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寧可轉過頭去吻住了嚴肅的唇。
嚴肅睡覺一直很機警,有時候在他耳邊呼吸重了都會驚醒。然而這次卻不一樣,寧可吻住他的時候,他的手臂陡然加緊,不依不饒的回吻著,呼吸急促。
寧可被緊緊地箍著幾乎窒息,無奈之中咬了嚴肅的唇一下。
嚴肅忽的一下放開寧可坐起來,泛紅的眼睛裏一片慌張。
“怎麼了?”寧可也漸漸地清醒,推開身上的薄被坐了起來。
“沒事。”嚴肅往床頭上靠過去把人摟在懷裏。
寧可枕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手指在他鎖骨上輕輕地撫過,閉上眼睛低聲問:“做惡夢了?”
“夢見什麼了,這麼緊張?”寧可低低的笑著,問。
“夢見你不要我了,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怎麼可能?”寧可滿不在乎的輕笑著跟嚴上校開玩笑,“是不是你做什麼壞事兒,心虛了?不然怎麼會做這種夢?”
“我能做什麼壞事?”嚴肅立刻反駁,“我像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嗎?”
寧可故意沉思了片刻,笑著搖頭:“這個我可說不好。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心,海底針嘛。”
“喂!”嚴肅抬手把寧可從懷裏扒拉出來,捧著她的臉,反問:“大作家,你確定這話是說男人的?!”
“確定啊。”寧可笑嘻嘻的點頭。
“好吧,看來不懲罰你,你是不會說實話了。”嚴肅摩拳擦掌,準備對寧姑娘動手。
“啊——”寧可轉身跳下床去,攏住睡袍,“剛聽說這裏可以遊泳,天太熱了,咱們去遊泳吧。”
嚴肅咬牙切齒的跪在床上,掀開腰間的睡袍低聲吼道:“你看看我這個樣子能去遊泳嗎?!”
“呃,這個麼——”寧可吃吃的笑著搖了搖手指,“嗯,你不是還有五指姑娘呢嘛。”
“臭丫頭,我數到三,你給我乖乖的過來。否則的話……”嚴肅慢慢地把身上的睡袍扯掉丟在地上,赤著身子靠在床頭,冷峻的眸子裏閃著餓狼一樣綠油油的目光,“我保證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寧姑娘是個識時務者,當即仔細掂量了一下局勢便乖乖地走了過去。
一開始總會有些莫名的堅持和羞澀,其實都維持不了太久,很快的,身體熱起來,連腦漿都沸得像鍋粥,到時候做什麼喊什麼全不由理智做主……
“要快點嗎?”嚴肅注意到寧姑娘渴慕的眼神。
寧可輕輕地閉了閉眼睛,點點頭。
“那說給我聽。”
寧可頓覺羞憤,臉色通紅鮮豔欲滴,有些話不是說不出口,但這麼麵對麵逼迫著,卻是真的出不了聲……隻是她越是為難,眼神便越癡迷,自己不知道,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裏洋溢著的熱情與渴望會讓人如何的瘋狂。
嚴肅從胸腔裏發出一聲低吼,一把把人從床上抱起來,轉身抵在牆上。
算了,不管了。嚴肅想,我隻是個男人,我也是有權失控一次的。
嚴肅看著被自己壓在牆邊的人,看著白皙如玉的肌膚湧上一層潮紅,宛如潑上了一杯紅酒,看著那潑墨一樣的秀發濕黏黏的貼在肩膀上又瀑布般垂下去,看著那雙氤氳這濃濃霧氣的眼睛,帶著些許疑惑,卻無比的順服。
寧可微微眯了眯眼睛,濃密的睫毛沾了水,黑森森有如雨林,把目光都染出了水意。他她偏過頭去想要吻嚴肅的嘴唇,卻發現肩膀被人壓製住,一時動彈不得。
寧可沒有掙紮,隻是努力探出舌尖夠向嚴肅的下唇,輕輕舔過時,嚴肅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一點點火星撩撥起熊熊大火,啞聲的喘息交纏這忘情的嬌沉吟。
所幸的是上校先生素來說話算話,並沒有更多地折騰,隻做了一次就放過了她。
下午嚴肅帶著寧可去遊泳,順便打電話叫上顧易銘和張碩夫婦。
兄弟們難得聚在一起,就算有一個抽風,有一個近似抽風,那也要抽在一起。
隻是想不到的是在遊泳池旁邊出了點狀況。
有個長相頗為妖豔的女人攔住了張碩的去路,瞧著那臉上的神色像是舊相識。
寧可有點幸災樂禍,拉著嚴肅的手停下腳步。
張碩跟那個女人說話,顧易銘也沒牽扯其中。寧可誰都不在乎,隻悄悄地看著羅瀾的臉色。
隻是叫人奇怪的是,羅瀾的臉上一片平靜,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也平淡無波,好像那個正在勾引她男人的女人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
還真是有點意思。
寧可暗暗地想,這世界上居然有女人麵對情敵或者說小三會淡定到如此地步。寧可暗暗地置換了一下場景,如果這樣的女人在嚴肅麵前說那樣的話,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淡定不了。
難道羅瀾並不愛張碩?寧可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後,再看張碩時心裏難免多了幾分同情。
很顯然,張碩和顧易銘兩個人加起來的戰鬥力是驚人的,三言兩語便把那女人給打發了。
幾個人走到遊泳池邊上,嚴肅先跳下水,轉身拍拍手掌來接寧可。
寧可基本不會遊泳,因為小時候又一次跟寧和淩墨一起去海上,不小心淹了一次,後來一直對水有抵觸。長大後為了克服心理恐懼,寧仲翔讓她專門去學了遊泳,還找了專業的遊泳教練。寧姑娘下了一番狠功夫,但效果甚微,還是有些怕水。
不過這次有嚴肅在,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她男人可是水裏的蛟龍,遊泳池這點水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寧可理了理情緒放心的跳下去,被嚴肅一把接住,然後慢慢地伸直了腿站在池底。嚴肅站的地方不是泳池最淺的地方,寧可的腳站在水底,水麵恰好伏在她的胸口以上。
顧易銘直接去了深水區,一個猛子紮下去不見了人影。
張碩和羅瀾兩個又出現了詭異狀態,羅瀾下水後直接往深水區遊,張碩卻在淺水區晃悠。
嚴肅帶著寧可遊了一會兒,發現她實在疲倦的不在狀態,便把她托上去休息,並拉過張碩吩咐:“叫你媳婦上去陪一下我老婆。你丫越來越出息了,連深水區都不敢去了?”
張碩尷尬的笑了笑,沒敢多話,跟著嚴肅遊到深水區找到他媳婦交代了兩句,羅瀾看著嚴肅笑了笑,轉身翻上了遊泳池。
寧可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坐著喝果汁,羅瀾拿著一瓶綠茶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麵。
“寧小姐不喜歡遊泳?”羅瀾微微的笑著,眼神掠過寧姑娘的脖子時,曖昧一笑,別開目光。
“嗯。”寧可心細如發,立刻明白了什麼,把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強作淡定的喝果汁。
“好不容易來一趟,在這裏住幾天。”羅小姐有些沒話找話。
“嚴肅沒有太多的假期。”寧可剛剛被羅瀾瞄了那一眼,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寧姑娘不舒服的時候也不打算讓別人舒服,於是她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某個女人,又問:“剛那個人是你朋友?”
“不是。”羅瀾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看她跟張碩挺熟的樣子。”
“嗯,他們是朋友。”
“哦!”寧可點點頭,“你挺大度的。”
羅瀾的眼神閃爍,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
寧可想了想,又笑道:“如果有別的女人跟嚴肅說那些話,我肯定會把什麼東西砸到她臉上去。”
羅瀾聳了聳肩,說道:“那很好,那說明你很愛他。”
“是啊。”寧可頑皮的笑著,“你呢?”
“我?”羅瀾微笑著轉頭看了一眼遊泳池的方向,說道:“我也很愛他。愛有很多種方式,包容,或者妒忌,都是因為愛。”
寧可斂了笑,直視著羅瀾,半晌才歎道:“你說的沒錯。”
包容,或者妒忌,都是因為愛。
其實是自己狹隘了。
寧可的思緒漸漸地飄遠,關於那個叫唐心的女軍醫,自己應該找機會跟她聊一聊的吧?
兩個人都沉默著,似乎是各自想各自的心事,難得的安靜。
隻是這安靜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一個討厭的聲音打斷。
寧可抬頭看見從羅瀾背後走過來的女人,皺了皺眉頭說道:“羅瀾姐,你有朋友過來了。”
羅瀾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淡然一笑:“原來是冬兒。”
“阿碩又沒在這裏,你裝什麼賢惠?”李冬兒咄咄逼人的樣子很討厭。
寧可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把心裏的怒氣壓下去,低著頭喝果汁。對那兩個女人的舌槍唇戰暫時觀望。隻是這世上絕逼沒有中庸之道,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偏偏來招惹你。
李冬兒那女人陰毒的目光掃過寧可的臉,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句:趁著年輕多勾搭幾個公子哥兒,等老了就沒那麼容易了。
寧可心底的火氣再也壓不住,所謂勾搭肯定是說自己了,羅瀾跟張碩再怎麼樣也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於是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甜甜一笑,反問:“這麼說,李小姐是因為年紀大了,勾搭不上什麼人了才來對我們忠言相告的嗎?”
李冬兒立刻把怒火轉到寧可的頭上:“你以為你年輕有姿色就可以纏著嚴肅不放?我告訴你,嚴家的門檻兒高著呢,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寧可剛要說什麼,便聽羅瀾怒聲斥責:“李冬兒你閉嘴!嚴家的事情還輪得到你多嘴?你少在這裏不自量力了。”
“羅瀾姐何必生氣,誰家的門檻高還是低,隻有踏過的人才知道。至於是不是不自量力也隻有被擋在門外的人才知道。”寧可淡然笑著用眼尾掃過李冬兒,嘲笑憐憫之意毫不隱藏,那妥妥的是一個富豪看一個乞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