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他輕聲地喚著,微微伏低了身子,溫潤的唇便是擦過宋珩的嘴角,也僅僅是擦過了她的嘴角罷了。
宋珩微微向後靠了靠,她看向沈從墨的神情如初,隻是那笑容之中沒有了之前的那溫和,清冷而又生疏。
“果真是醉得厲害了,可是要我扶著你回房去休息的?”宋珩看著沈從墨,那模樣之中沒有惱怒,平靜的就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一般。
沈從墨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往著宋珩身旁的位子上一坐,便是飲下了一口酒。冬日天涼,本事溫熱的酒在轉瞬之間也便是變得冰涼徹骨,沈從墨便是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冰涼似的,隻是喝的有點急,被嗆著了。
因為咳嗽,沈從墨的臉色越發的鮮紅,就像是酒醉過後的人一般,熏染得那酒氣更加濃重了起來。
“是醉了吧!”沈從墨笑著,他的聲音因為咳嗽而略微有些喑啞,他想,他大約是真的醉了的,若非是醉得厲害了又怎麼可能會是敢於對宋珩做出這種事情來,他渴望了千百次的,也非是在這種時候再喝了酒之後方才是能夠對著她的,可偏偏,他卻是清醒的厲害。
“你的心中,就不能我為停駐一點點?”沈從墨比出一個手勢,他委實是一個不貪心的人,隻要求一點點,一點點就已經足夠了,他比著那手勢,心中有著一種衝動,想要將自己兩個手指之間那堪比米粒一樣的距離再稍稍拉長一點點,隻要一點點,不多,最多不過就是一個指甲蓋長短也便是可以了。
宋珩看著沈從墨,那眼神黑黝黝的,“你醉了,今晚這事,我們便是不提吧!”
宋珩的神色如常,“你若是願意,我們便是在這裏再聊聊,等著那時間過去,一同守這個歲,你若是不願意,我便是扶你去房中休息,若是你想要休息在此處也不是不可以的,今晚我便去廂房睡吧。”
沈從墨看著宋珩,那神情有些落寞,“果真還是不行嗎?”
宋珩看著沈從墨,這一路以來,他待自己便是極好的,也可算是幫助了她良多,但是宋珩從來不是一個會對自己的朋友說謊話的一個人,沈從墨可算是她的朋友,自然地她也便是不會同沈從墨說任何的謊話來著。
宋珩看著沈從墨,從一開始的時候她便是同他說得清楚,若是有一日他看上了旁的姑娘,盡管迎進藏劍山莊的大門即可,如果那姑娘真心是想要一個名分的,隻要沈從墨給自己一份休書也好,和離書也成,自己是絕對不會拖累了他半分的。他的情意自己是曉得的,但是卻還是不能回報於他,世間上的事情便是如此,不是你想如何便是能夠如何的。
“可為何,便是他呢?”沈從墨不理解,明明自己才是待宋珩最好的一個人,旁人也說了,這女子所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真心地關愛著自己的相公罷了,沈從墨自認自己是完全沒有半分的行差踏錯的,隻是為何總是會屈居忍下。
論相識,他相識的時間比那人早,沈從墨覺得自己不管是怎麼看,都是不比人差的,也是他一直伴著她,她最需要的時候也是隻有他在身旁,既然是這般,那有又怎生是能同他相比的?
沈從墨便是不解,也是他第一次將自己心中的困惑問出了口,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如了人。
宋珩很多時候也是在想,自己也想了很久,今日又聽到沈從墨這樣問,她想了想,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來。
“你說的,都是對的。”宋珩看著沈從墨,認真地說,如果是一個女子,多半愛的還是像是沈從墨那樣的人,能夠伴著自己,想著自己,念著自己的人,可並非人人都是如此。
“有些時候,可偏偏便是那一眼,你便是知道那個人就是你想要的人。”宋珩道。
知曉一眼,便如同千萬年在身邊已經流轉而過的感覺,在茫茫人海之中,明明有那麼多人一同,但是在人海之中能夠看見的也便是隻有這麼一個而已。
宋珩想,那就是原因了吧。
沈從墨有些奄奄的,他已經是找不到旁的話來說了,他想,他最終還是應當要認命的,除切了認命,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他想自己便是真的醉得很了,即便是宋珩這般說,自己卻還是沒有半點醒來的感覺。
他想,自己這一生也怕是醉了,一夢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