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占東擎握著蘇涼末的手,隨後也跟進去。
護士看了眼,“這?”
“這什麼這!”占東擎麵色冷凝,完全沒把別人放在眼裏。
兩人來到單獨的產房內,醫生一早接到消息就在那裏等著,護士將床推了進去,醫生讓蘇涼末屈起雙腿後檢查下,“宮口開了,應該是快生了。”
“醫生,我的孩子沒事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醫生出口安慰。
占東擎在邊上看的也著急,護士走到那名醫生身側,“她的肚子好像動的有些不正常。”
醫生將蘇涼末的衣服撩開,這會看得更加清楚了,隆起的肚子似乎受到不明的力道被使勁拽動,肚子兩邊都有凸起,在相互打架一樣。
“把她之前的檢查單子都給我。”
護士將一疊資料遞給她。
“前兩天才做過,都挺正常的,”她將單子遞還給護士,“沒事,不用怕啊,我們試試,實在不行的話可就要剖腹產了。”
蘇涼末抓緊占東擎的手,這會已經不是她想順產或者剖腹了,隻要能保住孩子,做什麼都可以。
“什麼時候感覺到肚子痛的?”
“就在剛才,立馬就到醫院裏來了。”
醫生看了眼蘇涼末的身下,“你這宮口開得可真夠快的,看來是快生了,忍一忍。”
蘇涼末痛得側過身,醫生握緊她的膝蓋,“來,聽我的,用力……”
“啊——”
占東擎看得心慌起來,伸手給她擦著汗,額頭抵向蘇涼末,“不怕,我在這呢,是不是痛得很厲害。”
“我感覺,感覺……”又是一陣陣痛襲來,蘇涼末痛得差點將下唇都咬碎了,“好像有一雙手拽著孩子,他想要出來卻出不來,啊……”
“怎麼會這樣?”
占東擎一聲怒喝,醫生心想蘇涼末頭一回生孩子,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害怕,“蘇先生,您別急,生孩子都這樣的。”
占東擎怎麼可能會不急,蘇涼末疼到了極點,死死抓著他的手,臉色蒼白不說,肚子上下浮動更加令人害怕。
“涼末,我們不要硬撐,剖腹產吧。”
“好,”蘇涼末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我生不出來,我覺得寶寶在肚子裏是不是有危險,趕緊給我剖吧。”
醫生插進來一句話,“你晚上吃過東西了嗎?”
“就喝了幾口粥。”
醫生手在蘇涼末肚子上撫摸幾下,“快,準備手術室,讓麻醉師趕緊過來趟。”
“是。”
動手術的時候,占東擎全程都在產房內,麻藥被推進蘇涼末的後背脊髓,很快,下半身便沒有了知覺。
剖腹產不用像順產那樣經過漫長的等待,占東擎聽著動刀子的聲音,他隻覺頭皮發麻,握緊蘇涼末的手就陪在她身側,也不敢去看那個場景。
醫生瞅著這一對夫妻緊張地要死,在她們看來,每天不知道要遇上多少個,“你們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都喜歡。”兩人異口同聲道。
“大多數爸媽都這麼說,很多幸運的懷上個龍鳳胎,兒女雙全了,不過畢竟那樣的概率很小。”
正說著,醫生使勁了幾下,蘇涼末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牽動到,很快,嬰兒的啼哭聲響亮無比傳來,這是一種難言的激動,蘇涼末眼淚不由湧出來,也控製不住。
“恭喜你們,是個女孩。”
占東擎拉著蘇涼末的手放到嘴邊輕吻,“老婆,你辛苦了,我喜歡女孩。”
醫生笑著將孩子交到護士手裏,“看看,剛才還說男孩女孩都喜歡。”
占東擎手落向蘇涼末的額頭,“還疼嗎?”
“不疼了。”
醫生舉著雙手想要縫合,忽然,她發現什麼似的再度看了眼。
“呀!怎麼還有一個!”
“啊?”旁邊的助手和護士也驚呆了,“可她的B超單一直顯示是單胎啊。”
蘇涼末再度緊張起來,占東擎壓著她的手,“不怕,多一個不是更好嗎?”
醫生沒費多大的勁便將第二個孩子抱出來,“呦,這會是真要恭喜了,龍鳳胎啊,是個男孩呢!”
占東擎臉上難掩喜悅,他麵帶笑意望向蘇涼末,神色間的激動藏都藏不住,蘇涼末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是兩個呢?”
“B超不可能出錯,況且你們還做了三維彩超,”醫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件事一時半會還真難解釋。”
縫合好後,蘇涼末便被推進了特優病房。
與此同時,禦洲某個小區的天台上。
郝先生怔怔看著腳邊散亂的幾個火盆和斷了一半的高香,他也沒法解釋這一現象。
這算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怎麼做法做到一半,竟然不受控製,今天是蘇涼末生產的日子,他的本意是讓冤小鬼進到她體內,將來生出來的孩子必定如莫清所願,讓蘇涼末一輩子都在償還。
可這會,他瞅著夜空掐指一算,怎麼好像這法做偏了?
難道還是他本事不到家?
郝先生也聯係不到莫清,這件事要被她知道,非剝了他的皮不可,他想到這,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還是趕緊逃出禦洲要緊,反正他已經決定從此以後不幹這種缺德事了,莫清給他的錢足夠他安穩過下半輩子了。
醫院那邊,蘇涼末麻藥過後精神也不錯,安了鎮痛泵,所以不覺得有多疼。
兩個孩子采完足血後被送回病房,占東擎事先安排好的月嫂也已經過來了,蘇涼末瞅著房間內忙碌的身影,身體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這會她就覺得很幸福,前所未有的。
折騰到深夜,月嫂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間休息。
占東擎撐在床前,拿了水杯給蘇涼末喂兩口水。
“很難受吧?”
“還行。”
他看著插在蘇涼末手背上的點滴管,“還有一點就掛完了,至於下麵的,要後天才能拔掉。”
“沒事,就這麼兩天,我能撐得過去。”
蘇涼末看著占東擎,“從手術室出來,你的嘴角就一直往上翹,再這樣可要長皺紋了。”
“就算長皺紋我也心甘情願。”
他彎腰在她額頭輕吻,“快點休息,我給你看著呢,待會我就睡在你旁邊的床上。”
“嗯。”
第二天,蘇涼末的奶還沒下來,兩個寶寶輪流吸,把她折磨得夠嗆。
占東擎請了個開奶師過來給蘇涼末按摩,開完奶,胸部的硬塊還未完全消,還是會覺得疼。
占東擎學著開奶師先前按摩的樣子給她揉著,月嫂推著兩個小床進來,蘇涼末想要將衣服往下拉,“有人。”
“有人怎麼了?”
“別亂揉了,待會好不容易通順了點,又被你手法不準確給堵塞了。”
占東擎起身去把男寶寶抱過來,“吸一下會好很多。”
蘇涼末讓寶寶躺在身側,這會他正好餓了,張開嘴使勁吸允著,可是奶並不多,他胃口又大,沒幾下便鬆開嘴大哭起來。
占東擎兩根手指往他臉上輕掐把,“有沒有力氣啊,還小男人呢,使著勁呢。”
月嫂在邊上忍俊不禁,“前幾天都這樣,要是奶水多的話,到時候喝都來不及呢。”
占東擎將孩子遞還給月嫂,“給他泡奶粉吧。”
他轉過頭看向蘇涼末,“指望兩個小的是不行了,還是我來吧,我給你吸,”
蘇涼末忙按住胸部,“要指望你,我還要開奶師做什麼?”
月嫂將營養餐端到蘇涼末床頭櫃前,“蘇太太,您還真別說,不少人倒都是用這個法子開奶的呢,據說效果不錯的。”
“聽見沒,這是可行的。”
蘇涼末不和他鬥。
在醫院住了幾天,便出院回家了。
占東擎對外宣稱青湖路是被他買下來的,蘇涼末回到家後,家裏又請了個月嫂。
以往死氣沉沉的地方,這會充滿了歡聲笑語,就算兩個孩子一起哭鬧,聽在耳中都覺得別樣幸福。
莫清已經記不清楚她被關在這個屋子裏多久了,這兒沒有鍾,她甚至隻能靠日落日出來判斷時間。
她躺在床上,被毒品折磨得骨瘦如柴。
外麵兩個保鏢正在談笑。
“你去領紅包了嗎?”
“領了,一萬塊錢呢!”
“蘇先生不在乎這些,據說手底下的人都有,也是,這麼好的事,誰遇到都開心。”
莫清依稀聽到這些話,她從床上起來後勉強來到門口,門是敞開著的,隻有幾道鐵欄杆圍在跟前。
“你們剛才說什麼?誰的好事?”
站在左側的男人回過頭看眼,“呦,夫人,您也聽見了?”
“少廢話,說,什麼好事?”
“蘇先生的孩子出生了您不知道啊?噢,也是,您成天被關在這的,一男一女龍鳳胎呢,長得別提有多好看。”
旁邊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別說得你好像看見過似的。”
“韓哥說得啊,他不是能看見嗎?”
莫清雙手死死抓著欄杆。“兩個?”
“是啊,龍鳳胎!”那保鏢得意的勁,就跟自己生了孩子似的。
莫清不屑地笑了聲,“不可能。”
兩人對望眼,先前開口的保鏢說道,“夫人,您也別操心了,反正跟您沒關係。”
“不是應該一個孩子嗎?難道生出來的時候好好的?”
“您說話真奇怪。”
莫清難以置信,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怎麼可能會這樣?我明明給了他一大筆錢,他答應我的,怎麼可能生出來會正常呢?怎麼可能?”
“瘋了。”保鏢指了指莫清。
另一人呸了口,“你聽她嘴裏說的那些話,這樣咒一個小孩子,還是人嗎?”
占東擎來的時候,莫清還站在鐵門那裏,神色恍惚,雙眼盯著某一處。
“蘇先生。”
聽到保鏢的聲音,莫清抬起視線。
占東擎立在他三步開外,莫清眼睛狠狠定在他的臉上,“恭喜啊。”
男人不無意外,隻是笑了笑,“謝謝。”
莫清端詳著占東擎的神色,他麵目清朗有神,一看就是逢上了好事,哪裏有半點憂鬱成疾的樣子。
占東擎看了眼莫清身後的房間,“住的還習慣嗎?”
她瘦的幾乎隻剩下一個骨架,當初唐心就是這樣,花樣的年紀,卻過早凋零,莫清兩個眼眶深陷下去,再也沒有了平日裏端莊雍容的模樣,“托你的福,沒立刻就殺了我。”
占東擎側首,一雙鳳眸透著些許慵懶,卻又有狠戾顯露出來,“殺你,就太浪費了,怎麼說你都應該嚐嚐這毒品的滋味,說不定你比唐可耐力好,你能挺過去。”
她能聽得出占東擎話裏的諷刺,莫清臉壓向欄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什麼事?”
“我明明是要給蘇涼末注射,為什麼最後我會失去知覺,她當時不可能會有時間反抗,”莫清冥思苦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說,房間裏麵就我們幾個人,窗戶都是封死的。”
占東擎做出深思狀,半晌後才開口,“這個,恐怕你要死不瞑目了,因為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爸在幫我們。”
“你是說鬆年?”
“我說,可能。”
莫清臉色又是一陣煞白,“蘇涼末生了?”
“是啊。”
占東擎注意到莫清望過來的視線,“對了,還記得那個郝先生嗎?最近倒是沒有他的消息。”
莫清冷哼聲,“你查到他身上了?”
“他倒是想逃出禦洲,不過被我逮了回來,隻不過,你下次要找人的話也要找個靠譜點的,他壓根就是學藝不精,抓抓小鬼還行,你倒大方給了他那麼大一筆錢,不過陰差陽錯的,害人不成,反而多給了我一個兒子,你說這叫什麼事?”占東擎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臨到產房給他來這麼一出,嚇得人差點魂飛魄散,不過一想到蘇涼末還能見到鬼,有些事情就更加見怪不怪了。
莫清聽完這席話,整個人都軟了,身體無力地趴在欄杆上。
占東擎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起來,他兩步上前,“沒想到你這樣歹毒,連還沒出生的孩子你都要害!”
莫清完全聽不進別人的話,她最後的希望落空掉,連個能倚靠的人都找不到。
“把她給我看好了,每天給她按時吃飯,讓她看看,別人到底是怎樣幸福的。”
最後的一番話徹底激起莫清的恨意,“憑什麼?你們有什麼資格?”
她激動地伸手要去抓占東擎,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恰逢毒癮上來,莫清難受地雙手去揪頭發,“還是殺了我吧,好難受。”
占東擎居高臨下盯著莫清往下滑的身子,渾身感覺像被螞蟻給叮咬過,她難受地沒辦法,便用雙手去抓,眼看著一道道血印子在手臂上凸顯出來,她抓得很用力,指甲也沒剪過,鮮血直流。
占東擎皺起眉頭,莫清披頭散發地盯向他,“你跟你爸爸一樣狠心。”
占東擎朝她看了眼,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那兩名保鏢聽得懵懂,方才那席話太靈異了,但裏頭的一個意思是聽出來了,那就是莫清要害蘇涼末的孩子。
“真沒想到,對個那麼小的孩子都能下手。”
“別管她了,又要犯病了,趕緊把門關上,省得那鬼哭狼嚎聲受不了。”
保鏢說完,將門給重重合上。
占東擎回到自己的別墅,蘇涼末躺了沒幾天便下床了,不過還在坐月子,所以都不讓她多走動。
兩個孩子看著可愛,帶起來不得了,要麼就是女兒要換尿布,一哭把兒子吵醒了,要麼就是兒子餓了,一哭把女兒給吵醒,這兩個尖嗓門從來沒有落單的時候,占東擎在樓底下就聽見了,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把他們掐掉塊肉了呢。
蘇涼末也覺得頭疼,兩個月嫂一人對付一個,占東擎上來時,看到那個場景就樂了。
他攙著蘇涼末讓她躺床上去。
“你剛才去哪了?”
占東擎坐到床沿,“就到外麵走了圈,沒去哪。”
蘇涼末握住占東擎的手腕,“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
“什麼事?”
“你說我們兒子有沒有可能是小小獸投來的?”
盡管光天白日的,占東擎還是覺得脊背一涼,“別瞎說。”
“我覺得挺有可能的,按著姓郝的所說,那小鬼是要投進我肚子做壞事的,照理說孩子生出來隻有一個,可是你看……再說了,先生出來的是女兒,想來我們本來是應該隻有一個女孩,這多出來的女兒,八成真是小小獸。”蘇涼末分析得頭頭是道。
占東擎還是覺得這種說法太玄,“要真是小小獸,估計以後能把我折騰的夠嗆。”
“我們給兒子取個小名叫嶽嶽吧?”
占東擎抿起嘴角一想,“那女兒叫喜喜。”
“喜喜?”這是什麼名字?
“挺可愛的。”占東擎指著一雙兒女,“喜喜,嶽嶽。”
“好吧,聽你的。”
蘇涼末坐月子的飯菜都是送上樓的,占東擎讓人在陽台外麵支了張餐桌,每頓也都陪她在那裏吃。
給蘇涼末準備的椅子是軟的,坐下去的時候,背後還有靠墊,蘇涼末接過占東擎遞來的筷子,“明天開始我下樓吧,又不是多大的傷口,況且這十來天,我可以自己走了。”
“那傷口還是挺大的,我看過了,”占東擎比劃下,“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吧。”
“不就是上下樓嗎?再說走走還有益於恢複呢。”
“恢複什麼?其實剖腹產有個好處,那地兒沒被撐開,我喜歡這樣的。”
蘇涼末瞪他眼,“嘴裏就沒幾句正經的。”
占東擎給她盛碗湯,蘇涼末就著小口地喝,“老公。”
“做什麼?”
“跟你商量件事。”
“說。”
“我想洗頭。”
占東擎瞅著她的頭發,“那就洗吧。”
蘇涼末一喜,“我就說嘛,我媽在電話裏非讓我一個月不準洗頭。”
“嘖嘖,”占東擎笑著望向她,“一個月,那不臭掉才怪,放心,媽也不在身邊,洗沒洗她就更不知道了,吃晚飯我給你洗。”
“還是老公最好。”
占東擎趕緊接了句,“我最喜歡聽老婆說這句話。”
吃過飯,占東擎讓蘇涼末仰躺在沙發上,他端來水給她洗,這才開始呢,就把一沙發折騰的不像樣,塗抹了洗發水,蘇涼末隻能閉著眼睛,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在她頭發間內穿梭,“我怎麼感覺要水漫金山寺呢。”
“至於嗎,不就洗個頭。”
“好像都是水,哎呦,進耳朵了。”
占東擎手忙腳亂起來,拿起甩在肩頭的幹毛巾給她擦著臉,“這樣好多了吧?”
“嗯。”
占東擎洗的很細致,蘇涼末睜開眼,“老公,這沙發多少錢買的?”
“做什麼?”
“好像不能碰水吧?”
占東擎蹲著身子,“那怎麼辦,你也不能彎腰。”
他手上全是泡沫,放在一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占東擎本來想不接,蘇涼末手摸過去,將電話遞給他,“接吧,萬一有急事呢?”
占東擎擦幹淨手,將電話接通後站起身,“喂。”
“蘇先生,夫人自殺了。”
占東擎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下,“噢?什麼時候的事?”
“這兩天毒癮發作的厲害,今天我們換班的時候突然就安靜了,後來我們打開房間一看……夫人是撞牆死的。”
占東擎眼簾垂了下去,“嗯,通知聲韓增,這件事讓他解決。”
“是,”保鏢的口氣充滿擔憂,“蘇先生,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看住夫人。”
“沒事,盡管安排吧。”
“是,是。”
蘇涼末見他掛了電話,然後回到她身後,“怎麼了?”
占東擎將手機放回茶幾,他重新蹲了下來,幹澀的手指沾了第二遍洗發露後給她按摩,“沒事,就是生意上一些小事。”
“噢。”蘇涼末閉起眼睛,卻能感覺到占東擎的心不在焉。
洗完頭,他又給她吹幹。
蘇涼末枕在占東擎的腿上,“剛才那個究竟是什麼電話?”
“你還在坐月子,我怕太血腥的東西說出來不好。”
“沒事,我有那麼脆弱嗎?”
“莫清死了,是自殺。”
“噢。”蘇涼末輕應聲,然後便無言了。
占東擎彎腰在她頭頂輕吻,“總算不用臭哄哄了。”
“誰臭哄哄。”蘇涼末躲開他的吻,“東擎,我奶漲,趕緊把喜喜和嶽嶽抱上樓吧。”
“我剛才去看過,兩個小家夥好不容易睡著。”
蘇涼末手摸向胸口,才說話的間隙,胸前全濕透了。
占東擎隨口說了句,“女人可真是水做的,”他將蘇涼末的上衣脫掉,“胸罩都濕了,我去給你拿換洗的。”
他順道拿了幹毛巾過來,蘇涼末拿起吸奶器,占東擎坐到邊上,“我來給你吸?”
“不要,你腦子裏想什麼呢?”
“你腦子裏想什麼呢!”占東擎笑著接過蘇涼末手裏的吸奶器,“以為我要給你用嘴吸?”
蘇涼末感覺到這樣也怪怪的,“我自己來。”
占東擎朝她胸部握了下,奶水立馬往外溢,蘇涼末漲得難受,乳白色的液體順著赤裸的肌膚往下淌,占東擎用食指勾了下後放到嘴邊,“好腥。”
她取過吸奶器,占東擎坐到她身邊,“涼末,等喜喜和嶽嶽一百天的那天,我們舉行婚禮吧。”
“嗯。”
占東擎伸手摟住蘇涼末的肩膀,“來,我來給你吸。”
蘇涼末大部分時間還是躺在床上休息,她自己也覺得身體還虛弱,不適宜有大的活動範圍。
這天下午,她沒想到伯父伯母會和蘇宛一起來。
自從上次之後,她們就再也沒聯係過。
蘇涼末下了樓,伯父和伯母在窗邊看孩子。
“你們現在住在哪?”
“爸媽本來帶我離開禦洲的,但我舍不得這,又回來了,隻是怕有人找事,所以沒住在原來的家裏麵。”
蘇涼末知道她不舍的是流簡,“蘇宛,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應該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涼末,我見到過他一次。”盡管隔了很久,蘇宛還是能清晰記得那晚發生的每個細節,“我設想過一百種跟流簡偶遇的場景,就是沒想過會那樣,他還在恨我,其實我心裏有過期盼,我想流簡知道了我在那個地方,會不會來找我,哪怕裝作偶爾經過,來買一束花也好,可是,沒有,他真的就把我當成陌生人了。”
蘇宛說到這,還是會動容,嗓音帶著難耐的苦澀。
蘇涼末示意保姆給她倒杯果汁,“其實,你跟在流簡身邊那麼久,你應該明白,你抱這種希望本來就是不現實的。”
蘇宛苦笑著搖搖頭,“涼末,你說,我們之間真沒可能了嗎?”
“他既然知道你在哪,如果還有可能的話,早就去找你了,蘇宛,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她的話雖然不動聽,但卻是實話,省得給她不必要的期盼。
蘇宛接過保姆遞過來的果汁喝了兩口,“其實,我一早也想開了,這些話不能跟我爸媽講,以前的朋友又都不聯係了,這會跟你講講好多了,你說得對,他既然從沒愛過我,我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我還年輕,重新收拾好的話,會有自己的幸福。”
蘇涼末挽起嘴角,安慰的話不必多說,關鍵看她有沒有聽進去。
這時,有保姆從門外走來,“太太,有您的客人。”
“說是誰了嗎?”
“相孝堂流簡。”
蘇涼末微微吃驚,沒想到流簡會到家裏來。
蘇宛一聽到這個名字,方才的鎮定全然消失,她站起身來左右張望,一下又不知道該躲到哪,蘇涼末抬頭看著她,“蘇宛?”
“涼末,我們得走了。”
“在這吃了飯再走,你既然要重新開始,難道這一麵還見不得嗎?”
蘇宛嘴上說說,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麵對。
蘇涼末歎口氣,“難道你不想見他?”
“我想。”
“想就對了,隻不過,是純粹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見見,躲著總不是辦法。”
說話的間隙,流簡已經走進來了。
他將準備好的東西交給傭人,“呦,這好久不見的,胖了吧?”
蘇涼末摸向自己的臉,“你說真的假的?”
男人繞了進來,走到近身時才發現蘇宛在這,他當做沒看見般坐到蘇涼末對麵的沙發上,“假的,就你這身板能重幾斤肉?”
“怎麼想到來這看我?”
“順便進這青湖路看看,要不借著這個由頭,你家蘇先生能讓我這麼大搖大擺進來嗎?”
蘇涼末笑著,伯父和伯母從窗邊走過來,看到流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尷尬地站在那。
流簡倒像個沒事人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和蘇涼末說起話來。
蘇涼末招呼傭人,帶了伯父和伯母去樓上看下。
蘇宛靜靜地坐在邊上,一語不發。
流簡也沒逗留多久,“行了,在這好好養身體,我走了。”
“吃過中飯再走吧?”
“沒胃口。”
蘇宛嘴裏微澀,流簡起身,直到走出去,眼神自始至終都沒落到過蘇宛的身上。
待他走後,蘇宛似是一口氣這才往外喘,“他不止不愛我,看到我連胃口都沒了。”
“你也別多想。”
“算了,早該料到的。”
蘇宛和伯父伯母是吃過中飯才走的,蘇涼末瞅著幾人出去的背影,心想著,蘇宛這會應該是徹徹底底要放下了。
三個多月的時間,對別人來說很快,可蘇涼末成天悶在家裏是真要悶壞了。
婚禮提前十來天的樣子,占東擎總算對蘇涼末放行,允許她出去逛逛,畢竟有些小細節他也許考慮不到。
青湖路的別墅內早已布置一新,地上鋪滿紅色的地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玫瑰叢中。
蘇涼末和占東擎躺在他們的新床上,這一點,跟別的未婚夫婦都是不一樣的。他們差得隻是個儀式,蘇涼末抬頭盯著天花板,“不都說結婚前一晚,準新娘和準新郎不能見麵嗎?”
“按照婚姻法,是不是規定孩子得在結婚以後才能出生?”
蘇涼末笑著往他懷裏靠了靠,“說不過你。”
占東擎攬住她的肩頭,“緊張嗎?”
“不緊張,不過我想我爸媽。”
占東擎低頭在她前額輕吻,“這邊還有點麻煩,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把他們接回來。”
“我知道,我明天給他們打個電話就是了。”
他薄唇湊到蘇涼末的耳邊,“老婆,我正好九十九天沒碰你了,你上邊和下邊都恢複好了嗎?”
蘇涼末手抵向他的胸膛,“恢複是一回事,但明天才舉行婚禮,我們把這一晚留在明天吧?”
“都老夫老妻了,不就提前一下嗎?”占東擎說完,手伸過去不老實起來。
蘇涼末扭扭捏捏的,占東擎就不吃她這套,他手掌塞進她的衣服下擺內,蘇涼末掙紮躲開,“不行,一定要留到明天,明天可是新婚夜,我盼望了很久的。”
占東擎聽聞後,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一輩子隻有一次,哪個女人不期盼?”
他臉埋在蘇涼末的頸間親吻幾下,“好,聽你的,就把這一晚留在明天。”
翌日。
蘇涼末不用起大早,因為婚禮是在晚上,有足夠的時間給她準備。
可她也睡不著,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人生的大事。
起來後接到個電話,是泰國那邊打來的。
蘇涼末將電腦打開後連接視頻。
宋梓矜和蘇康穿戴一新,蘇康一身西裝,旁邊的宋梓矜則一襲楓葉紅的套裝,蘇涼末坐在電腦跟前,“爸,媽。”
“涼末,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但爸爸媽媽不能到場,就在這兒祝你新婚快樂了。”
蘇康情緒有些激動,旁邊的宋梓矜輕拍他肩膀,“瞧你這樣子,女兒嫁人是好事。”
“我沒說不是好事。”
蘇涼末眼眶也有些發澀,“媽,我想你們。”
“不準哭啊,待會上妝可就不漂亮了,”宋梓矜挨著蘇康入座,“你放心,我們在這很好,韓先生凡事都考慮周全,也沒讓我們受一點點委屈,盡管爸爸媽媽今天不在你身邊,但不是還有喜喜和嶽嶽嗎?涼末,你已經是個媽媽,那就是大人了,你有你的責任,乖。”
最後的一個乖字讓蘇涼末差點流出眼淚,“媽,再怎樣在你們眼裏,我也還是個孩子。”
“我女兒長大了,終於嫁人了。”蘇康在旁邊說了句。
“爸,你是不是特難受?”蘇涼末忍著酸澀笑出來,“都說女兒出嫁的時候,爸爸比媽媽會難受得多。”
“你這孩子,”宋梓矜上半身朝視頻挪近些,“你爸爸那是巴不得你早點嫁出去。”
“瞧,這還吃醋呢。”
蘇涼末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沒有打斷,直到那邊安靜下來。
“爸,媽,你們放心吧,過不了多久,就能把你們接回來了。”
“行,我還等著看我的外孫子外孫女呢。”
掛斷視頻,蘇涼末下午就開始忙起來了。
有跟妝師到家裏來給蘇涼末化妝,禮服也是一早就訂好的。
她換上婚紗坐在梳妝鏡前,跟妝師將她的頭發盤起,隻在兩側分別留下一縷,燙成了俏麗的卷發,然後固定成半圓,攏在蘇涼末的耳側,這一打扮令她看著極像中世紀的皇室貴族,一串碩大的鑽石項鏈戴著畫龍點睛,占東擎進來時,蘇涼末的妝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替她穿上鞋子,然後接上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