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顧清歌一身嫁衣嫁給了陸盛凱,可她說自己不快樂,她說,“陸盛凱,我嫁給你,隻是為了殺了你……”
那年深秋,當她看到他滿身是傷的從紅豆樹下走過來,她才知道,她求的,她要的,他統統給了她……
…………
初夏,天氣陰沉。
烏雲壓頂,憋足了一場大雨,將下未下。
顧清歌就那麼安安靜靜站在窗前,目光遠遠看著,臉色極平靜,平靜到仿佛翻湧不起半分漣漪。
她手裏捏著一張醫院開出的單子,猝不及防轉身,就那麼對上了身後男人的眼睛。
男人臉色沉鬱,兩道濃眉緊緊糾結在一起,一雙眼睛紅的仿佛要冒出血,“告訴我,你是不是去醫院了?”
顧清歌嘴角揚了一下,忽然“咯”地一笑,上前一步,將手裏的單子遞給了麵前的男人,語氣極冷,“陸盛凱,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孩子……”
陸盛凱雙眸赤紅,低頭,手指都在顫抖,許久,他接過顧清歌手裏的流產手術單,隻看了一眼,整個人頓時暴怒起來,像是發了瘋的野獸,一把按在了顧清歌的肩頭,“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能殺了他?你怎麼舍得下手?你怎麼忍心?”
顧清歌冷冷笑著,眼裏滿是恨意,她說,“陸盛凱,你早該知道的,我絕不會生下你的孩子,絕不。”
顧清歌就那麼死死盯著陸盛凱,她看到陸盛凱臉上的痛苦,看到他臉上的頹敗,看到他的狼狽,眼角眉梢,清晰可見……
他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是痛快……
整整三年了,她心裏那塊傷疤,還是無法愈合,時間越長,傷疤就會愈加清晰,午夜夢回的時候,傷疤總會一層一層慢慢剝落,血流成河。
陸盛凱,毀掉她一切的那個男人,她又怎能讓他好過?
她說過,她嫁給他,隻為殺了他。
對,隻為殺了他,誅心之殺……
這場婚姻,是他的墳墓,也將是她的墳墓。
陸盛凱臉上的頹敗讓顧清歌心中暢快,可她覺得這折磨還不夠,遠遠不夠……
“要看嗎”顧清歌邁著輕碎的步子饒過陸盛凱,一步一步走到桌邊,從桌上拿過一個黑色小塑料袋,丟在了陸盛凱的腳下,“看吧,這就是你的孩子,我從醫生那裏要回來的,我知道你想看一眼,好,我成全你,你看吧……”
塑料袋內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血腥味充斥著陸盛凱的鼻腔,他甚至沒有勇氣低下頭看一眼……
三年了,他以為三年時光,付出所有,足以讓她的一顆心變暖。
可他錯了,她那顆心,從沒有他,更不會暖。
她甚至這樣殘忍的對待他們的孩子,血淋淋的放在他的腳下。
這一刻,陸盛凱再也受不住了,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就那麼上前一把死死扼住了顧清歌的喉嚨,一雙眼睛血紅,額上的青筋一根一根鼓起,“顧清歌,你真就恨死了我?三年了,已經三年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現在,你居然……居然這樣對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你就這麼殘忍嗎……”
陸盛凱嘴唇都在顫抖。
他真是痛到了極點。
這世上,從沒有什麼人能打倒他,隻有顧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