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縉雲看著那隊伍漸漸地遠去,隻覺得自己的胸口有著一種疼痛,不過轉念一想雖說現在眼下雖然國庫空虛,到底還是有著一個財大氣粗的沈家在那邊扛著的,到底還是不愁沒有小金庫,沈家百年來都是屹立不倒,外頭又都有著金庫、藏寶庫的傳說在的,正所謂若是沒有這麼一些個本事,哪裏是會有這樣的傳言在的,所以百裏縉雲也一直都相信著沈家是有著寶藏的存在,且那寶藏定然是富可敵國的,這樣才不枉沈家的基業,也方才是能夠解釋了曆代以來的北雍帝王為何是這般的看中沈家,不惜以公主下嫁。

臘八那一日,百裏縉雲便是讓一貫伺候著慶曆帝的太監首領頒布了一道禪位的聖旨,做了一場禪位的好戲,朝堂之上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敢於有半點的意見的,眼下三軍在外,慶曆帝的幾個皇子品性可算是稂莠不齊,這優秀的便是不在金陵城之中,也已經是被削去了王位,成了通緝的人,朝政在二皇子的把持之下,誰又是能夠抗爭些什麼。

這道旨意一出,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並非是慶曆帝的本意也便是要當做慶曆帝的意思來做的,隻能是對著百裏縉三呼萬歲,而其中呼聲最高的當以七皇子百裏雲方為首。

新帝的登基儀式便是要尋上一個黃道吉日的,擅長觀測天星的官吏便是指出正月十五那一日便是最佳的黃道吉日,適宜那一日等級為帝,以求未來的日子之中北雍能夠風調雨順。

不知不覺之中,宋珩便是也已經到這個地方一多了,北雍的風俗便是等到大年夜之中便是要守歲,期望來年會有一個好運氣,沈家自然地也便是免不了俗,早早地置辦了各種年貨,整個府上張燈結彩的,一派喜氣洋洋的色澤。

因為年關將之,鑄件廠裏頭的工人便是已經領了工錢回家過年了,有些個無家可歸的便是留在山莊之中同大家夥一同過年,因著這段日子來北雍連番遭受了一些個不太平,導致外頭現在油米價格比金貴,沈從墨便是又將自家儲備的一些個年貨分給了山下家中特別困難的家庭,也希望著旁人家有著一個好好的年可過的。

年三十,本是該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個團圓飯的,但是沈從墨的叔叔常年臥病在床,出不得房,今年這團圓飯也便是隻有宋珩同沈從墨一起吃的,滿滿一桌的飯菜,倒也可算是熱鬧了。

“我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歡喜過的阿珩。”

屋子裏頭點上了炭盆,照得暖若春日一般,沈從墨飲下了幾杯水酒,這臉色便是有些微紅,他同宋珩同桌而坐,看著那宋珩便是寬慰地笑了起來。

他是家長獨子,年少的時候還有父親母親陪在身旁,等到後來的時候便是隻剩下他同叔叔,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便是冷冷清清的,叔叔臥病在床,他便是一個人吃著那年夜飯,孤孤單單的。他後來便是在想,若是等到過年的時候有人能夠陪著他一同吃這一頓年夜飯那應該是很愉快的事情。

“恩?”宋珩點了點頭,“我小時候,也是期盼著過年的。我兄長便是會給我紮一個紙燈籠,讓我四處走,可惜風一大,那紙燈籠便是會燒了起來……”

宋珩像是懷念一般,其實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哥哥,宋錦都是為她做過很多的事情的,他們為了紮一個紙燈籠,往往是被竹篾弄得一手的傷,隻為了換來了她開心的一笑。

沈從墨聽著宋珩的話,也便是笑了起來,“你若喜歡,一會我便是給你紮一個,隻是你不許笑我紮得不好便是了。”

宋珩微微一笑,她看向沈從墨,“三十萬兩的黃金,可以買不知道多少個紙燈籠了,你可曾後悔?!”

議和之中所議定的銀兩,宋珩本就料想到了百裏縉雲必定是拿不出這銀兩來的,眼下能夠給予百裏縉雲支持的也便是藏劍山莊而已,更何況,藏劍山莊從很早以來便是有著一個關於寶藏的傳說。

這傳說是真是假對於宋珩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讓百裏縉雲要覺得是真的才好。

所以在百裏縉雲籌集不到那銀兩的時候,必然是要同意她的條件的。

“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個又有什麼好覺得可惜的。”沈從墨搖頭,他本不是一個守財奴,這銀子對於他來說,本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自然地也便是沒什麼覺得可惜不可惜的。宋珩要,他便給就是了。

“隻是我一直很好奇,阿珩你用那三十萬兩黃金同他換來了什麼?”

這才是沈從墨一直都好奇的,他從不幹預宋珩的做法,自然地也便是不問,隻是他有些好奇,那百裏縉雲的手上,有什麼是宋珩想要的。

宋珩起了身,從內閣之中取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遞到了沈從墨的麵前,沈從墨不辨所以,便是打開來看了一眼,隻消一眼,沈從墨便是一下子變了臉色。

“陛下他,應當是活不了多久了。”宋珩的神色淡然,平靜地說出一個事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