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
雪白的便簽紙上,字跡跟人一樣,虯勁有力,張狂霸氣。
寧可輕輕地把紙條折疊起來,放在唇邊吻了吻,又看著相框裏那張肆意張揚的笑臉,開心的笑了。
陪了嚴肅兩個禮拜,寧可原本計劃好的事情落下了不少。
現在連載的那本小說每天要寫,《巾幗首相》的劇本還要改。宋教授那邊隔幾天也要去一趟,她女兒不在家,老兩口很是寂寞,時不時的都會打電話叫她去吃飯。還有寧家,杜心靈更加熱衷給寧和弄什麼相親宴,寧和回回都會拉上寧可一起回去遭受荼毒。
這天好不容易清淨,寧可一個人在家裏悶了一天,一口氣把《巾幗首相》改了三萬多字。
等到晚飯的時候,寧可一邊晃著脖子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伸開雙臂慢慢地活動著往陽台上去透風。
此時正是盛夏時分,六點多的時候陽光依然白熾熱烈,陽台上的窗戶一直開車,熱浪一衝,寧可隻覺得腦袋更加暈漲。於是暗暗地歎了口氣:這空調屋子裏呆久了,真是一步也不想出門。
屋子裏手機鈴響,寧可忙轉身回去接電話,順便把厚重的窗簾拉上。
“花貓?”寧可接到電話很是驚喜,“這麼久了,你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這不是忙嘛。我到了這邊,一直都是馬不停蹄啊。”此時的淩墨正站在一棟別墅的陽台上,看著東方閃爍的啟明星,笑得肆意暢快。
“忙什麼啊?見到小羽毛沒有?”
“見了一麵,隻不過沒說上話。”淩墨笑了笑,當時蘇羽正跟她媽媽在一家拍賣會上,淩墨知道她去,才想辦法進去坐了一會兒,無奈鍾筱雨跟的很緊,他們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連一句招呼也沒打。
小丫頭受了很多,本來圓圓的滿月臉都出了尖下頜,想起她的樣子淩墨心裏一陣陣的抽痛。
“那你現在在哪裏啊?”寧可的聲音喚回淩墨的思緒。
“我在米蘭。”
“小羽毛也在那裏?”
“她跟她媽媽昨天去倫敦了,她那個學校還有幾天要開學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這幾天不回去。”淩墨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臂上綁著的白色紗布,輕笑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完。”
“你這一趟都走了快一個月了,不管家裏這攤子事兒啊?生意不做了?以後摟著小羽毛喝西北風啊?”
“這邊也是生意啊,我剛打開點局麵,總要穩定穩定再走。”
“你……”寧可微微皺眉,淩墨的生意她多少了解一點,而意大利是什麼地方,寧可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這家夥把生意坐到了米蘭?這是什麼狀況?
“可可,下次來米蘭,哥哥招待你。”
寧可皺著眉頭,沉沉的歎了口氣,說道:“你注意安全!別讓自己受傷!讓小羽毛知道你這樣,不是又要跟你吵架?”
“那也要在一起才能吵。”淩墨眯起眼睛看著深邃的虛空,“現在連看一眼都是奢侈,我得為將來能在一起吵架而努力啊。”
“……”寧可頓時無言。
淩墨並不是那種恣意張揚的人,他自幼經曆家庭巨變,性子從那時有了很大的轉變。
他會很好的壓抑自己的個性,低調做人。但該出手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
他不會主動招惹誰,但也絕不是好欺負的那種人。
他輕易不對任何事情動心,但一旦動心就一定會得到。
淩墨掛了電話,心裏的那種狂躁漸漸地平息下去,夜風吹開他黑色的衣衫,颯颯作響,身上的傷也被冷風吹得疼痛感漸漸地清晰。
他轉身回房,常年跟隨在身邊的心腹十七端了一盤熱乎乎的意麵進來:“少爺,吃點東西在睡吧。”
淩墨施施然坐在餐桌跟前,拿了叉子優雅的吃麵:“天亮後,你帶兩個兄弟去找卡納瓦羅,把後續的事情都辦妥。”
“是。”十七拱手答應了一句,轉身離開。
淩墨把意麵吃幹淨,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想著自己來歐洲這一趟的收獲,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來。
百年望族就很了不起嗎?
蘇家,也不過如此。
兩日後,淩墨跟意大利某神秘家族取得合作,開始以米蘭為主,逐漸擴充自己的勢力。
一個禮拜後,淩墨出現在倫敦大學學院門外,黑衣黑褲,黑色的風衣隨風飛揚,半長的黑發墨鏡遮住過於淩厲的眼睛,隻露出削挺的鼻梁,好看的下巴和噙著淡淡冷笑的薄唇。
經過將近三個月的隔離,鍾筱雨終於把女兒送進了倫敦大學學院曆史與文化研究專業。
原本蘇家在倫敦有生意和產業,蘇羽完全可以住家裏的房子,但她卻以沒有人作伴,一個人會很煩悶為理由,住進了學院在海德公園附近的宿舍。
這三個月裏,她沒發現女兒跟那個叫淩墨的聯係過一次,那個家夥現在應該還被出國限令壓製著,綁在Q市不能動彈。鍾會長以為,青年男女的感情,三個月也該斷的差不多了。
安排好女兒的食宿之後又留給了她足夠的錢,鍾筱雨才十二個不放心的離去。
隻是這位私募會的副會長並不知道,她前腳一走,後腳她的女兒就跟她嚴加防範的家夥偷偷見麵了。
淩墨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從眼前駛過,淡淡的笑了笑,抬腳進了學院的大門。
蘇羽送走了母親,便想趕緊的回宿舍去給淩墨發郵件,告訴他自己新的聯係方式和電話號碼。卻不想剛走到宿舍樓門口,便看見了那個一襲黑衣的家夥正站在那裏朝著自己張開了雙臂,微微的笑呢。
“淩墨?”蘇羽遲疑的叫了一聲,依然慢慢地往前走,一步一步的,慢慢地走到淩墨跟前,仔細的看著那張思念了千萬遍的臉,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捧住。
“小羽毛。”淩墨雙臂一收把人緊緊地摟進懷裏,慢慢地閉上眼睛,全身心的感受心肝寶貝回歸懷中的美妙感覺,“我來了……”
“淩墨!”蘇羽一頭紮進淩墨的懷裏,雙手緊緊地箍住淩墨的腰,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裏,低聲嗚咽,“我想你,我好想你……淩墨,我好想你……”
“寶貝,我也想你。”淩墨低頭,反複親吻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複:“我也想你,我每時每刻都想著你,誰都別想讓我放棄,你是我的寶貝,我這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忘了是怎麼被他摟進懷裏,也忘了是如何開始親吻,更不知道怎麼就帶著他回了宿舍,不知道如何開門,如何又被他壓在了床上,當蘇羽感覺到絲絲冷意,才意識到她今天剛剛穿上的新校服被他削離了身體,而他濕熱的唇舌則輾轉地吻過她的頸窩、鎖骨、然後停留在胸前的玫瑰之地……
久違的酥麻之感幾乎令蘇羽戰栗,讓她貪戀他賦予的甜蜜。怯怯地攀緊他結實的背脊,蘇羽有些不知所措。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淩墨激動難耐,滾燙的手更是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遊走,流連著探索她身體的奧秘。
蘇羽幾乎光L的身體被壓在下麵,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得全身泛起緋紅,小手更是緊張地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下意識挪動了一下身體,似是想避開這親密異常的肢體相纏。
“寶寶,我忍不下去了。”淩墨緊貼著蘇羽的耳邊,低聲歎息。
蘇羽隻覺得身上像是著了火,思維理智瞬間灰飛煙滅:“嗯……先洗澡……”
“好乖。”裸著上身的淩墨將蘇羽擄進浴室,將她抵在白瓷壁上,線條優美的手臂撐在她耳側,幽深的眼底放射出熠熠光彩,灼熱地近乎放肆地鎖定蘇羽。
蘇羽的心慌得厲害,喉間更是緊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小手無所依地扶在他腰側。他身體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遞給她,蘇羽有些熱。
將她的緊張,或者說是無措收盡眼底,淩墨先是勾起一側的嘴角,然後整個唇緩慢地拉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慢慢形成極性感的、適宜接吻的形狀,然後感覺到扶在腰側的小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九十六天的分別,對於這雙熱戀中的男女,九十六個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刻骨煎熬,宛如九十六年一樣漫長無盡。
蘇羽癡然的看著眼前的人,黑了,瘦了,手臂上新添了兩道傷疤,背上的血痂尚未脫落……
這麼長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這個讓自己徹夜難眠的男人能在今天一秒不差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
蘇羽的雙手在她無比熟悉的肌膚上一寸一寸的拂過,這壁壘分明的身體,那種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熱度仿佛在襲向她,即使萬劫不複,亦不想退卻。
淩墨長而有力的手指撫過她的臉,一路輕滑到她的頸窩,之後他整個人傾身過來,握住被他體溫捂得暖暖的小手搭在他露在空氣中的上身,帶著她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撫摸他結實的肌肉,不容躲閃,不容拒絕,直到行進到腰間的皮帶處,終於停住。
然而下一秒,淩墨修長有力的手猛地扣緊她的腰,大力地攬她入懷,俯身吻住她嬌豔欲滴的唇。
不同以往的熱情交纏,從未有過的震動,讓蘇羽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地攀緊他的肩背,她大膽地伸出嬌舌探入他的領地。
而這細小的回應刺激得淩墨更加亢奮,喉間喟歎出一聲低吼,他的身體更緊地壓向她,唇舌啃噬得更加激烈時,手上的力道也隨之重了幾分,揉得蘇羽控製不住地哼出聲。
那一刻,浴室裏柔和地燈光落在蘇羽白皙的身體上,顯露出一種與她單純性格截然相反的銷魂蝕骨。結實的肌肉緊貼著她身體的每一寸柔軟,淩墨深埋在身體裏的困獸奔騰而出。
望著他眼底散發出的極具侵略性的光芒,以及滿是傷痕的身體,蘇羽清楚地感應到淩墨身上那種近乎於野獸氣息的粗獷。那是與痞氣和不馴竭然不同的氣場,性感到是個女人就無力抗拒。
在極至的甜蜜和快樂麵前,在意識越來越混沌之時,她清清楚楚地聽到耳邊粗喘的男人輕卻堅定地低喃了句:“我愛你。”
漫天煙花瞬間綻放,朵朵耀眼。淩墨扣著蘇羽的手指,以更深入的姿勢霸道地占據她的溫暖,體會著一種叫作“墮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