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湘意識渾渾噩噩的醒來,一陣帶著絲絲涼意的風吹過她的臉頰,還沒睜開眼,她便聞到海邊獨有的淡淡腥味,耳畔隱隱約約的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楚南湘心中不明所以,她明明跟著醫院的實習老師,一起在地震現場搶救傷員,不過是累了,躺在臨時搭建的手術棚裏睡著了,意識蘇醒後,自己怎麼可能在海邊?
不知躺了多久,楚南湘幾次三番的努力想睜開眼,卻被陽光刺的生疼,無論怎麼努力,眼皮卻不聽自己使喚。
與之相比之下,她倒是覺得自己的頭更疼,剛剛恢複意識,強烈的痛楚宛如翻江倒海,席卷而來,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臉上滿是粘稠的不適感,這感覺倒是像臉上沾滿血液,被風吹久了,在臉上凝固,特別的不舒服。
隨著感官緩緩複蘇,意識也不再似方才那麼昏昏沉沉,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跟自己原本的記憶交融相措,一切就宛如身處夢境,一段真實到,能設身處地感知到疼痛的夢境。
“二姐!二姐你醒醒!嗚嗚嗚...二姐,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清兒!嗚嗚嗚...清兒不餓了,清兒再也不貪嘴了!求求二姐不要死!醒醒啊...”
思緒交雜紊亂間,楚南湘覺得有個小小的重量,壓在自己的身上,緊緊的抱著自己。
二姐...從那段不屬於她的記憶中得知,這個聲音應該是她的妹妹楚南清。
“她大伯娘,你這心怎麼這麼狠啊?這孩子不過就是吃你一個苞米麵餅子,一個院子裏住著,你至於把人家孩子給打死嗎?現在怎麼辦?孩子都斷氣了,一會南湘娘來了,這事若是鬧到了官家,我看你坐不坐大牢!”
“就是!一塊餅子,能值幾個錢?孫鳳,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一大家子的糧食,都是人家南湘她爹賺來的,自己侄女吃你個苞米麵餅子,至於拿人家的頭,往船上撞?你還是不是人呐!”
斷氣了...
楚南湘的思緒紊亂,自己明明還活著啊...
周圍的聲音愈發的嘈雜聒噪,腦海裏回想起不屬於自己的那段記憶。
那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裏,自己隻不過是撿了一塊堂哥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嫌髒,不要的苞米麵餅,分給妹妹吃。
被大伯娘看見後,卻被債髒偷竊,從院子裏,一直被她拿著掃帚追打到海灘。
最後實在無路可逃,被盛怒之下的大伯娘推倒,頭狠狠的撞到了停靠在海邊的船角,磕出了個大血窟窿,失去了意識。
楚南湘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饒是她不敢相信,可事實就在眼前,她穿越了。
正思索間,又一道熟悉卻又從心底感到厭惡的聲音,傳進她的耳畔:
“我們自己家的事,你們不知道的,在這胡咧咧什麼?我從娘家帶回來的餅子,自己還沒舍得吃,就被這倆賤丫頭偷了去。我這個當大伯娘的,看孩子學會偷東西了,呲她兩句,推她兩下怎麼了?誰知道她自己往船上撞?怎麼還回過頭訛上我了?”
說著話的,正是把楚南湘打得頭破血流的始作俑者大伯娘孫鳳。話音跋扈,像極了村口撒潑罵街的婦女。
聽鬧出人命了,大伯娘依舊狡辯,楚南清實在忍無可忍,回過頭,噙滿淚水的眸子夾雜著無盡恨意,不再顧及害怕這個大伯娘,仗著膽子瞪向她說道:“大伯娘!二姐沒偷餅子!餅子是二姐撿的!是你殺了二姐,我要讓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