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已經抵達南非的慕修和雲崢,卻是兵分兩路,抵達南非以後,雲崢便直接將命令前來南非的那些手下召集在一起了,各自分派了一半一半的人給自己和慕修,雲崢負責叫花子以及街頭遊蕩的無業遊民小混混等流氓之人的情報,而慕修,則是負責關於軍政商三界的一切有勢力的一方情報。
兩人在給彼此分工以後,便迅速的撤離了原地。
因為察覺東方棲此人偏愛廢棄倉庫,所以慕修第一時間在軍方查證了整個南非所有擁有廢棄倉庫之地,並且在其中篩選了一遍,最終選中的,是位於南非某個地下黑市角落裏的一個曾被用來專門比賽黑拳的倉庫。
夜色與白晝交替的那一瞬間,他抵達了目的地,而他呼吸著這裏的空氣,就有一種預感,她,一定跟他一樣,在呼吸著同一種空氣。
南非頂上的天空中逐漸滲透了一種白色氤氳。
茫然尋找著慕果果的慕修,根本就不願意放過自己眼前的任何一絲線索,奈何可惜的是,從最初慕果果跟隨者施夜朝等人來到南非的時候,都未能有任何機會在一路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正在整個南非的市中心街道邊沿通往郊區的慕修,一臉的焦灼,什麼時候他俊美的臉龐上會有如此涼森森的著急了?都是因為她。
這邊兒正將自己手中的繩子往把手上解開的慕果果卻是累的滿頭大汗,整個人的精神都處於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中,她雙眼看了看整個倉庫漆黑的環境,心底卻是越來越著急,五十分鍾的時間現在隻剩下三十分鍾了,誰知到她將手中的繩子放在這個門把上竟然也浪費了她二十分鍾?好在這個手中反綁著的繩子已經有些鬆動開來,這才導致她心底好受了一些。
抨擊強烈的心跳聲似乎都在給她打氣。
咯噔——
忽然,門把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全神貫注,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就連呼吸聲都不敢大氣起來,因為這門把手的聲音響起來,在這個寂靜的倉庫裏聽起來是如此的大聲。
她擔心這一小小的舉動會引起外邊兒守衛的關注,所以此刻她隻能是停住手中的動作,大約是因為被綁住的手腕上繩子已經有些鬆動,也大約是因為她心底著急著想要逃離出去,所以這一刻,慕果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鬆開了自己放在門把上的手。
轉了個身,靠著牆壁站著,此刻,她幾乎將身體上的所有重量都往牆壁上貼去,讓自己不要太吃力的同時,又讓自己反手被綁著的雙手努力解開手腕上的繩子,她的手指修長,在鍵盤上飛舞的時候可以美麗,那麼在現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想必也是一樣可以靈活的。
在她的心底有了這樣堅定的信念之後,她再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始努力解救自己。
粗麻布繩將她白皙的手腕都割出血來,可是這一刻,為了早點離開這個倉庫,她一樣毫不猶豫的忍受著雙臂因為反手而傳來的酸痛感,狠狠的咬牙讓自己能夠解開這個繩子。
倉庫門外,兩個守衛在門把聲響起來的那一瞬,對視了一眼,倆人的眼底都帶著幾分疑惑。
“怎麼回事兒?你聽見了響聲嗎?”一個男人開口問道,他們都清楚的知道裏邊兒此刻關押著的人到底是誰,就算說是他們生死的賭注,也不為過。
“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打開門進去看看?”那人被自己的同伴說的也有些懷疑起來,尤其是在這樣寂靜的地方,根本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所以這一刻,一個小小門把轉動的聲音,也會顯得那麼的清晰。
“嗯,我進去看看。”
就在男人開口的那一瞬間,狠狠的推開了這個倉庫的門,但是對上的,卻是慕果果坐在地上一臉憔悴的樣子。
“嗯?又來看我?”慕果果譏笑著說道,可是語氣中的有氣無力卻是這麼的明顯,她因為頭部流血,而臉色蒼白,在這樣光線逐漸亮起來的倉庫裏看來,卻是那麼的虛弱。
守衛沒有搭理她也沒有跟她說話,反倒是看了一眼她越發泛白的臉龐,心底鬆了口氣。
看她現在這麼虛弱的樣子也知道,她必然是沒有任何辦法再次逃離這裏了,這才關上了門,跟外邊兒一同守衛的同伴說了聲:“可能是別的聲音吧,反正不是她。”
聽見門外的男人聲音,慕果果這才仰起頭,靠在牆壁上鬆了口氣,她臉色是很蒼白,還有汗水留下來,可是這都是因為她頭部出血,隻是外邊兒的守衛卻怎麼都不會想到,慕果果這樣子雖然虛弱,但卻也可以一樣擁有無窮的爆發力。
人在虛弱的時候,或許是會有一種下意識的保護自我的行為,這種行為會導致每個人爆發出來自己所無法想象的能量。
此刻的慕果果就是這樣,顯然她已經精疲力竭,但是為了逃離東方棲的鉗製,為了不再給慕修帶來危險,她必須要逃離這個倉庫,甚至於就算是流離街頭,她也毫不在乎。
整個倉庫裏的氣氛都在這一刻變得緊張起來,慕果果眼底蓄滿了濕意,她無疑是疼痛的,可是每當她想起來自己此刻若是在南非的街頭,那也好過於在東方棲所選擇的倉庫中,她的心底就會爆發出來更多生的渴望。
黑漆漆的倉庫因為被關上了門,又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沒有燈光更好,至少她不用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中,沒有燈光也就證明這個地方是沒有監控視頻的,想到東方棲家族中二樓那一排排的電腦屏幕,以及裏邊兒傳來的關於一樓的所有視頻,她就覺得可怕,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啊?在自己的家中也要隨時裝備視頻設備?
咬緊了牙關,終於在十分鍾之後,她解開了手中的繩子,這一刻,莫大的喜悅籠罩了她,她幾乎要激動的呼吸不過來了,但是她卻不敢大意,就在剛才門外的守衛都曾進來探尋過,現在雙手的繩子被解開了,她更加不能大意,摸著黑,雙手往自己的雙腿上摸去。
已經麻木不仁的雙腿,在這一刻似乎有了更多的感覺,因為她就要成功了!
在黑暗中胡亂的解開這個繩子,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不管是什麼樣的繩子,它隻要是係上去的,那就一定有辦法解開,就算不按部就班的解開,胡亂鬆開,也是有極大可能性的,就是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慕果果一心解開了腿上幫助的兩條麻布繩,這繩子又粗又厚實,幾乎要將她的腳腕給勒斷!
準備好了這一切之後,她站起來,鬆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耳朵卻是全神貫注的聽著外邊兒的一切情況,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們有人想要進來,她就必須又一次的坐在地上假裝以及被綁住的樣子了。
一邊兒在跺腳的慕果果,一邊兒小心翼翼的關注著外邊兒的動靜,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離方正前來檢查她的時間,大約隻有二十分鍾了吧?這二十分鍾內,她必須找到一個可以將外邊兒倆人打敗的工具,隻有這樣,她才能順利的離開這個地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鏈,她泛起了苦笑。
在被綁住繩子的同時,手中的手鏈竟然壞了?
難怪,不過壞了也好,至少不會給慕修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想到這裏的慕果果,腦海中又一次的浮現了自己是怎麼被東方棲帶出來,並且受了這麼多苦的。
蘇菲!蘇菲!蘇菲!
我本不願意跟你對抗,因為我念及同學之情,可是顯然,你並不是這麼想的,黑暗中,慕果果那雙冷靜的眸子中,終於沾染了幾分嗜血的味道,跟隨慕修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中她越發的雷厲風行,或許這些性格也是有傳染力的,至少她跟慕修生活在一起,一切生活習慣以及為人處世,都會在不經意中向他學習。
如果她可以活著回到華夏,那麼蘇菲,蘇家,都要滅!
蘇菲差點毀了她,而她,若是有機會再見到那個女孩,她必然要毀掉整個蘇家!
“你困不困?”
“不困,我們在這裏守著,哪裏敢大意啊,就算是困也不能說困知道嗎?”
這時候外邊兒的兩個守衛低低;聊天的聲音傳來,慕果果嘴角冷笑,黑漆漆的倉庫裏,別的東西沒有,但是廢鐵什麼的,還是有的,看來這是一個曾經儲存廢物的倉庫,如今,這個倉庫雖然空騰出來了,但是牆壁角落還是難免會有一些發繡了的廢鐵,這樣的廢鐵賣不出去,更加沒有別的作用,大約是被這個倉庫的主人丟在了這裏。
當她摸到這個廢鐵的時候,手心一疼,她強忍著想要叫一聲的欲望,直接抬起手看了看,看不見什麼,可是溫熱的鮮血溢出來的感覺確實那麼的明顯,這個鐵棍子,恐怕就會是她接下來的工具了?
隻是竟然有殘碎的利刃?
將地麵上剛才綁著自己的繩子拿了過來,一圈圈的繞上了這個廢鐵鐵棍,慕果果動作很快,可是卻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她擔心,等會兒自己還沒開始行動,外邊兒的人就發現了,她必須要在方正來到這裏之前,將外邊兒兩個守衛幹掉。
幾秒鍾的時間,她就直接把這鐵棍子給纏上了那個繩子。
呼!
準備好了一切,她這才笑了笑,淡淡的叫了一聲,但是聲音中卻充滿了痛苦。
“啊……”
她緊緊捂著肚子,實際上那根鐵棍正好在這個時候被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後,一隻手捂著肚子的慕果果,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鐵棍,能不能成功,就看現在了!
哢嚓。門忽然被打開,外邊兒站著的守衛,一臉的不耐煩看過來,眼底閃過一道厭惡,“什麼事情啊。”
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少主手中的王牌,將來要用來做人質的,隻要沒死就行,其實他們心底也清楚明白,老大會讓他們在這裏守著她,不過是擔心她會逃跑罷了。
“我肚子好疼,我好像闌尾炎犯了。”她隨口捏造了一個措辭,就這麼說了出來,這守衛皺皺眉就走了過來,而站在門外的另外一個守衛則是無所事事的看了看四周,一臉的不感興趣。
慕果果的心底越來越喜悅,因為這個守衛在聽見她說闌尾痛的時候,走了過來,對,就是這一刻了!
“砰!”
她迅速撩起自己手中的鐵棍,狠狠的往眼前的守衛腦袋上砸了過去,強烈的聲音就這麼響了起來,眼前的守衛不可置信的看著慕果果幾秒鍾,然後就不忍疼痛直接暈了過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高馬大的男人,慕果果心底是緊張的。
這時候外邊的守衛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同。
“你在裏邊兒幹嘛呢?你可別對她動手啊,我跟你說這個人可是少主的保命人物啊。”說話間他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大約是因為裏邊兒的光線太過於暗淡,而他又是從外邊兒走進來的,背光而來,逆光而站,整個人都無法看清楚裏邊兒此刻的情況,所以在下一秒鍾,慕果果很快衝到了他的身後,狠狠的對著他的後腦勺,又是一棍子下去。
與剛才那個男人一樣,這個男人先是一愣,渾身一僵,頓時間伸出手往後腦抹去,卻是一陣陣鮮血流了下來,慕果果睜大了眼看著他暈過去的樣子,心底又是害怕又是緊張的,匆忙的離開了這個倉庫,走出大門就狂奔跑。
整個人的心跳似乎都在這一刻要跳出來了一般,恐懼,不安,害怕,緊張,所有的情緒都緊緊的攫住了她,這是她第一次對人下這麼重的手,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會不會死呢?
就在她腦海中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自己何嚐又不是渾身傷痕累累呢?
下了飛機就被丟在這個倉庫中的慕果果,根本就沒有得到很好的待遇,之前在東方家族被東方棲甩了一個耳光的臉頰到現在都還是紅腫不堪的,而她腦袋上之前為了解開手腕上繩子而撞擊到牆壁的傷口,此刻也還在流著血。
整個人看起來不但是狼狽倆字可以形容的。
衝出了這個倉庫,她竟然就直接往外邊兒跑去,可是這裏的地形極其的複雜,跟上一次所在的倉庫有所不同的是,在這個地方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外邊兒的車聲,當然,都是喇叭聲而已,那些車子似乎跟小轎車的體型不太一樣。
而這一刻,她越是匆忙慌張,就越是腿軟,麻木了許久的雙腿,在這一刻根本就無法自由行動起來,所以還沒跑上幾步,她就猛地撲倒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擦在了地麵上,掉皮的手心,疼痛難忍,有沙子摁在手心裏,她越是覺得膽寒的疼著。
可是就在她以為自己不管付出怎樣代價都要離開這裏的那一瞬間,後邊兒傳來了東方棲輪椅的聲音,伴隨著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腳步聲,眼淚就這樣沒骨氣的掉了下來,她不想死,她更加不想讓自己留在這裏,因為她不願意再次成為慕修的負擔。
所以,這一刻,她必須逃。
狠狠咬牙,強忍著身上疼痛的地方,她直接爬了起來,哪怕是手中印染的鮮血在地麵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哪怕是手心處的一塊皮都被磨蹭掉了,哪怕是腦袋上已經有些流血不止的前兆了,她都要離開這裏,她心底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活,活下來,活著回去華夏,活著對付那些曾經傷害了她和慕修的人。
你見過這樣的場景嗎?
一個渾身邋遢的不像話的女人,又是染血,又是汗水的味道的女人,她一邊兒飆淚,一邊兒奔跑,一邊兒在心底永不言棄。
“慕果果,你再跑的話,我就要開槍了。”
身後,東方棲麵色鐵青的看著那正在狂奔的身影,怒不可遏的將手中的槍支裝上了子彈,一雙眼中帶著的全都是嗜血的殘忍,她毫不懷疑這一刻東方棲會真的開槍,但是她一定要在東方棲打開槍支保險的那一刻,快速的離他更遠。
“我數三個數,你給我停下來。”東方棲玩弄著手中的手槍一臉的冷笑,他不相信慕果果會願意死在這槍下。
他了解她。
並不是說慕果果多麼怕死,而是她怕慕修會死。
所以這一刻自以為自己了解慕果果的東方棲,正在自以為是中,哢嚓一聲,順手就打開了槍支的保險,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前方正在奔跑著的慕果果越發的努力奔跑了,那雙烏黑的瞳仁中,求生的欲望是那麼的明顯,想要逃離這裏的希望,也是那麼的濃烈。
可是突然!
“砰!”
槍聲,在這個寂靜無比的倉庫周圍響起來,東方棲手中拿著的槍支甚至還冒著幾道煙霧,可是前方中槍了的慕果果,卻已經不再他們的視線中了,東方棲怒極,將手中的槍支直接一丟,狠狠的砸著自己的輪椅,雙眼中閃動著的,是比野獸更加凶殘的殺意。
“追!全部給我追,追不到她,你們都得死。”說著這話,東方棲抬起頭,下顎緊繃,可見他是咬碎了牙齒,才強忍住發怒的怒氣的,這一瞬間,方正都有些恍然,原來,一直都是他們小看了慕果果?果然,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所以女人在被逼急了的時候,也是一樣可以爆發出來強大的魄力的。
方正自然是不敢怠慢,整個人率先衝了出去,他比誰都快,可是卻也沒能找到慕果果奔跑的身影。
“大家不要放棄尋找,她一定就在這一片地域中,她中槍了,會流血,血跡會給我們帶來一定的路程指引,還有一點就是,大家不要忘記,她隻是是個女人而已,她一定跑不遠的,每個人都給我追!”
這是一個被好幾棟房子包圍著的巷子,從剛才那個倉庫出來,竟然就直接到了這樣一個巷子裏,可惜的是,這個巷子四麵楚歌,到處都是樓房,根本就看不見出口道,慕果果受傷了,卻是無力再跑。
就在剛才她中槍的那一瞬,她強烈清楚的感受到了子彈插入自己的肉裏那種疼痛又殘忍的疼痛感。
原來,當初路遙為慕修擋下了三槍,就是承受了三倍的疼痛?真是個好爺們啊!
慕果果緊緊的攀附著自己手中的鐵柵欄,一臉的憔悴,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瞥著那群正在狂追的人,誰也不會想到,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腿部受傷,所以跑不動,才會爬上了這邊一棟樓房的二樓。
她就這樣懸空的吊著。
整個人的力道都靠手臂,而腿上中槍的傷口,此刻正在流著血,血跡沿著她腿部,滴答滴答的掉落在一樓的管子上。
白皙的管子,染上了紅色的鮮血,卻也隻是一下子,就凝固了,被風一吹,更加幹涸了,她鬆口氣的同時,又一次的將視線看向倉庫那邊,在沒有看見東方棲追出來的身影之時,狠狠的籲了一口氣。
緩緩從攀爬上來的位置上走了下去,她一瘸一拐的跑著,將外套脫了下來的同時,把這外套係在了腿上,防止腿上的鮮血會流下來,空氣中的冷意似乎越來越濃,不知道是因為她一夜未睡的原因,還是因為精神透支,她感覺,她就要撐不下去了。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身體開始變得軟綿,似乎沒有什麼力氣了?
難道說子彈上有麻藥?不排除這個可能!
靠在牆壁上,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頓時間雙目瞪大,渾身疼的抽蓄,鮮血從嘴裏緩緩蔓延,一口的血腥味兒,但是這樣卻更加令她有精神了,她狂奔著想要走出這一片迷霧,因為隻要身在這裏,她就總會有碰上方正的那一刻。
此時此刻,堅韌的支撐著她的,是心底想要活命,且不甘成為人質的信念——
京都。
剛剛從慕修家中來到刑警大隊的付希之就收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說昨日一個身為軍界翹楚的男人下令將樊少華轉移了,轉移到軍方不說,還不讓他們刑警大隊的人插手,知道這一消息的付希之當下就怒的直接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你他媽的當時不知道告訴我嗎?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啊?這事兒就算是軍方做的決定,但是也必須告訴我一聲吧?”付希之一臉火氣,這一夜本來就睡得不好,要不是因為得到了慕修的消息,這會兒他恐怕殘暴的要殺人了。
手下們站在原地一個個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自己的隊長。
“隊長,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們啊,他以權壓人,說什麼要是浪費了他們的時間,誰還給他們,又說什麼這是軍方下達的命令誰都不準質疑之類的話。”
一個站在付希之身後此刻耷拉著腦袋的刑警一臉焦急的說道。
付希之也知道自己現在發火是不對的行為,可是三哥明明讓自己要照顧好這一切華夏的事情,這個樊少華是個毒瘤,他要是不除掉的話,付希之的心底就是不安心,所以這一刻,他在得知樊少華被帶走的消息之後,才會有些惱怒,同時還有一種自責在心底。
“好了,我知道不是你們的錯,現在開始,不管是誰打電話找我們刑警隊要人,我們都不準放,要知道我們是刑警隊,所謂刑警,管的都是刑事部門的事情,這些罪犯都是十分頑固的,我們必須要加強對待,對了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有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和軍銜?”
“說了隊長,他是中校,吳軍。”
這會兒聽見付希之鬆了口,大家也就不再低著頭,反倒是有些鬆口氣的感覺,畢竟放犯人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願意的。
“吳軍是嗎?很好。”誰知道付希之在得知對方的名字以後,冷冷的笑了笑,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冷意。
“今天你們把隊裏的事情解決了吧,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所以現會很少出現在隊裏,但是大家請放心,我是一定會回來盤查你們所做的一切工作的,如果不想被我發現穿小鞋的話,就努力工作,知道了嗎?”付希之離開之前又對隊裏的一眾人等說了一些示威的話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說實話,付希之在刑警隊的這段時間內,不少人跟他都是比較親近的,畢竟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別的人身上沒有的風趣和幽默,付希之還算是比較好說話的。
大家看著付希之的背影,灰溜溜的開始工作了。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有了東方棲等人的作惡,所以京都中的刑事案件都少了很多,以至於付希之還是有時間去盤查這一係列事情的。所以在得知那個軍人叫吳軍的時候,他直接去了慕老爺子所在的慕家。
這時候薄老爺子跟慕老爺子正在下棋呢。
付希之的到來,是大家所意想不到的,隻是令慕老爺子意外的是,自己的孫兒竟然沒有出現在這裏?這一點他雖然想問,可是臉皮薄的慕老爺子始終都沒能問出這句話來,反倒是一雙眼眼巴巴的看著付希之,似乎想要他主動說似的。
但是慕修這段時間都不在京都,他能說麼?說出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老爺子,您認識吳軍吧?就是軍方的一個中校,我刑警大隊最近有個罪犯十分猖狂,所以我將他帶在大隊裏關著,準備時刻審問,可是就在今日,我手下告訴我,有個叫吳軍的中校,將他帶走了。”
付希之著急的很。
“吳軍?”一聽這個名字,慕老就愣住了,這不是自己的學生麼?好幾次辦事情還不都是吳軍在幫他?身為自己的手下,吳軍無疑是比較優秀的。
“喲,慕老您還真是認識?我說什麼人這麼狂妄呢,原來是慕老爺子帶出來的人,也就在所難免了,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他將我手下的罪犯帶走是怎麼個意思。”
付希之一聽慕老爺子重複吳軍的名字那語氣,就明白,這沒準兒就是認識了!
“可以,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吧。”他已經退休很長時間了,幾乎都對軍方的事情不聞不問了,更別說是去關注刑警大隊這一邊兒跟軍方的事情,但是,從刑警大隊把罪犯給帶到軍方,這種說法,就算是慕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聽說。
所以對於此事,他心底也帶著幾分疑問。
直接就打了電話過去。
吳軍這邊兒怎麼也沒有想到,不就是帶個人走麼?怎麼就能驚動了這老司令呢?
這一奇怪現象,也讓吳軍猛地清醒了過來。
當下就實話實說了。
“慕老,其實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將自己跟焦老爺子之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的同時,吳軍卻隱瞞了自己收到了賄賂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他當然是不會說的,不過慕老爺子是什麼人?這要是沒有一點兒好處,吳軍能給焦老辦事兒?
當下慕老爺子就怒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付希之看得一頭霧水。
“希子,這事兒,是我學生的不對,不過那個罪犯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了根本不在軍區內,你忙去吧,你手中的事情,你該怎麼辦怎麼辦,要知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不可能因為是自己人就偏袒一點點,所以希子,我慕老支持你,不管做什麼,隻要問心無愧就行了。”
慕老爺子喝了口水,擺擺手,對著付希之語重心長的道。
“是,慕老,沒啥事兒我就先走了,對了三哥他最近挺忙的,沒能來看你,您別見怪啊,等他忙完手中的事兒自然會過來看您的。”走之前付希之說了句,就離開了。
離開了這裏的付希之卻並沒有前往軍區,也沒有再去刑警大隊,反倒是回到了石色所在的慕家,這裏,有盛凱歌等人,還好商量一下事情。
當下把事情告訴了薄之籌的付希之,就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呢?連一個樊少華都看不好。
可是誰知道薄之籌聽說了這事兒之後,跟路遙的臉上表情竟然一眼,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有著幾分腹黑的本質,他們倆人對視一笑,似乎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彼此的心思。
這倒好,直接把站在一旁幹著急的付希之跟盛凱歌倆人給看傻眼了。
“你倆現在是什麼情況,倒是說句話啊,這樊少華不也是顆毒瘤麼?”
付希之氣急敗壞。
但是薄之籌卻是閑適一笑,顯得無比的淡定,“希子,這事兒你也別著急,我告訴你,就算是樊少華出來了,也對咱們構不成任何威脅,要知道這個人現在本來就沒有什麼本錢了,就算他跟別人勾搭在一起,也隻是自尋死路罷了。”
薄之籌根本就沒有把樊少華看在眼裏。
這個男人在監獄中待了一段時間,現在又一次的從刑警隊獲得了自由,手頭上根本沒有什麼實力了,他起不了什麼興風大浪的。
“好吧,既然沒啥事兒,我們還是得跟三個說一聲吧?”
心底一心向著慕修的付希之,根本就不敢自作主張,樊少華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不過,曾經他有權有勢的時候,也算是個危險人物了,隻是這段時間在監獄裏,不知道他手裏還有沒有底牌罷了,但是試問,一個曾經從高處跌落下來的人,他再次有了自由,能不瘋狂嗎?
所以在付希之的決定下,也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遠在南非的慕修。
慕修倒是沒有多麼在意樊少華,一個樊少華根本掀不起風浪,但是若是樊少華跟蘇菲以及焦老爺子合作呢?焦陽死亡,這件事情恐怕早已經傳達到了焦老爺子的耳中了,而焦老爺子一直都對他們慕家不滿,這會兒恐怕更加有要對付他們慕家的心思了吧?
對於這一切,慕修倒是都不在乎,反倒是對於正在南非的慕果果,他擔心無比。
卻殊不知,此刻的慕果果,又是中槍,又是受傷的,整個人狀態都不好。
南非郊區。
一個偏僻的郊區處,高速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卻可以遠遠的看見一個滿身狼狽的身影此刻正遊走於這個公路邊上,高速公路下方乃是稻田,而不遠處可以模糊的看見一棟棟房子。
這會兒慕果果腿上子彈中的麻藥,已經開始全力發揮了,她幾乎要看不見眼前的道路了,從那個迷宮一般的倉庫周圍逃離出來的時候,她就有些不省人事了,但是為了活命,她還是堅持到底的走了出來,這一路上她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再這麼下去,恐怕她不再需要任何武器的傷害,就會直接死亡在這裏。
但是這一刻,她是真的撐不下去了,所以頓時間倒地的慕果果,直接摔倒了高速公路圍欄之下。
一頭栽倒在這高速公路路旁的稻田內。
染血的外衣,昏迷的女人,一望無際的稻田,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蒼涼又悲傷……
上午時分,天空中騰騰升起的太陽已經高高掛起,而四處都是被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唯獨隻有這一片被遺忘的稻田處,陰暗無比,被不少草叢所遮擋住的位置,一大片的陰影籠罩在慕果果的身影上,令人難以看清楚此刻,還有一個人躺在這裏。
稻田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此時,一眼望去,正在對麵的某條道路上,多了一個身影,一位佝僂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緩緩的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昏迷過去的慕果果沒有發現的是,這一次的倉庫雖然與上一次所關著她的倉庫不太一樣,但是地點,卻是沒有多少差距。
上一次她出現在南非的時候,也所在於一個倉庫中,而這一次,也一樣是倉庫。
要知道南非這邊兒的倉庫,那都是一排排的,而且像這樣被包圍著的倉庫,真的不多。
而她逃離的那個倉庫,正是上一次她被東方棲擄走之時所在的倉庫附近。
因此她逃離出來的那一刻,所抵達的地方,也與她跟施夜朝以及慕修等人當初所逃離的路段差不多。
隻不過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同樣之處卻在於,兩個方向同樣可以一眼望到那遠處的孤房!
老人雙手中拿著一個木製的菜籃,正一步步的靠近慕果果,如果此刻慕果果睜著眼的話,她一定會發覺,這個老人,竟然是這麼的麵熟……
來到高速公路下麵的老人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女孩,眼裏自然的流瀉出來驚訝的目光。
這個女孩?不正是上一次出現過的女孩嗎?
老人拿著菜籃本來就是要來采藥的,可是卻發現了躺在地麵上的慕果果,啊,多麼狗血的碰麵,可人生無處不狗血,慕果果就是在這樣又一次狼狽無比的情況下,遇見了這個曾救過他們的老人。
老人並不老,至少還沒老到扶不動一個暈倒的人。
來到慕果果身前,她先是將自己這一次前來所要采集的草藥給拔了下來,這才緩緩的將慕果果扶平,讓她平躺在這個地麵上,柔軟的泥地,根本不會給她的身體帶來什麼傷害。
而且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更好的觀察慕果果身上的傷口。
就一眼,老人就發現了慕果果身上的無處傷口。
手腳被綁,顯然是剛剛遭遇了一場逃亡,單腿中槍,可能是在逃亡的過程中,被人給擊中了,腦袋流血,大約是擦傷,看完這一切,她伸出了食指,在她腿上的子彈傷口處沾了點兒血,放倒了鼻子口聞了聞。
嗯,有麻醉劑的味道,大約是子彈中帶著的麻醉劑吧。
這種麻醉劑是一種強效麻醉劑,可以使人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入睡,並且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疼痛,換言之,此刻即便是這個老人想要殺掉她,也一樣可以讓她毫無痛覺的死亡。
但是老人卻沒有。
而是將手中的菜籃子掛在了手臂中間,把地麵上的慕果果給扶了起來,單手大拇指往她的人中處狠狠的摁了摁,慕果果的睫毛微顫。
陰暗處沒有燈光的刺目,她醒來的時候也就舒服多了。
“你感覺怎麼樣?”
蒼老的女聲響起來的時候,慕果果還沒能從自己昏倒之前的記憶清醒,看了一眼正在自己麵前的老人,她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身軀上傳來的同感,卻是令她有些難以開口。
“沒事,你醒來就好,現在我帶你回去,不過你要配合我,我扶著你走。”這個老人一向很沉默,幾乎很少說這麼一大串的話語,因此,此刻她如此體貼的對她說了這些話,這令受傷中的慕果果心底感動之餘,還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本以為自己走投無路了,可是卻又一次柳暗花明了,或許她跟這個老人的認識,就是上天注定的吧,如果沒有上一次的救援,恐怕這個老人今日即便是看見慕果果躺在這裏,也可能會是不聞不問的摘了草藥就離開。
慕果果喉間幹澀的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此刻被老人家扶著,她隻能是緊緊的抓著這個老人的衣服,這樣依賴性的行為,卻令這個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倆人經過了好大功夫才來到了家裏。
老人扶著慕果果走進了裏屋。
“上次你們來過之後,我這裏就一直是這樣擺設的,一點兒都沒有改變,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還會再次遇見你。”老人本來就是華夏人,當初在南非的時候她不願意告訴慕果果,她為何會一直躲在南非這樣的地方,那時候慕果果覺得這個老人是一個極為孤僻,且不愛跟別人聊天的人,可是今日看見這個裏屋今日跟之前一眼擺設,她就明白,雖然這個老人不愛說話,可是,她卻是一個念舊的人,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謝謝……”慕果果說不出話來,就連謝謝兩個字,那都是從嗓子眼說出來的,她盯著眼前的老人,唇角處閃過一道笑意,可是心底卻是極為疑惑,看見這個老人菜籃裏的草藥,心中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問。
當初在華夏的時候她就曾經想過,或許慕修身上的病,會是這個老人所可以解開的。
可是如今,見到了想問了,卻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慕果果幹脆閉上眼,安心的休息起來,因為一夜未睡,加上精神極其衰弱,她隻能閉眼,慢慢的令自己沉入夢鄉中,老人在外邊兒忙著做些什麼,沒有開口說話,但卻是傳來一陣陣小小的聲響,等到過了一會兒,這個聲響便再也沒有了,反倒是一片安寧。
老人其實正在準備給慕果果施針,她身上的傷口頗多,光是用中藥和草藥是不可能這麼快止血的,唯有施針。
所以在慕果果呼吸開始變得勻稱的時候,她便走了進來。
手裏還同時拿著一盒銀針,如果慕果果此刻是醒著的話,那一定會驚歎,這個老人手中的銀針,不就是當初將施夜朝以及路遙給救了的一套道具嗎?這個老人,她或許在冥冥之中,就與慕果果有一些牽扯。
隻是慕果果並不知道罷了。
她更加不會知道,其實這個老人,跟慕修身邊的某人,是熟悉的,且還是相識的……
這裏的茅草屋雖然粗糙,但是卻足以擋風擋雨,外邊兒天氣很暖和,而屋裏邊兒的空氣卻有些陰涼,擔心慕果果會冷,老人將門窗都給關上了,同時點燃了一根蠟燭。
在這一盒銀針的附近,是一個搗藥的砂鍋,這個砂鍋裏邊兒的草藥,呈現出烏黑狀態,但是整個屋裏都有一股濃鬱的草藥味。
掏出了這些草藥,她用一個白色紗布將這些草藥給包裹住,這些被搗爛了的草藥裏邊兒帶著一丁點兒的藥汁,而這些藥汁才是關鍵之處,來到慕果果的身旁,她顯示用這個紗布裹著的草藥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鬆開之後,又拉到了她的身旁,將這草藥放在她的手腕和腳腕處分別揉了揉。
看了一眼慕果果受傷的左腿,她拿出剪刀,刺啦一聲,直接剪開了她的牛仔褲。
鮮血黏在牛仔褲上,導致牛仔褲不能硬撕下來,反倒是有些黏在她的肌膚上了,害怕把她弄醒,她就著牛仔褲,將著這紗布裝著的草藥放在了她的傷口上,之間紗布裏的藥汁被她捏了捏就流了下來,直接滲入了牛仔褲直抵她腿上受傷的肌膚。
去外邊兒找個毛巾過來,老人家開始了她的施針計劃。
睡眠中的慕果果能夠感覺到肌膚上一下下輕輕癢癢的刺痛,但是卻並不足以讓她醒過來,潛意識裏她是覺得有危險的,可是深意識裏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這個老奶奶的家裏,明白她或許是在為自己治療。
卻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直接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她太累了,這兩天的時間她都沒有睡個好覺,導致現在她一躺在床上就能夠睡著,而連老人家是什麼時候拔下這些銀針的,她都沒有感覺到,這一覺,一睡,就是第二天。
她在睡眠中完好度過的夜裏,慕修卻在外邊兒焦急又煩躁的尋找著她。
當慕修得到了雲崢那邊率先傳來的消息之時,心底隻覺得一股涼意,從沒有過的深入到他的骨髓中。
“你說你的手下已經看見了她?”他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是不好的消息,因為,既然是流浪漢等人發覺的消息,那必然都是街頭消息,可見慕果果現在根本就不在倉庫中,退一步說,也就是她已經逃了出來,並且狀況並不好。
“不錯,你可不要小看這些叫花子,我告訴你,我曾經在金三角的時候,就是靠這群叫花子發家的,當初若是沒有叫花子給我集結一切消息的話,我是不可能壟斷整個金三角的軍火的,他們太過於肮髒和貧窮,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會令大家不再對他們有所關注,卻殊不知,越是這樣不起眼的人,越是有可能破壞大事情。”
雲崢將心底話說了出來,但是卻並沒有一點的著急,因為他認為既然有人看見慕果果的,也就證明她還沒有事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現在我們暫時不要將目光放在東方棲的身上了,先去找慕果果吧,你想想看她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雲崢忽然開口,他知道慕修很牛逼,也知道慕修很厲害,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別人可以操控,但是關鍵是現在並不是說慕修有多麼厲害,這件事情他就能夠辦好的。
關心則亂的道理誰都明白,就是因為此事涉及到了慕果果,所以慕修才不能在第一時間內作出最準確的判斷,雲崢就敢斷定,在慕修的心底,顫抖與害怕已經超越了他最初的冷靜。
“嗯,我們隻來過一次南非,也是因為東方棲,當初是在一個倉庫裏——”說到這裏,慕修忽然頓住了,一雙眼裏閃過一道精芒,倉庫?對了就是倉庫,他今日所到的倉庫,是不是錯過了一些什麼?
“繼續說。”雲崢卻並沒有要他停頓的意思,“在我看來,現在她肯定不是在倉庫裏,你想啊,她若是真的被東方棲關起來了的話,那麼為什麼會有流浪漢看見她?”就在這個時候,雲崢的另外一部電話又一次的響了起來,電話的鈴聲尖銳的連那頭的慕修都可以聽見。
“等等,我接個電話,好像是又有消息了。”雲崢拿著電話對著慕修說了一聲,掏出另外一隻電話接了起來,這個電話是南非本地的號碼,他跟慕修各一個,而華夏的那個號碼隻是他們倆人聯係所用的。
在南非所開的新號碼,都是倆人對外尋求幫助時候暫用的新號碼。如同慕修那邊跟軍方聯係的號碼一樣,都是公用的。
“恩恩你說?什麼?你看見她在高速公路?然後呢?暈倒了?”雲崢這邊的一係列聲音都讓這頭的慕修心髒緊縮。
暈倒?
他的果果,到底是經曆了怎麼樣的逃亡?
就現在,他拿著電話的雙手,都是顫抖的,心底嘲笑了一番自己,他問,慕修,你什麼時候,也有這樣害怕和畏懼的感覺了?想想看,曾經有的時候,恐怕是二十年前吧?現在恐怕是再也沒有過吧?
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管是哪一次,他都不曾有如今這般強烈的害怕感覺。
也許是因為太愛她了,所以才會更加的在乎了,更加的擔憂了。
掛斷了電話的雲崢,再次拿起了跟慕修所聯係的那隻電話,一邊兒打開了車門。
“她在郊區,我們一起過去,XX高速公路。”
雲崢這話一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而慕修也在電話中斷的那一瞬間直接上了車,直奔那個所謂的高速公路。
這一瞬間,慕修的心底,是激動的。
因為高速公路這一信息帶給他的,還有別的信息,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高速公路邊沿的稻田中央,那個破爛的茅草屋中,竟然也有一個人住。
而那個人,就是曾經將中了三槍的路遙給救活的人。
在慕修的心底看來,這一次如果慕果果真的是在那個老人的手裏,那麼很顯然自己身上的心疾也有可能會有治愈的可能性,想到這裏,他就有種心跳都要出來的感覺,如果可以治愈,他自然是開心的,這樣就有機會陪著慕果果到白頭。
“你到了嗎?我已經到了,現在在這裏等你。”雲崢率先抵達了高速公路邊沿,站在馬路邊上,他單手叉腰,放眼看去,整片稻田的中央有著一套房子,而就在這個高速公路的周邊,卻是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跟慕修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往眼前那一絲血跡所在之處走去,眉目間微蹙起來,眼底泛著認真思考的眸光,心口處更是有些東西呼之欲出,難道說慕果果就是在這裏掉下去的?
想到這,他垂眸往下看去。
卻正好看見稻草田中染血的痕跡。
心底一絲緊張在這一刻忽然產生,假若她是在這裏暈倒了,那麼很有可能被任何人帶走,所以現在雲崢也是著急的,隻有等慕修過來以後,才好做決定。
而十分鍾後,慕修就到達了這裏,雖然自己的探測儀已經找不到慕果果了,可是當他停下車,將視線望向這片稻田的時候,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卻深深的籠罩了他。
“就是這裏。”慕修忽然說了這四個字,就一躍跳了下去。
看著他奔跑於這片稻田的身影,雲崢有些無語的叫了叫他:“哎,什麼意思啊?等等我啊。”看著慕修順著這稻田的一條條泥路走去,雲崢又是一臉的厭惡,這裏太髒了。
雲崢在後邊兒追趕著慕修,緊跟他的腳步,倆人穿越過一道道稻田,來到了眼前的茅草屋。
而茅草屋中,老人也在外邊兒的腳步聲響起的同一時間,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道濃重的懷疑。
悄然來到了慕果果的房間裏,她掀開窗簾往外邊兒看去,卻見兩個長得十分俊美的男人正在門前打量著她家,而其中一個男人,是她曾經所見過的,這個女孩的男朋友。
這一刻,她心底的警惕也隨之鬆開。
打開門,她直接說了聲:“進來吧。”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而慕修卻是一臉感激的點點頭,雲崢站在慕修的身邊有些雲裏霧裏的懵懂,他真不明白,來到高速公路分明都是他那群流浪漢所傳來的消息,但是此刻慕修這麼輕車熟路的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他感覺慕修跟眼前這個老人是認識的?
不過疑惑歸疑惑,這會兒雲崢還是跟著慕修的步伐的,進入了茅草屋中,雲崢的眉頭又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樣的地方對於有著嚴重潔癖的他來說,還真是一種深深的挑戰啊!
慕修才不管雲崢對這裏是什麼感覺,但是他對這裏卻是有著不一樣感覺的,這個地方曾經是他個慕果果以及施夜朝的幸運之處。
之前在南非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可是轉瞬間,施夜朝卻已經遠走了,淡出了他們的視線中,離開了他們的生命中。這一切對慕修來說,也是有些緬懷的,想到當初在南非的時候,施夜朝為了慕果果拚了命的護著他的一幕幕,這一刻,慕修才後悔,為什麼他跟施夜朝以前不是兄弟,而是敵人。
為什麼老天爺給他們做兄弟的時間,卻隻有那麼一點點。
“她在裏麵休息,她的情況很不好,如果今日不是我前去采集草藥前往高速公路的方向,我也無法發現她,而她很有可能會就此流血而亡,她中槍了。”就在慕修思索之間,老人家已經開口說話了,慕修猛然間從回憶中醒來,雙眼中閃過一道歉意,更多的,卻是心痛。
“她是不是受傷特別嚴重,需要靜養?”不管如何,人找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之事了不是嗎?
想到這裏,慕修忽然就跪了下來,麵對這樣一個出手相助的老人,他不得不跪下,沒有她的話,就不會有慕果果現在的呼吸聲。
老人家沒有想到都還沒打開門讓他進去看看那個女孩,這個看起來倨傲的男人卻已經跪地感激了。
從慕修身上的氣質以及氣度來看就知道,是個不怎麼平凡的人,尤其是他的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這個男人無疑是倨傲的,但是這一刻,他膝下的黃金似乎也變得一點兒都不重要起來。
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做到這一步,這是令老人感動的。
“你起來吧,我帶你去看看她,我會救她,也是因為我們有緣。”說話間,她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不冷不熱且淡然的,但是轉過頭的那一瞬,她眼角處卻是勾起一抹弧度,很久很久都沒有再遇到這麼有禮貌的年輕人了。
大約是因為在南非她的生活並不富裕,也可能是她的身上沒有那種尊貴的氣勢,不管她走到哪裏,都不會有人這般尊重她,就連她工作的醫院,也沒有人會用這麼貴重的禮物,來感謝她。
所以這一刻,老人覺得,救下慕果果,是值得的。
推開門,慕修的眼神直接釘在了慕果果的臉上。
她臉色蒼白,原本粉嫩的紅唇也泛著青色,而腿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卻是那麼的明顯,手腳腕上的紅痕此刻已經變得淤青,且有藥水在掩蓋,還有就是腦袋上一個白紗布的包紮,這一切都讓慕修悄然握緊了拳頭。
“現在是怎麼辦,要不要我去準備一下?”雲崢本就是陰冷之人,殺人什麼的當然不在話下,再說,東方棲也對付了盛凱歌,所以這一刻,他是恨不得將東方棲殺之而後快的。
“去吧。”慕修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聲音來,但卻是說了一個唇語。
雲崢點點頭轉身對著老人也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直接離開了,沒有多餘的話語,但是這一刻,在這個屋子裏,似乎大家都開始熟稔了,再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之時,那種拘束。
老人也不再是那麼冷漠的,反倒是看向慕修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溫度。
“奶奶,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雲崢一走,慕修就開始著急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的情況。
“嗬嗬,你自己的身體都不好,還擔心別人。”老人家隻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心髒處有問題,中醫講究的是個望聞問切。
她現在也不確定自己看的是不是很準,但卻是在試探慕修。
而老人家這一句話直接令慕修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臉色一變。
“你看得出來?”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帶著威脅和警惕反倒是有些喜悅。
“不錯,我看你的眉宇中間有一道輕微的痕跡,似乎是心髒不太好,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看看。”老人家沒有回答慕修的問題,是因為她現在也不知道慕果果到底什麼時候會醒來,慕修大約以為慕果果是暈過去了,可實際上慕果果早就從昏迷中醒來,卻又睡著了而已。
就在老人家伸出手的那一刻,慕修也將自己的西裝擼起來,老人微涼的手指放在他手腕上,閉上了眼,一分鍾的時間又一次的睜開。
“原來還是上一次的舊疾,不過你在上一次的刀傷之前,心髒就受到過創傷,所以這一次要醫治的話,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說著,老人家就起身,慕修不知道她是去做什麼,但也沒有準備問。
如果這個老人能夠治愈他,他定會貴謝。
可是假若這個老人不願意給他醫治的話,他也不會怪罪,因為她三番兩次的救果果於水火之中,這已經是巨大的恩惠了。
而這時候的慕修,卻並不知道,老人看上的,就是他這一點豁達大度的心胸。
走進了房間,慕修來到了慕果果的身旁,伸出手就在她臉蛋上輕輕的撫摸,眼底全都是繾綣的愛意,這樣深濃的感情在這樣清冷的時刻流瀉出來,可惜睡眠中的慕果果根本就不可能看見,如若她此刻能睜開眼看見慕修的眼神,那一定會驚歎,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鑽石更加漂亮的東西,那就是慕修看她的眼神。
熟悉慕修和慕果果等人應該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慕修無疑是冷寒的,他的眸色常常都是清冷而孤傲的,可是那雙神奇的眸子在看向慕果果的時候,反倒是會折射出來一種十分璀璨晶亮的瀲灩波光,每當慕修看向她的時候,那種不自覺露出來的清華目光,是世界上所有寶貴的鑽石都比不上的。
那眼神,代表了他對她的心,一個虔誠又深愛的心。
“果果,你一定要早點醒來,我們才能趕回去舉辦婚禮,果果不會丟下我對嗎?”
慕修垂下頭,在她唇角處吻了吻,動作裏全都是輕柔和安撫,整個人帶著無與倫比的安心力量,拉起了她的手,溫暖著她的心,就在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暖中,慕果果睡得更好了,似是有意識般的蹭了蹭慕修的手臂,而後轉動著身子,把頭埋在了他的手心裏。
這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那老人家不知道去哪裏了,自從給慕修看了看病之後,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離開了,而慕修,卻在天色漸黑的時候來到了廚房中,當他看見老人家還是過得這麼拮據的時候,有些歎息,上次他們離開之前給了老人一大筆錢,也不知道老人有沒有用。
打了個電話給雲崢。
“那邊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慕修直接問道,而雲崢也很快回應了。
“一切都在準備之中,這一次我們是要讓東方棲再也無法出現在華夏對吧?”雲崢的聲音有些冷清,但卻帶著一絲必殺的意思,東方棲不死,他實在是不爽。
“嗯,你早點過來,記得買一桌飯菜回來吧。”
說完慕修就掛斷了電話,那頭的雲崢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有些傲嬌的翻了翻白眼,丫的,這是把他當成了保姆嗎?還帶上一桌飯菜?老大,難道你不知道飯菜打包沒有人會買一桌的嗎?
但是慕修既然說了,雲崢還是會去做的。
這邊兒忙到天黑的老人家終於回來了,卻看見坐在外邊兒抽煙的慕修。
“老人家你回來了?”他掐滅了煙蒂,站起身。
“嗯,進去說話吧。”
慕修跟著老人進來之後就問道:“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呢?”他隻是抱著希望的想法,希望這個老人告訴自己她的稱呼,其實這個人也是華夏人,從慕修在軍中多年的習性來看,早已經猜測出來這個老人會甘願在南非這樣一個角落裏生活的原因。
要不就是她是罪犯,要不就是她曾經得罪過某個十分有勢力的人。
“我叫鄧麗君。”
額……鄧麗君?好吧,此君非彼君。
“嗯我叫慕修,您知道的,我就叫您鄧奶奶吧。”說話間,慕修自然而然的語氣尊重。
老人家聽後笑了笑,“好。”
慕修點點頭,而後老人家站起身就想往廚房走去,慕修卻忽然叫住了她。
“怎麼?”她有些疑惑。
“我已經讓人帶飯菜過來了,奶奶你就別忙乎了。”喊著喊著,鄧奶奶就成了奶奶,慕修的奶奶早亡,所以這一刻,他覺得多了一個奶奶,也未嚐不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