他身上的那些傷疤一直有增無減,那次執行任務回來,後來去亞丁灣護航回來,還有那次他跟丁皓然的打鬥中手背上的傷……

那些眼不見的硝煙彌漫,那些不為人知的槍林彈雨,那些從來不會對外公布的烈士名單……

知道的越多,寧可就越害怕。患得,患失!

超脫這種天分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寧可大部分時間都保持著心態平和,但,她也仍然是個普通的女孩。

心裏,總有一個地方在隱隱忐忑著,害怕失去,在美夢之後,睜開眼睛,那人已經無影無蹤,連最後一麵都沒有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