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下抬起頭來,看著韋凝紫,淚染了的雙眸裏透著幽光,“那為什麼三前,我來求你的時候,你讓我回去等著!”
那目光清透,冷冽,仿若一下能將人心看透。
“因為我就是要讓你這個自父母雙全的千金大姐,嚐一嚐父母雙絕的滋味。”韋凝紫再不用偽裝,看著沈雲卿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嚼。
沈雲卿神色一窒,抬頭望著韋凝紫,那張記憶裏總是溫柔和她話的麵容仿若一下變得陌生了起來,沉吟半晌後,開口道:“是你陷害的爹娘?”
韋凝紫冷笑一聲,微微的伏下身子,輕輕的在沈雲卿的頭頂上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道。“不然呢,染坊裏怎麼可能有人隨便能進得去,將明令隻有子服可用的’乾坤黃’加在裏麵呢,再了,你們家巨富之名是名揚下,陛下,早就想抄了你們家了,我不過是動了點手腳,將事情提早發生罷了。”
“你就不怕侯爺知道這些嗎?”沈雲卿盡力的穩住自己的聲音,雙眸染上了死灰一樣的色彩,緊緊的盯著麵前打扮華麗的女人。
她知道,韋紫凝在乎侯爺,寧願做側室,做妾,做妹妹下麵的妾,也要嫁給侯爺。
聞言,韋紫凝捂著嘴笑了起來,眼角都是笑意,看著沈雲卿的眼神藏著深深的憐憫,“你也不想想,若是侯爺真是那麼在乎你,怎麼會讓你從正室變成妾,一個商賈之女,一個被退婚了的商賈之女,一個被退婚了已經失貞了的商賈之女,侯爺他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我的好表妹,你就真的沒有好好想過侯爺當年為什麼要娶你嗎?”
“你的那些打點銀兩有多少,你的整個嫁妝有多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換回來的銀兩就算是砸都可以將牢的門砸開了。有了這筆銀兩,侯爺以後的官路肯定更加亨通,指不定有還可以晉升為國公呢,這一切可都有妹妹的功勞呢!”
“你知道這幾日侯爺為什麼不在府中嗎?因為他帶兵去抄沈府了,作為沈府的女婿,他清楚知道每一處藏金的地方,一個都不會錯漏的。”
“隻可惜啊,陛下抄了你的家,不然的話,等到姨夫姨母死了,那富甲一方的家業是落在侯爺手中的……”
每一句話,就如同一把的刀子捅在她的心口,拔出來,又捅進去,再拔出來,將心髒攪得血肉模糊,喉嚨如堵塞了一般,沈雲卿一個字都不出來,臉色由白到黑,由黑到青,終究又到了一片死白。
終究是她太真,以為遇見了良人,到頭不過是引狼入室罷了。
難怪,自從侯爺答應她打通關節後,每隔兩三就要到她這裏拿錢去,滿心思都在能將爹娘救出來的她,未曾想過,那麼多的金銀都不能打通的路,一開始便是死路。
心內暗暗冷笑,沈雲卿全身透著一種不出的蒼涼,那種黃昏落幕的色彩仿若在她身上踱了一個圈,讓瘦弱到可憐的身軀抖動了起來。
好一個情深如海的姐妹,貼身耳語,親密交談,不過是一場戲。
好一個非卿不娶的相公,溫柔體貼,跪門求親,不過是為了利。
一個兩個都是披著人皮的惡鬼,將沈家啃得幹幹淨淨。
好一個識人不清的沈雲卿,是你,是你將沈府推到如今的境地,你愧為沈家女,不配做沈家女!
眉宇帶上了深深的戾氣,沈雲卿緩緩的開口問道:“為什麼恨我?”
“你不是發誓絕不為妾麼,現在跪在這裏,還不是自甘為妾,叫我一聲主母!”韋凝紫低頭像看著一隻螻蟻一般,眼底光芒閃爍,“隻可惜,侯爺讓我在他回來之前將你處理了,否則的話,我還想再多看看你跪在我麵前,像狗一樣祈求我的樣子!”
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