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住之後,膽子大了不少。
況且她住的這條街區治安不錯,她公寓對麵的馬路邊就設有警察叔叔的治安點,二十四小時值班,為她的小心髒打了有效的強心針。
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個點,會在自家樓下遇到北堂墨……
……
兩個月,左曉露不是沒見過北堂墨,隻不過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根本沒留意到她的存在而已。
記得那時她回來將近半個月,剛在這裏安頓好住宿問題,工作照舊,那天天氣特別好,太陽大得嚇死人,椿惠姐請她幫忙到城西家具市場拿一套預定好的瓷器,來回打車報銷,吹著空調也不覺得多熱。
喝茶用的瓷器器皿很快就拿到了,她人矮小,抱著一大盒,看上去真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就在她把東西搬上車,抬起頭來擦汗的空蕩,一輛重型機車從離她四五米遠的地方呼嘯而過,之後利落的停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她對那道黑影太熟悉了!
視線不由自主的跟隨,看到的是一張寬闊的背影。
似乎北堂墨也是來拿什麼東西,人連車都沒下,老板就麵帶討好笑臉雙手捧著個包裝古典精美的盒子送到他麵前。
果真是身份地位決定一切。
她以為他拿了東西就會走,她在後麵看不會有什麼,沒想到突然北堂墨就莫名其妙轉過頭看向她的方向……
當時,他們大概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吧,左曉露嚇得渾然輕顫,僵在車邊,打開了車門忘了要鑽進去,單方麵的和他對視。
心髒跳動得劇烈又帶著期待。
興許下一秒,他就會向她走過來,用他一貫的壞語氣,拽拽的問她為什麼在這裏。
然而,那些隻是左曉露的遐想。
兩秒之後,北堂墨又轉頭回去,和送東西給他的老板說了句什麼,把盒子在後座固定好,帶上頭盔絕塵而去。
左曉露大受打擊!
他眼睛那麼毒,怎麼可能沒看到她?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把她無視了,就那麼厭惡?那看來她回來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找他是正確的決定,否則,還不知道要被傷成什麼樣子。
她沒想過‘唯一’之外的另一種顯而易見的可能性,北堂墨眼睛再毒,毒得過頭頂明晃晃的烈日嗎?
他壓根就沒看到她好不好……
發生了這件事,她自以為他不想見她,自然而然的避開了可能見麵的場合,實際上回來兩個月,她去別墅看北堂振都去了好幾次。
當北堂墨出現在她住的公寓樓下,意外之餘,想起那天‘見麵’的場景,左曉露站在馬路一端,最開始想他今天是不是恰好路過這裏?要是擅自過去打招呼就太自作多情了。
可等了一小會兒,發現他一直在看著自己,深深的眼眸裏盯她好久,不曾移開,才確定真的是來找她的。
小跑去到他麵前,憨笑,“你怎麼來了?”
如果說‘好巧’就太假了對不對?
身體離了半靠的機車,站直,他比左曉露高出了許多,“我今天才知道你回來了。”沒嗬斥,沒想象中的態度不佳,北堂墨很平靜。
這樣的對話使他看上去和尋常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最多就是帥氣得過分了點兒。
我今天才知道你回來了。
包含得太多。
先不說在澳洲賭氣離開,她和他在同一座城生活兩個月,他並不是有心不聞不問,而是他不知道!
段誠和左曉露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在氣什麼,他現在都不想去回想了,無法否認,每天每天糾結得最多的問題是,要不要去把笨蛋接回來?
到底誰是笨蛋,關鍵的時候還需要自己都看不上眼的‘情敵’推一把,才曉得動,看到左曉露一個人大半夜這幅裝扮就出門買吃的,他終於有了恐慌的感覺。
她並沒有因為他不在身邊就消極不能生活,反而一如往常。
不同的隻有他而已。
“可是我們見過的吖!”對視半響,左曉露茫然道。
天然呆就是天然呆,永遠不知道把腦筋轉個彎,在適當的時候說些對自己有力的話。
“什麼時候?”北堂墨乍舌,同時銳利的眼把她上下看了個遍,發現沒什麼變化,一樣呆頭呆腦,什麼時候有交集?他真的一點映像都沒!
左曉露雙眼看天回想道,“就是上個月月中的樣子,在城西的家具……”
“好了好了。”打斷她,北堂墨不想再聽,他絕對相信自己有可能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和她遇上,還把她徹底無視了。
誰叫她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自然的抓起她的手往對街的夜市走,人就道,“那次我根本沒看見,老頭子讓下麵的人瞞得好好的,我都不知道你回來,去吃宵夜是吧?先過去再說!”
一連串的話,左曉露聽出他在解釋,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跟著他走了,兩個人自然得不得了,連在治安點裏一直看著這邊動向的警察叔叔都以為,那個等在這裏好久的男人,是住在對麵公寓樓的小姑娘的男朋友吧?
好險,原先差點當不良青年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