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裏,寥寥兩束燈光殘存著,遠處漆黑一片,隱隱約約佇立著一個影子,站在手術室對麵遙遙相望的窗前。
一條狹長的走廊橫亙在中間,似乎是今生與往世的隔絕。
“啪嗒——”打火機的蓋子騰起,燃起一束螢螢火光,
透過這一刹那的明亮,清晰了周臨清額頭上的汗珠和難以舒展的皺眉。
藍綠色的火苗湊到香煙上,隻留下一點紅色的星火。
他盡量躲得離手術室遠一些,但又想片刻不離地守在蘇微漾身邊。
他清楚得記得蘇微漾被推進手術室前那痛苦的表情,那無力的雙手。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停頓了一會兒才又掉過頭來朝周臨清這裏跑過來。
“微漾她為什麼會這樣?”宋恒陽鐵青著臉問道,語氣裏充斥急躁不安。
“問你話呢!說話!!”
周臨清把還剩一半的香煙在陽台上撚滅,一時間,這裏陷入了黑暗,他沉沉回頭,望著十幾步以外的手術室,眼神裏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宋恒陽仍舊有些不罷休,他捏緊了拳頭說:“如果微漾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饒了你,不!我會讓你家破人亡!”
周臨清沒有理會他,隻是眼神直直地望著燈光處出神。
一陣清脆哦開門聲打消了這片刻的沉默,讓死寂般的空氣展露出幾分生氣。
周臨清疾步衝過去,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醫生摘下口罩隨手遞給一旁的護士,拿過病情記錄冊隨手寫著幾行字,頭也不抬地說:“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很危急了,雖然水蛇不像七步蛇那樣有劇毒,但是毒性依舊可以讓一個成年人斃命,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能不重視啊!”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醫生,請問裏麵的病人怎麼樣了現在?”宋恒陽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火急火燎地問道。
醫生終於放下了筆,扶了扶眼睛說:“命算是救回來了,可是由於毒性較大並且在體內存留時間過長,再加上病人的體質弱,一時間承受不了,所以現在還沒清醒,大概五到七天就可以蘇醒了。”
周臨清緊皺的眉終於有所舒展,“謝謝醫生,辛苦了!”
宋恒陽也是高興地連連道謝。
“就算醒過來也要好好修養幾個月,如果有特殊情況隨時聯係我。”醫生又囑咐了幾句便快步離開。
沒一會兒蘇微漾便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她的小臉已經不是青紫的顏色,雖然有些慘白但是嘴唇有了絲絲血色,周臨清一把握住蘇微漾的手,發現還是溫熱的,心裏便湧上一陣暖流。
“撒開!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微漾怎麼會受苦?你還有什麼資格和臉麵現在這兒?”宋恒陽拽開周臨清的手掌,把蘇微漾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裏。
“我是她老公。”周臨清沉聲道,眸子裏點點星光閃爍著,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老公?結婚證呢?別在這裏裝模作樣了!讓開,我要送微漾去病房,你在這裏礙手礙腳的!”宋恒陽用身子把周臨清擠開,一臉不悅。
周臨清本來也沒打算和他計較,又加上蘇微漾還很虛弱,他沒心情和宋恒陽周旋,便隻好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