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繼續說道:“神人語我說,約莫一年之後,中原,尤其是南陽地區,會爆發一場比前三年更為慘烈的瘟疫,中原大地死者枕藉。”
“約莫兩年後,天下會有一場大動亂,大動亂後,又會有一場大的瘟疫。此三次浩劫後,我大漢子民蓋十室九空爾。”
“唯一令人振奮的消息是,仲景兄,日後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為一代醫家聖手。”
“張老神醫,我隻希望,夢中神人告訴我的浩劫,都不是真的。”
“不,不,”張伯祖道,“我張伯祖非自欺欺人之輩。”
張伯祖繼續道:“唉,其實公子不說,老朽也應該有所警覺的,隻是老朽還是過於大意了。”
“公子所說的一年後的大瘟疫,其實是有蛛絲馬跡的。今氣候無常,驟冷驟熱,眾人稍有不慎就易患病;且風寒霍亂之症,難堵易散也。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且夫門閥惡霸虐民日甚,遠的不說,長水校尉袁公路之風流倜儻,我中原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放眼中原,盡是如袁公路一般的人物,百姓生活之苦,有識之士皆知之。”
“一旦百姓忍無可忍,激起民變是自然之事。”
“我為醫者,自知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公子所說的,句句非妄言啊。”
任毅道:“我知張公為寬厚長者,毅欲為了天下萬民,蟄伏日久,以建不世功勳,公願與毅一道乎?”
張伯祖道:“公子就這麼相信老朽,不怕老朽把你當反賊抓起來嗎?”
任毅道:“我以誠待誠者,我以惡待惡者。我觀二位神醫皆憂國憂民的至誠之人,毅自不疑。且夫就算毅不幸深陷重圍,天下也無一隅可當毅之勇武。”
張伯祖道:“君還真是心直口快之人啊,老朽佩服。”
張伯祖繼續道:“明年若真如君之所言,有大的疫情爆發,老夫就自作主張,南陽張家,願為主公調遣,助主公成就霸業;君若所言有誤,我張家也不會與君為敵,何如?”
任毅道:“如此,毅就多謝神醫了。”言罷,任毅和張氏叔侄稍稍客氣了片刻後,張氏叔侄親自把任毅送出了涅陽縣城。
待任毅走後,張仲景道:“叔父,你真的決定了嗎?我張家,不管怎麼說都是世家大族,我們真的,要認一個平民出身的人為主公嗎?”
張伯祖道:“仲景啊,我張伯祖好歹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但是,我竟然不能一眼看透那個小子的氣運。”
張伯祖繼續道:“我張家傳家三寶,連山歸藏易和素問。我浸淫連山易七十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的氣運,是我一眼望不穿的。”
“譬如那個年輕人左手邊的青年壯漢和青年漢室宗親,原本是一團死氣,然而須臾死氣消散,貴氣縈身,未來必然非富即貴;而那個年輕人,我的望氣之術在他身上居然失效了,就說明此子必然非凡。”
“更何況青年壯漢和病人的父親,絕對是萬軍辟易的熊虎之將。這二人身上的氣場,比之書中記載的楚霸王的氣場,隻弱一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