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可算是個爽快人,也好,本王便是不再同你說這些個話了,”寧王看著阮碧蘭,這個女子聰慧,自然是懂得是要怎麼做的,而且應該也是會識時務的很,“你雖是謀害了陛下,但是你是被百裏縉雲這個逆子威逼利誘的,是也不是?!阮小姐還這般的年輕,自然是不知道人心的險惡,隨便被人教唆一番便是犯下了這樣彌天的大錯,可這用心險惡的到底還是這背後的人才是,你說是也不是?!”
寧王瞧見阮碧蘭朝著自己看過來的視線,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百裏縉雲這個謀害自己父皇的逆子,斷然是不能登上皇位的,阮小姐應該是知道的,若是阮小姐肯相助本王,或許,本王可以給阮小姐一條生路,畢竟阮小姐眼下還年輕,還有長長的路要走,可不能毀在這個時候啊!”
阮碧蘭聽著寧王所說的話,他說的這些個話意思已經明顯無比,無非就是讓她將罪名全部都推到了百裏縉雲的身上,今日這些事情雖然是有著幾名大臣的所見,但是到底還是想要她的一份供詞的。
“寧王想要我怎麼做?”阮碧蘭看著寧王。
寧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點,他道:“阮小姐這般的聰慧,哪裏是不知道本王的意思的?”
“那我又是能夠得到什麼好處?”阮碧蘭目光灼灼地看著寧王,“死我不怕,我眼下隻想要一件事情,便是讓宋珩來為我陪葬,若是寧王能夠做到這一點,不管寧王想要什麼,碧蘭都是為你做到。”
寧王的表情有些錯愕,之前在養心殿的時候寧王便是知道阮碧蘭對宋珩的恨意,但是到現在,這恨意已經是完全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寧王難道不想是除掉宋珩麼?在此之前,百裏縉雲同宋珩交往過甚,誰知道他們在背後商議些個什麼事情,或許,眼下宋珩還會來救了百裏縉雲也不一定。”阮碧蘭看著寧王,一字一頓地道,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她知道自己現在手上的籌碼是少之有少,但是隻要是有一丁點的可能性,阮碧蘭便是絕對不會放過宋珩,她可以什麼都沒有,就算是沒有了性命,她也是要宋珩來給她陪葬的!
寧王當然是知道之前百裏縉雲同宋珩交往過密這件事情的,從三軍出戰開始,百裏縉雲做下這個決定是少不得宋珩在旁從中周旋的,且出征的時候還是藏劍山莊提供了三十萬兩白花花的軍餉。
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眼下都不是將宋珩解決的好時候,藏劍山莊的財力也是他想要的,現在處置了宋珩,那不是白白地同財神爺翻臉。
寧王便是決定虛與委蛇一番,先是將阮碧蘭的供詞拿到手再說,這宋珩即便是要解決也是應該在他拿到了藏劍山莊的財富和那個傳說之中的寶藏的時候才是能夠那麼做的。
“阮小姐,你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你同那個逆子的關係本王還是一清二楚的,你這處子香的毒隻怕那個逆子也是沾染上了吧,想來也是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可那個逆子隻怕還是不知道這一點吧,你說那個逆子要是曉得這一點之後,你是當如何的?”寧王冷哼了一聲,話語裏頭也沒有剛剛的那般溫和了,他的話語一下子竟然是嚴厲了起來,有著一種強迫的味道,“眼下那小子人雖是在天牢之中,但是這手底下還是有著一些個聽話的手下的,這要取你一人的性命也可還算是綽綽有餘,到時候本王也便是會宣布你是畏罪自殺了。”
阮碧蘭冷笑了兩聲,“寧王,這做生意便是應該要有做生意之人的模樣,你這般同我說話,也實在是恕碧蘭不能從命了,碧蘭再說一回,碧蘭不怕死,寧王你如果是要碧蘭為你做事,那麼便是讓碧蘭瞧見宋珩的項上人頭,否則碧蘭絕對不會如了寧王的願的。寧王殿下剛剛也說了,百裏縉雲還有一些個聽話的手下,寧王殿下不如便是好好地去看著百裏縉雲,免得到時候便是讓人給逃脫了!”
寧王一張臉微微範青,他看了一眼又蹲回到了角落裏頭去阮碧蘭,這賤人的嘴到時意外的硬挺!
“不識抬舉!”寧王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大踏步地走出了牢房,他隔著那鐵欄杆最後看了那阮碧蘭一眼,像是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似的。
而阮碧蘭則是看了一眼寧王,慢慢地闔上了眼,半點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寧王心中有些恨,但是卻最終又是做不得什麼,袖子一撫便是離開了,隻是在離開的時候不忘提醒了獄卒一聲,這不聽話的犯人總是需要一些個教訓的。
慶曆二十三年正月初七,帝崩。二皇子百裏縉雲與蘭妃阮氏罪犯謀逆,自此朝中群龍無首,大亂。
此後三個月間,北雍進入了最是混亂和黑暗的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