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後派太醫過來,那豈不是麻煩了?
裴諸城忙道:“多謝趙公公的好意,不敢為小女的病症驚擾太後,已經請大夫診治過,開了藥方,倒也不算太嚴重,隻是需要好生靜養。如果真有需要太醫的時候,再去打擾太後也不遲。”
趙林看著裴諸城的神色,忽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四小姐來接旨吧!”
見趙林竟然輕輕放過裴元舞的事情,裴諸城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道這位趙公公打的什麼主意,果然宮裏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應付!無論舞兒還是歌兒,還是都別攪進這趟渾水裏的好!
等裴元歌來到前廳,雙方寒暄過後,便要焚香宣旨。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脆嬌柔的聲音,婉轉動聽:“聽說太後娘娘有懿旨宣小女過來,小女來遲,還請趙公公恕罪!”隨著這道聲音,裴元舞入內,身著銀紅繡纏枝芙蓉花的荷葉領上襦,下身著水紅色八幅湘裙,裙裾繡著繁雜的圖案,富麗而不失端莊,豔麗如花的臉上帶著溫和得體的微笑,環視四周,在裴諸城和裴元歌身上微微頓了頓,盈盈下拜。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臉上露出了難以抑製的恨色。
父親果然偏心,明明太後宣召的是她和裴元歌兩人,父親卻根本連消息都不通報她,隻讓裴元歌來,顯然是想要扼殺她的一切機會,好給裴元歌讓路!他們越是如此待她,她就越不會認命,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輕視她的人都匍匐在她的腳下,後悔莫及地痛哭流涕!
看到裴元舞進來,裴諸城驚訝已極:“舞兒你不是……不是病重臥床嗎?怎麼出來了?”
明明派了人看守著雨霏苑,不許舞兒外出的,這是怎麼回事?
裴元歌去敏銳地注意到,裴元舞麵色白皙紅潤,看似無恙,卻還是隱隱看得出脂粉的痕跡。裴元舞對妝容一向在意,從來不會讓自己的妝容顯得俗豔,這次卻突然用了這麼重的脂粉,顯然是想要掩飾些什麼。再看看她的唇色豔紅,卻盡是口脂的顏色。恐怕雨霏苑還是出了變故,而裴元舞已經破釜沉舟了!
雖然惱怒裴諸城的偏心,但裴元舞也知道,當著趙林的麵不宜與裴諸城有爭執,畢竟那是她的父親,一個不慎,光是不孝的罪名就足以讓她無法翻身。裴元舞盈盈笑著道:“多謝父親的掛心和體貼,女兒雖然有些病症,但太後懿旨何等重要,女兒怎敢耽誤?小小病症,父親不必放在心上。”
美麗的眼眸中透著幽冷,毫不掩飾地對上了裴諸城憤怒的眼神,竟沒有絲毫的心虛和退讓。
說著,又向趙林道:“請趙公公宣旨吧!”
趙林環視眾人,淡淡一笑,展開繡有鳳紋的懿旨,讀道:“太後有旨:九月初七,乃皇家秋獵之期,哀家甚喜裴氏之女裴元歌,裴元舞,特命二人參加秋獵,伴隨哀家左右,欽此!”讀完懿旨,笑道,“恭喜裴四小姐,恭喜裴大小姐,恭喜裴尚書,太後娘娘還是第一次欽點官家女子參加秋獵,這可是難得的殊榮,二位還不盡快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