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纏繞萬裏(3 / 3)

“嗯。”寧遠昔點點頭,“走吧。”

華夏Q市40X軍區醫院病房裏,嚴肅正在跟醫生講道理:“就這麼點傷真的用不著住院,你現在就給我辦出院手續,我有急事。”

以為四十多歲的軍醫很是淡定的拿過嚴肅腋下的體溫表,語氣毫無起伏:“對不起上校同誌,我接到的命令是讓你住院治療。”

“這不已經治療好了嗎?”嚴肅試圖耐下性子來同軍醫和談。

無奈這位軍醫根本不打算跟他多說話:“上校同誌,這裏是醫院,好不好由我說了算。你不是醫生。”

“可身體是我自己的。”講了半天都講不通,真是氣死人了。

“不。”軍醫冷冷的看了嚴肅一眼,“你的身體是屬於國家的。”

“……”嚴肅素來善於言辯,是墨龍裏出了名的毒舌利嘴,這會兒卻被這位麵癱刻板的軍醫給悶的說不出話來。

你說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位不通人性死板刻薄的家夥!

嚴肅回頭看了一眼偷笑的馬騏,一扭臉躺到病床上不再多說。

軍醫例行檢查完畢後,又給嚴肅掛上吊瓶,親自調好了點滴的速度,又轉身檢查了一下馬騏的點滴速度,才轉身離去。

馬騏終於笑出聲來:“哈哈……隊長,你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啊?”

“放屁。”嚴肅一隻胳膊纏著紗布,另一隻手臂上打著點滴,唯有腿還活動自如,便抬腳踹過去。

兩張病床隔著遠,嚴肅腿再長也踹不到馬騏的人,隻踹到了病床上,嘩啦啦一聲響,引來門口的小護士不滿的探視:“兩位,怎麼了?”

“沒……沒啥。”馬騏忙擺手回道。

“二位有傷在身,又失血過多,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小護士好心好意的勸說了兩句,轉身出去了。

“媽的,要不是老子手臂上的傷,這道破門怎麼可能關得住老子。”嚴肅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睡去。

晚上十點,值班醫生查完病房後看兩個病號都睡了,方放心的離去。

熟料病房門一關,嚴肅便睜開了眼睛。

旁邊原本睡得安穩的馬騏忽然出聲:“隊長,想走的話還得等會兒。值班醫生這會兒還不困呢。”

“閉嘴。”嚴肅低聲嗬斥著,掀開身上的毯子坐了起來。

“好吧。”馬騏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十幾分鍾後,嚴肅單手換下了病號服,把白天讓周呈曄送來的T恤牛仔褲換上,左臂受傷用不上力,他用一隻右手穿好軍靴,係好了鞋帶。然後悄悄的走到門口聽了聽走廊裏的動靜,又轉身回來,推開窗子,縱身一跳,跳到了露天陽台上。

這裏是軍區醫院病房第十六層。但這對嚴上校來說並不算什麼,他解了陽台上晾衣架的兩根鋼絲對接成一根,一頭係在牆上的鋼架,另一頭係在自己的腰帶上,然後從陽台上跳下去,單手扒著下水道管子,一下一下的跳下了樓。

醫院的門口,周呈曄開了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等在路口,看見嚴肅出來,立刻開了車燈。

嚴肅迅速的穿過路口鑽進了車裏。

“隊長,你這樣能行嗎?”

“沒事兒。”嚴肅彈了彈T恤上的灰塵,皺眉問:“我叫你準備的長袖的衣服呢?”

“這兒呢。”周呈曄抬手扔過一隻袋子來,“你說你乖乖在醫院裏等著,我去替你接了寧姑娘來看你不是一樣嗎?非得自己跑這一趟。”

“我說了去接她,就一定要去接她。”嚴肅把T恤脫下來,單手把襯衣穿上,一顆一顆的係扣子。

周呈曄看了看表,說:“隊長,時間還早呢,先去哪兒?”

“早什麼早?直接去機場等。”

“哈哈!隊長,也就是這飛機不能半路上接,如果能,估計你早就弄架直升飛機去半路上接去了吧?”

嚴肅給了某人一個白眼,有媳婦的人不跟沒媳婦的一般計較。

Q市國際機場,燈火輝煌,宛如白晝。

寧可的飛機是淩晨一點降落。

原本寧遠昔給他們定的不是這一趟航班,無奈寧和想著半夜到Q市,趁著寧二爺沒工夫管他的時候,先找淩墨把事情安排一下,所以在轉機的時候往後拖延了幾個小時,把時間拖到了淩晨一點。

嚴肅和周呈曄到機場的時候不到十一點,進了大廳周呈曄才想起問嚴肅:“隊長,寧小姐的飛機到底幾點到?”

嚴肅環顧四周,低聲笑道:“好像是一點四十分。”

“啊?!”周呈曄無欲天望天,見嚴肅理都不理他直接往裏走,又跑過去伸出手腕,指著腕表喊道:“隊長,這還不到十一點呢!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你……這麼早來這裏幹嘛啊我說?!”

“來幹嘛?你說來這裏能幹嘛?”嚴肅笑嘻嘻的看著周呈曄,“你若是有事的話先走吧。把車給我留下就成。”

“隊長!”周呈曄見嚴上校又往裏走,立刻跟上去,“我把你從醫院裏弄出來的,我還得把你送回去啊。”

“我不打算回去了。我出院了。”

“不是——你不是說接個人再回去嗎?”

“我是說接個人再回家。”嚴肅往一家咖啡館裏走,“回家,聽明白了?”

“回家?回什麼家?隊長你在Q市有家嗎?”

“廢話。”嚴肅挑了個視線好的座位坐下來,抬手招過服務員,卻隻要了一杯白水。

“啊,給我一杯拿鐵。”周呈曄在服務生略帶冷嘲的目光中挽回了一點麵子,心想隊長啊隊長,您就衝人家這免費的白開水來的吧?

看著服務生離開,周呈曄又湊上來問:“隊長,你在Q市買了房子了?在什麼地方,兄弟有空過去幫你收拾收拾。”順便約會個女朋友什麼的用一用。嘿嘿。

“切!”嚴肅鄙夷的瞥了周隊長一眼,“房子能叫家嗎?家!對吧?有媳婦的地方才叫家。懂不?”

“懂。”那是你媳婦嗎?扯證了嗎?洞房了嗎就媳婦,還家?

周呈曄心裏一聲哀歎,他家隊長的臉皮之厚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兩個高大威猛長得很有看頭的男人麵對麵在咖啡館裏喝咖啡,漸漸地成了咖啡館一角的風景。

來來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還挺提神。

周呈曄忙活了一天,晚上自然累了,喝了兩杯咖啡都沒擋住困意,實在撐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睡。

嚴肅白天睡多了,精神萬分,扯了一本雜誌心不在焉的翻著,全然不知道上麵是什麼文章圖片,滿心滿眼都是寧可開心的笑臉。

身邊黑影一閃,有人伸出手指,‘咚咚’敲了兩下桌子。

嚴肅微笑著抬頭,看見一身黑衣的家夥在自己旁邊坐下來後,才問:“你怎麼也來了?你家小肥妞跟可可一起啊?”

淩墨淡淡的笑了笑,說:“別狗咬呂洞賓啊,你來是接可可,我來是接護送可可的兩位保鏢。”

“什麼保鏢?還得勞動你淩少親自來接?”周呈曄本來睡得很淺,淩墨敲桌子的時候他就醒了。

“人到了不就知道了。”淩墨素來不怎麼給周隊長麵子。

“賣關子!”周呈曄一直在跟淩墨暗中較勁,上次那匹槍支的事情一直沒有結果,他心裏很不痛快。

淩墨又叫了一杯咖啡,跟嚴肅周呈曄三個男人坐在一起叫了一番勁兒,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嚴肅拍拍淩墨的肩膀:“兄弟,麻煩你結賬。”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淩墨低聲笑罵了一句:“無賴。”伸手從口袋裏拿出錢夾甩了兩張緋紅票子給服務生,起身跟了上去。

下飛機的時候,寧可的雙腿有些酸麻,緩緩地走了一段才恢複了正常。下了飛機他立刻從包裏摸出手機來開機,給嚴肅打電話。

嚴肅一直捏著手機等在大廳裏,手機鈴聲一響他立刻接了起來。

“喂?可可?”

“嚴肅,我下飛機了。”

“好,我就在出閘口等著你,別著急啊。”

“你真的來接我啊?我不是說讓你明天一早再休假的嗎?”

“我等不急想要見你。”嚴肅的生意呢陡然低下去,“寶貝,我想死你了。”

“……”寧可臉一紅,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寧和跟佐羅兩個人拉著隨身的登機箱一左一右跟寧可往外走,見這丫頭忽然一路小跑往前衝,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把人跟丟了。

“可可!”寧和小跑著跟上去,一把拉住寧可,“跑什麼跑?慢點。”

電話裏,嚴肅聽見寧和的聲音,忙勸:“寶貝,慢點。別著急。”

“嗯。”寧可被寧和拉住,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先把電話掛了吧?”

“不要。”嚴肅拒絕掛電話,想一直聽著小心肝兒的腳步聲看著她向自己跑過來。

念在回憶裏,往日相逢在畫境。白雲飄飄,青草依依,柳岸鶯語亂。

一襲淡裝素顏,姍姍而來,雪為肌骨,玉似潔。

清風自在她的秀發,一如穀中的蘭花,開在皎潔的月光下。

嚴肅隻覺得眼前一亮,所有的五彩繽紛都黯然失了顏色,唯有那一襲白影,正是無數次夢醒時的反複回味。

“嚴肅。”寧可掙脫了寧可的手臂,小跑幾步衝到嚴肅跟前。

嚴肅含笑看著她,忽然伸出右手把人摟進懷裏,低頭在她耳邊輕吻著說道:“寶貝,你回來了。”

“嗯。”寧可的雙臂攀上嚴肅的肩膀,然後慢慢地滑下來抓住他雙臂的時候,手指碰到硬硬的東西,一時沒想到是怎麼回事,便下意識地捏了一下。

嚴肅微微皺眉,毫無防備的吐出一聲極輕的沉吟。

寧可遲疑的問:“你胳膊怎麼了?”

嚴肅忙笑著搖頭:“沒事兒。”

“給我看看。”寧可立刻冷了臉,心裏升起一股怒氣。

“不用看了,回去吧?”嚴肅伸出右手攬住寧可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以示安撫,又在轉身之際又跟寧和打招呼:“你好,寧少。”

寧和玩世不恭的笑道:“你不是可可的男朋友嗎?這麼稱呼,是不是不合適啊?”

“那我叫你一聲兄弟?”

“嘖,我怎麼聽著這麼別扭?你叫我名字吧。這兄弟不兄弟的,你得等我姑媽點了頭才行。”寧和說著,又轉頭為佐羅介紹:“這位是可可在溫哥華的哥哥,佐羅,古。”

“你好。”淩墨伸出手去跟佐羅握手,“我是淩墨。”

“你好。”佐羅微笑著同淩墨握手,“你長得真帥。”

“謝謝。”淩墨很紳士的道謝,本來長得就妖孽,如此一來更加魅惑眾生。

嚴肅回頭看著臉色發白的寧可,低聲笑問:“寶貝,我是不是更帥?”

寧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回家!”

“唔……”嚴肅乖乖的閉嘴,好吧,媳婦說回家,那就趕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