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清王司城浩宇和南黎公主南飛雁的大婚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如期到來,天野上下一片歡騰,不管這清王是如何的不收人歡迎,可是這到是兩個國家的聯姻,代表的不隻是皇家盛世,可是代表著天野和南黎百年好合。
在這個民眾生活完全靠種田的時代,一生祈求的不過就是能吃飽穿暖,而這吃飽穿暖就建立在沒有戰爭沒有災荒的基礎上。
和親就意味著聯合,意味著戰爭的消弭。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原本的程序都沒有絲毫的錯誤,隻是出了一點點的小意外,司城浩宇在宮外的府邸修繕時走水,部分已經修好的房子失火後損失頗重,必須重新修繕才可最終完工。
而大婚的時日又不可再更改,將南飛雁迎入半成品清王府顯然也不合禮數,於是司城狙便網開一麵,讓司城浩宇將南飛雁迎入宮中以前的太子寢宮中,隻待清王府收拾妥當再喬遷出去。大婚時便從驛站直接入宮即可。
司城祁月最近就好似膩在無憂身上的牛皮糖一般,隻要有時間便會時時刻刻都呆在無憂身旁,噙著一抹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看著無憂,隻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無邪,司城祁月不確定是否還能和無憂圓房,所以經常是看著看著自己就把自己點燃了,然後又很悲劇的在自焚後去泡冷水澡滅火,讓他懊惱的直想抓頭發!
每當這個時候,無憂都會一臉戲謔的笑意看著司城祁月,心中卻是難以言喻的愛意和心痛,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懂,其實在毒發後應該是三月後才會發作,其間即使圓房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妥,可是司城祁月堅持,生怕有絲毫的閃失,而寧願自己夜夜泡冷水降火。
夜夜被這男人死死攬在懷中,腿根頂著某個火熱好似烙鐵的東西,無憂心中卻是滿滿的幸福。
而白小三在發現有人霸占了它棲息的製高點後便開始了和司城祁月的爭奪戰,隻要司城祁月一靠近無憂,白小三絕對會以光速衝過來衝進無憂懷中,賴在那。
不過往往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司城祁月立馬黑臉,然後白小三就會畫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被狠狠的砸向牆麵,在無數次的占領和反占領的戰役中,滿世界都是白小三哀怨的目光和白色帶著金光的拋物線。
白小三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毛一夜之間自己的領地就這樣易主了……
讓無憂頗為意外的是平日欺善怕惡的白小三在這個事情上卻是個打不死的小強,雖然無數次被哀怨的扔出去,卻總是能堅強的挺著又跑回來,在下一次司城祁月攬向無憂時又會第一時間的衝過來,當然,結局是一定的……
沐浴過後的無憂頭發半濕,斜倚在床邊看著手中的書,海兒已經和小桃兒去睡了,最近這孩子比之前活潑了不少,府中眾人見著司城祁月和無憂都喜愛他慢慢的也都敢接近他了,而這孩子在最初的防備後現在和眾人相處的倒是也算融洽。
無憂身上是一襲真絲的睡衣,淡淡的粉色將膚色襯得紅白相間,衣衫做了些許的修改,不像這個時代的裏衣,包的好似粽子一般。按照現代的襯衣做法,將前襟破開,縫了扣子,領口的扣子沒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骨,烏黑的墨發海藻般的散在一旁的床榻上,沉靜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誘惑。
司城祁月進門便看見這樣的無憂,當下隻覺小腹一緊,自嘲的勾起一抹笑容,若是再沒有無邪的消息不知道他會不會血管爆裂禁欲而死!
暗歎一聲所有的自製力在遇上無憂時似乎都消失不見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克星?!
真的很想掉頭就走,卻又舍不得溫香暖玉抱滿懷的感覺,心裏糾結了一番還是走到床邊,看著無憂手中的書不由皺了皺眉,“少看些書,仔細別傷了眼睛。”伸手將無憂手中的書拿下放在一旁。
無憂挑眉,伸手環住司城祁月的腰身,將頭枕到司城祁月的腿上後扯出一個戲謔的笑容,“我以為你想落荒而逃……”
司城祁月一愣,知道剛剛自己心裏掙紮都落在了這丫頭眼中,伸手撫了下無憂的長發,笑道:“鬼精靈。”
修長的大手下觸感一片潮濕,司城祁月不由顰起眉來,“怎麼頭發不弄幹?小心頭痛。”
說著拿起一旁的棉布給無憂輕柔的擦起頭發來。
無憂低低的有些懶散的回道:“好麻煩,反正明個早上自己就幹了。”
這個時代不好就是在這些方麵,沒有吹風機什麼的,女子頭發又長,洗個頭基本都會濕著入睡,開始覺得很難受,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司城祁月眉頭皺的更深,看見棉布擦拭了半天竟然還那樣潮濕不由將棉布隨手丟開,然後挽住無憂的長發,內力運轉見,一股淡淡的溫熱從發間升起。
感覺到司城祁月竟然在用內力給她烘頭發,無憂一愣,隨即抬頭斜睨著司城祁月皺眉道:“你很奢侈!”
內力積攢起來多麼的不容易,這家夥竟然用來烘頭發,未免太過浪費了些!
司城祁月卻輕輕的將無憂的頭按下,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才又挽起一把頭發笑道,“隻要你不頭疼,做什麼都不浪費……”
無憂失笑,這家夥的嘴上是抹了蜜的麼,隻要在她身邊就會說些好聽的逗她開心,可是該死的,她偏偏就愛死了這樣的他!
一股溫柔從發間傳到頭皮間,然後又慢慢的傳遍全身,暖暖的很舒服,無憂淡淡一笑,完全放鬆下來靠在司城祁月腿上,“明日我不舒服。”
司城祁月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無憂是不願參加司城浩宇的大婚,知道她是怕麻煩又怕應酬的人,現在忽然變得這樣漂亮,怕是光給跟在後麵問的夫人小姐解釋便能將嘴巴磨出泡來,那真是要她命了,知道她是想躲懶,當下調笑道,“王妃真是厲害,竟然未卜先知,知道明個不舒服,那不知為夫能為娘子做些什麼?”
無憂挑眉邪笑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嘛!至於夫君提出來的事情……既然夫君如此深情,為妻也不好太掃夫君的興致,別的事情怕難為夫君,不如明個就隨便從街上或是宴席抓幾個美男子帶回來給娘子玩玩可好?”
司城祁月手一頓,隨即扶住無憂的小臉,深邃的眸子對上無憂戲謔的眼眸,陰森森的道:“難道為夫的長相還不夠俊美不成?”
無憂嘻嘻一笑,伸手撫上司城祁月的臉頰“美!我家夫君一枝梨花壓海棠,俊美無儔天下無雙,無人能出其右,不光長相無人能出其右,醋勁也無人能出其右,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哈哈笑了起來,司城祁月不由氣結,深邃的眸子中卻是如深海般的寵溺。
“這裏。”無憂直笑了半晌才又在司城祁月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抓起一縷尚未幹好的發絲塞到司城祁月手中,淡笑道。
眼見懷中小女人嬌態,司城祁月心中是滿溢的幸福,伸手綰住無憂發絲,感覺哪裏不夠幹爽便催動內力將那裏烘幹,直到全部摸去一片爽滑,才收手笑道:“如何?”
“不錯!”無憂伸手摸著好似絲緞般順滑的長發,笑道:“堪比最先進的等離子吹風機!”
“等離子吹風機?”司城祁月挑眉,那是什麼東西?憂兒時不時的就會蹦出一兩句他根本沒有聽過的詞語,那是他從未觸及的領域,他知道,在無憂的心中,又一片他未知的空間,那種未知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他不去想便不會覺得什麼,一旦他去想,就會讓那無邊的黑暗淹沒自己。
他害怕在那無邊的黑暗中迷失,不是害怕自己的無助,而是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麼難以控製的事情,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在內心的深處,他對她的渴求有多麼的強烈!
伸手輕撫著無憂的長發,狀似無意的道,“憂兒有沒有什麼需要告訴為夫的事情?”
果不其然,自覺手下身子一僵,司城祁月沒有說話,心卻不受控製的狂跳著。
無憂眼眸低垂,她不是沒有想過告訴司城祁月,可是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她根本不能確定自己是會一直存在在這具身體裏還是某一天醒來便消失不見!這樣的未知,讓她和他怎麼說呢……
“祁不喜歡這樣的我?”無憂手指輕輕的挽住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然後看著它畫出一個個圈再垂墜在一片青絲中,用的是司城祁月要求無憂喚他的愛稱。
“不!我最愛的便是這樣的你。”司城祁月攬緊懷中的無憂,他清楚的知道,他愛的就是懷中的這個憂兒,那樣靈動,那樣慧黠,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
“既然喜愛的是這樣的我,祁又何必多問,隻要你愛的是我的性子,我這樣的身子便好,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去說……”無憂低歎一聲。
司城祁月一僵,手臂猛然收緊,恨不得將懷中的女子嵌入體內,他在胡想什麼,在猜測什麼?隻要憂兒在他身邊不就好了麼?又何必再去刨根問底……
“不知道怎麼說便不說好了,是我想多了。”司城祁月溫潤的聲音低低的回旋在無憂的耳旁,好似魔音一般,瞬間便平息了無憂剛剛的煩亂。
無憂勾唇一笑,既然能在一起,就不要多想,他們能在一起才是最最重要的不是嗎?當下又放軟了身子,把玩起發稍來。
“明日我會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回來晚些。”司城祁月親吻著無憂的發頂,清潤的聲音好似來自另一個時空,無憂自覺頭暈暈的,司城祁月說了什麼都有些聽不甚分明,隨意的“嗯。”了聲。
司城祁月絮絮叨叨的在無憂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卻再沒有聽見無憂回應的聲音,低頭去看無憂早已不知在何時已經酣然睡去,司城祁月失笑,俯身輕輕在無憂麵頰印上一吻,其實即使無憂沒有要求,他原也不打算讓她去的,她身子還未大好,而且他明個還要送司城浩宇一件大禮,帶著她未免會讓她操心……
崇州一萬兵馬調動,司城浩宇想要做的天衣無縫,他便讓這些人都統統消失的天衣無縫好了!
唇角掛上一抹笑意,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不可捉摸的亮光,俯身在無憂唇上又癡戀的吻了半晌才不舍的放開,司城祁月咬牙切齒的想著,若是無邪再敢看見他的記號還不出現,他保證他會發出追殺令,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生生的壓下心中那酥麻的感覺,渾個將無憂抱入懷中,滿足的低歎一聲閉上眼睛。
第二日大婚無憂直接躲在房中睡了一日,原本是清淨愜意的一天,可恨的是司城浩宇對和南飛雁的聯姻之事看的似乎很重,讓大婚迎娶的隊伍繞整個皇城了三圈,一路吹吹打打,還有喜糖喜餅發放,搞得整個皇城好似人人大婚一般,臉上都是掩不住的喜色。很多百姓跟著隊伍等著領喜餅喜糖,場麵熱鬧非凡。
更可恨的是每次經過戰王府吹打的似乎都特別厲害,搞得整個房子都在震,無憂第一次以為是地震,第二次就知道這明顯就是司城浩宇的挑釁,第三次迎娶隊伍從門前過的時候,無憂便安排了整個府裏的下人,三人一組鞭炮歡迎,直震的迎娶的人麵色發白,司城浩宇臉上發青,在喜轎顛顛倒倒中,在眾人驚呼聲中落荒而逃。
司城祁月直到月上柳樹梢了才回來,無憂吃過晚飯陪海兒玩了一會教海兒認了幾個字便休息了,讓無憂驚詫的是,海兒年紀不大,竟然認識好多的字,無憂旁敲側擊,這孩子竟然還會點詩詞歌賦類的東西,問起來才知道是海兒的親娘教的,不知是什麼樣靈透的女子,這樣聰慧,隻可惜天妒紅顏,死的早了些。
因為尚未大婚,不宜讓南飛雁先見人,大婚後便不存在這個問題了,於是第二日司城狙便在宮中設宴宴請群臣和南飛成。
身為戰王妃的無憂再不出席便有些說不過去了些,即使是無奈,也必須要參加了。宮宴當天一早司城祁月在她臉上戀戀不舍的親吻了好半晌出門去了,無憂迷糊中似乎聽見司城祁月說會讓司城涵琪來接她進宮。
無憂迷迷瞪瞪的應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蠱火發作的緣故,這幾日會感覺很困,經常處於迷迷蒙蒙的狀態,也許真的是無邪說的那樣很多東西被打破了平衡,身體需要一個調試的時間。
最近似乎有些事情已經接近了白熱化的地步,就像是給氣球中充氣,隨著氣壓的增加,也許在某一個時間就會砰的一聲炸開來。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那個臨界點,可是無憂相信離那也相去不遠了。
春日的陽光極為的舒服,無憂一早便在院中搭了一個花架秋千,午後暖陽融融便在秋千上曬著太陽。
“小桃兒,你此次回去將這個東西交給追風,讓他就按照這份企劃做好了。”無憂悠閑的晃著秋千,將一份厚厚的企劃書交到小桃兒手中。
“是。”小桃兒好奇的看了看手中厚實的一遝紙張,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潛意識中卻一直覺得小姐弄的東西都會是好的。
“交給追風後可以在總壇歇息幾日,以慰桃兒相思之苦……”無憂隨即對著小桃兒戲謔的笑道。
“小姐!”桃兒臉頰唰的紅了起來,嬌嗔著直跺腳,“不和你說了。”說著擰身就向裏屋走去。
“是!某人現在去心似箭當然沒時間和我在這裏瞎混亂說了,還是趕緊收拾包袱會情郎來得要緊……”無憂斜吊著眉陰陽怪氣的笑道。
小桃兒身子一僵,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當下梗著脖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誰要收拾包袱會情郎啊,若是王嫂的話,那本王勉為其難湊個數好了……”一道清潤的男聲忽然從門口傳來,下一秒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已經站在無憂的秋千前。
司城涵琪一襲墨綠色蟒袍,麵如冠玉,當真是“麵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隻是賈寶玉的萬千風情是讓人遐思聯翩旖旎多姿的風情,而司城涵琪的萬千風情看在無憂眼中卻是欠抽的風情!
司城涵琪個小正太對著無憂眨巴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擺出一個自認為是萬人迷的姿勢,對著無憂猛放電,“是不是王嫂……”
卻換來無憂惡狠狠一個眼神,挑眉涼薄的道,“七皇弟是眼睛抽筋了還是在發騷?若是抽筋,請回宮中找禦醫,若是發騷,小桃兒,帶皇子殿下去後院馬棚,本王妃記得後院正好有幾匹發情的母馬。”
司城涵琪腳下一個踉蹌,母馬?要不要這麼狠?
哀怨的望著秋千上怡然自得的女子,明明貌若天仙,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張刻薄的嘴……
似乎是聽到司城涵琪腹誹的話語,無憂怡然的啜了口茶淡淡道,“本王妃可不是刻薄,本王妃是物盡其用,盡量給皇弟解決需要,皇弟不用太感謝本王妃,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客氣……”
門口的小桃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司城涵琪徹底雷倒了,吊稍著眉頭哀叫道,“王嫂……”
無憂忍不住笑出來,斜睨著司城涵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誰要你好人不做偏來偷聽的?”
司城祁月癟著嘴,辯道:“人家哪有偷聽,是王嫂聲音太大,人家好巧不巧,剛好光明正大的聽見好不好……”
“還說?”無憂挑眉。
司城涵琪趕忙告饒,擺著雙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王兄交代我這個時辰來接王嫂,王嫂還是收拾收拾和我進宮吧。”
無憂低歎一口氣,司城浩宇結個婚搞的她還得去作陪!NND,她是三陪麼?!若不是顧著司城祁月的臉麵,真想拍桌子給他們點好看!南飛雁直接毒傻,司城浩宇直接毒的不能人道,扔妓院裏天天看得見吃不到!
“你可別說你不去啊!臨出宮碰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特意交代要將王嫂接進宮的……”司城涵琪見無憂一臉鬱卒的表情趕忙說道,王兄可是交代了他來接人,若是待會接不到,宮宴時他要如何交代?
李婉寧?無憂皺眉,怎麼李婉寧也想她進宮麼?
無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從秋千上一躍而起,“走吧!”
這一瞬間的轉變過快了些,司城涵琪愣愣的問,“你去啊?”
無憂不由失笑,挑眉道:“你是想讓我去還是不去啊?”
“當然是去啊!”司城涵琪條件反射的點頭應道。
“那還不走?”無憂挑眉。
“不換衣服梳妝?”司城涵琪愣愣的問道,哪有人這樣隨意進宮的。
無憂邪邪一笑,“今個是給司城浩宇他們辦的家宴,你王嫂我國色天香,豔壓群芳,若是一不小心將南黎公主比到牆角去了豈不是罪過?好歹人家遠來是客,多少要留幾分薄麵!若是讓人家羞愧的無地自容豈不是失禮!”
司城涵琪失笑,真是見過臭屁的,沒見過像無憂姐姐這樣臭屁的!
二人到宮中的時辰還算是早的,宮宴設在傍晚,現在各家的夫人帶著自己的千金貴女都在禦花園中賞花遊玩,一些有這親戚關係或是想要拉些關係的妃嬪也都在禦花園中,遠遠便能聽見燕燕鶯鶯的嬌笑聲。
無憂最反感的便是女人堆,而司城涵琪現在是鑽石級王老五,走到哪裏都會被無數愛慕的目光黏住糾纏至死,今日這種情況,若不想被眾家千金生吞活剝了的話,還是遠遠避開的好。
二人料想司城冰定然也不喜歡這樣的場景,肯定在寢宮中躲清閑,當下便繞過了禦花園去找司城冰,不出所料,司城冰確實是百無聊賴的躲在寢宮中,忽聞二人前來,驚喜異常,連忙將兩人拉進宮裏。
無憂原本也沒事做,隻想偷得浮生半日閑,不想兩個小祖宗非要打牌,當下三人便圍坐一團打起牌來,直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等宮女第N次來催著該去參加宴會了,三人才笑語盈盈的前往冰壑玉壺。
此時晚霞似錦,遠處的天邊好似燃燒的草原,火紅一片,水晶般透明的宮殿在似錦的晚霞中瑰美華麗好似夢幻中一般,華麗安詳。
眾位大臣和家眷此時早已坐好,宮女匆匆忙忙的穿梭其間,打破了那一副華麗的安靜,一隊隊的宮女低著頭端著各式的餐盤湯盆,一應物事,急速的在殿中來回,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這樣的時候,是容不得出一丁點錯誤的。
看見無憂和司城涵琪等人都恭敬的躬身行禮,然後再急匆匆的奔走在伺候主子的路上。
三人一路嬉笑著進了冰壑玉壺,該來的人大都已經到齊了,無憂一出現便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對上那道視線,無憂淡淡一笑。落落大方的對司城狙和李婉寧略微施禮後無憂笑著迎著那目光走過去,施施然落座。
“看你,笑的唇角都快有皺紋了,定是下午狠狠的欺負了七皇弟和冰兒吧。”無憂剛剛落座,一隻溫柔的大手立刻裹住她纖白的小手,溫潤而帶著淡淡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無憂氣結,臉上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容,手指卻狠狠掐死司城祁月的寬厚的大掌,一字一句咬牙道,“本王妃賢良淑德,端莊大方,是他們二人的王嫂,犧牲自我,娛樂他們,怎麼可能幹你說的那樣的事情……”
司城祁月反手握住無憂的小手,賢良淑德?哪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請?
漆黑好似點墨的眸中滿是溫柔的笑意,夾了一塊珍珠糕放在無憂麵前的小餐碟中,負載無憂耳邊地笑道,“是,本王賢良淑德的王妃今個犧牲辛苦了,多吃點補補……”
無憂剛想轉臉反駁這家夥,不想司城祁月貼的極近,無憂輕輕一動,精巧的耳廓恰好劃過司城祁月火熱的唇瓣,隻覺一道溫熱流星似的劃過耳畔,一股溫柔的氣息羽毛般拂過,身子頓時一僵,臉不期然的紅了下。
司城祁月一滯,隻覺下腹一緊,漆黑的眸子瞬間醞釀起無盡的風暴,緊緊的攥住無憂的手掌。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一下周身的細胞都敏感了起來,無憂隻覺得司城祁月的手掌好似蘊含著萬伏電壓,源源不斷的熱力湧來,燙的她心慌。有些懊惱自己的不淡定,無憂抿抿唇直接無視鎖著自己似乎能將她燒出洞來的目光,悠然吃起東西來。
懷中的白小三聞著酒肉的香氣,從袖袋中鑽出兩眼閃光的撲向那一桌美食,無憂一把抓住興奮的快要飛起來的白小三,挑了各種食物堆在盤中遞到它麵前,白小三當下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殿中歌舞升平,有舞姬賣力的表演著,身姿婀娜,長袖似蝶舞翩飛,很快便吸引了場上眾人的目光,無憂原本是強迫著自己不去注意司城祁月,慢慢的倒真是把心思轉到了場上的表演中。
隻是,滿殿絲樂聲中無憂總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絲絲不屑和挑釁,抬眸看去,卻了無痕跡。
眾人推杯換盞,司城狙今日看起來興致很高,眾人也跟著樂嗬,這就是上位者的權利,時刻掌控著別人的生死還有喜怒哀樂。
舞姬退下後便有大臣家的千金上前表演,司城浩宇和司城祁月雖然已經婚配,可是還有司城絕和司城涵琪不是?即使二人不行,退一步講還有司城浩宇和司城祁月的側妃之位,這都是眾人競爭的目標。
不過有了先前李霓裳的教訓,倒是沒人敢上來挑釁無憂,隻是盡自己所能賣力的表演,無憂樂得清閑,隻是吃著看著。
很多人都說司城浩宇那裏禁酒恭賀新禧,當然也會來這裏恭賀司城祁月和她這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無憂隻是讓司城祁月應酬著,可是時間久了慢慢的便極為的煩躁,即使不需要她喝酒應酬,可是笑臉總要給一個的,無憂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的抽筋了。
看南飛雁,司城浩宇,司城祁月都應付的如魚得水,無憂不由低歎,不愧是皇家奇葩,都是些二皮臉!
尋了個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無憂抓起桌上已經昏昏欲睡的白小三直接出了大殿,已經明月高懸的時間了,高而深遠的天空中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給整個皇宮罩上一層朦朧的瑩白。
不同於白日富貴的霸道,輝煌的宮殿在月光下多了一分安靜和祥和,無憂信步走著,空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泥土氣味,和著不知名的花香,春季,已是百花盛開的時候了。
一道目光落在無憂身上,無憂淡淡皺眉,在宮宴上,就是這道目光一直在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她。
“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聊聊。”無憂清冷的開口,對於這樣一直處於暗處窺視的人,她一貫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
風微動,一個玫粉宮裝的女子從一捧梅樹後款款的走了出來,黛眉如修,膚白唇紅,正是司城浩宇剛剛迎娶的南黎公主南飛雁。
無憂挑眉,剛剛出門的時候明明就瞥見這女人在和眾人喝酒聊天,怎麼她前腳出門,這丫後腳就出現在她身後?可見她一定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自己。
南飛雁目光落在無憂身上,帶著一絲絲的涼薄和淡淡的鄙視,唇角勾起一個絕美的笑容,淡淡道:“戰王妃好興致,不在殿中欣賞歌舞,倒出來散步躲清閑。”
無憂伸手撫了撫眼前不知是什麼名的花瓣,扯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本王妃不過閑人一個,公主可是今天的主角,這樣出來不免有些掃興了……”
南飛雁目光冷峻的掃過無憂的麵頰,月光下,無憂豔紅似火的羅裙霞衣,膚若凝脂眉眼如畫,唇角的笑意帶著看透一切的通透和嘲諷,那模樣好似月下仙子,靈動中帶著一絲俯瞰人世的尊貴霸氣。
不知道為何南飛雁忽然覺得自己在一瞬間矮了對方半頭,那種通透和尊貴將她生生的壓了下去,心裏頓時煩悶起來,想起之前姬明淨和她將的那番話,司城浩宇原本愛慕的便是眼前這個女子,她,似乎成了某種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心底好似貓爪一般,姣好的麵孔一冷,笑容帶上幾分狀似無意的譏諷,“王妃妹妹客氣了,本宮在來天野之前聽說相府嫡女醜顏無德最大的愛好便是調戲美男子……”
無憂淡淡顰眉,那邊南飛雁已經接著掩嘴笑道:“本宮心想,王妃妹妹雖然是臣女出身可是卻畢竟是相府出來的姑娘,何至於如此,今日一見,才知市井傳聞不可盡信……”
不可盡信,那不是還是有一部分可信?無憂挑眉,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才來的南黎公主,言語間盡是擠兌的意思,不過對於這種人,無憂一向沒什麼好感,更沒什麼耐心在這裏和她虛與委蛇,當下淡淡笑道,“公主所聞也並非空穴來風,以前無憂中了毒,確實是長相極醜的,而且,無憂確實是喜歡美男子,所以便找了這時間最美的男子做相公,公主所聞也算是屬實了……”
你說我醜我便就是醜了,你說我愛慕美男子,我便就是愛慕了,而且我偏偏要說你相公沒有我相公好看,你奈我何?
果不其然,南飛雁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無憂這樣大方的承認了,還這般擠兌於她,當下臉色一紅。
無憂卻淡淡一笑,“本王妃想去前麵逛逛,就不陪公主殿下了。”
和這種人講話簡直是浪費時間,無憂說著直直的越過南飛雁向一旁花園小徑走去。
南飛雁氣的臉上發青,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不過一個小小臣女,卻這般不知分寸,當真可恨!冷哼一聲,大步向殿內而去。
無憂隨意的轉著,冰壑玉壺原本是宮中侍弄花草的地方,周圍全是些珍惜的品種,院中應該是姹紫嫣紅分外妖嬈的,可惜現在已經夜幕降臨,很多景致都看不分明了。
無憂倒是隨意,隻是無聊的閑逛而已,聞聞花草樹木清香總好過去殿中聽阿諛奉承的好。
白小三在無憂懷中愜意的眯著眸子,不時的用頭輕蹭著無憂,一副酒飽飯足思淫欲的樣子,無憂不時的用手順順白小三的毛,小家夥更是愜意的直哼哼。
隨意轉了半響,無憂正準備回去,卻見空中某處發出不知名的光亮,這亮光她見過兩回,當下眼眸一眯,身子向那亮光處掠去。
不出她所料,不遠處裝著假山流水的花壇中,有團瑩白的光芒,柔柔的像是一顆墜落凡塵的月球,柔光似乎流淌的水,光暈流轉間似乎有什麼發出了微弱的聲響,壇中一塊石頭漆黑如墨,嶙峋異常,石邊五角尖尖,而中間凹進去一大塊,好似一隻半握的手掌,掌中一塊龍眼大小的白玉石隱隱發光。
那石塊似感覺到無憂掠過來的身影,在無憂出現的一霎那光芒大耀,月光似的表層瞬間大亮,大亮之後表層的乳白色變的越來越稀薄,轉眼間變得好似琉璃般透明!
正是無憂見過兩次的“佛手生蓮”!
“佛手生蓮”裏那隻雪白的小狐樣的東西,正睜著一雙微微發藍的眸子清澈水亮,濕漉漉的看著無憂,額間一點梅花樣金斑,那耀眼的光芒便是從那金斑中發出。
懷中的白小三在光芒大盛的一霎那似乎渾身一顫,然後無憂覺得它整個毛都炸了起來,亮黃的眼光迸射出狂熱的火花,小小圓圓的身子顫抖著,口中發出嗚咽的聲音。
無憂驚詫於白小三的異常,伸手輕撫著白小三的毛,可是白小三此刻卻好似渾然不覺外界的事務,隻是渾身顫抖著緊緊注視著眼前的佛手生蓮。
然後,無憂隻覺金光一盛,那感覺好似有千瓦的聚光燈盯著眼睛猛射,讓人不由的便想閉上眼睛。無憂微微眯起眼眸,隻見一團亮光緩緩升起,光芒漸漸暗了下去,一團柔和的好似凝聚所有月華的東西升起在半空中。
無憂凝眸看去,卻正是佛手生蓮中那塊龍眼大小的白玉石!
這個東西無憂之前曾經嚐試著拿過,隻覺得那東西好似長在地上一般,當時使盡全力也沒能撼動半分,不想此時竟然自己飛了起來!
不由想起之前司城狙說過的那句話,此物極有靈性,隻待有緣人開啟。
有緣人?
無憂來不及細細思索,隻見那玉白的石塊中酷似白小三的那隻小狐仰頭長嘶起來,額間的梅花狀金斑亮的幾乎透明,小小的身子焦躁的擺動著,似乎急欲掙脫那那惱人的束縛。
然後無憂隻覺懷中一輕,白小三好似箭一般射向空中發著白光的玉石,無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低喝道:“不要!”
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見白小三眼亮黃的眸子中射出懾人的光芒,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閃電,飛撲到那月白的龍眼大小的石塊前,嘴一張一口將那石塊吞了下去!
無憂震驚,身形一閃便向白小三撲去,卻在摸到它的瞬間渾身一顫,白小三原本光滑似綢緞的毛發此刻滾燙宛如燒紅的烙鐵,無憂隻是輕輕一摸,青蔥白嫩的指尖已經被生生燙起兩個水泡來!
無憂大駭,不知道那月光似的玉石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樣的威力,緊張的看著白小三,生怕它有什麼不適出現。
白小三亮黃的眸子緊閉著,整個身子透出一股若有似無的亮光,似乎肚子中有什麼發光體,白而順滑的毛發有些發亮的透明,金色的爪子越發的璀璨,而更為詭異的是白小三的身子就定格在空中,明明身下什麼東西都沒有,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托住了一般,穩穩的停在空中。
無憂緊緊的注視著緊閉雙眼的白小三,一瞬間有些揪心。
它死了還是活著?
白小三定在空中,沒有任何的反應,那股若有似無的透明感一直存在,好似螢火蟲一般忽明忽滅。
直到小半刻時間,白小三忽然直挺挺的摔了下來!
無憂早有準備,身子搶上前去,一把接住了白小三,讓她微微驚詫的是,剛剛還似烙鐵一般的溫度已經不複存在了,渾身柔順的白毛此刻全部汗濕了,濕噠噠的黏在身子,金色的爪子軟趴趴的伏在無憂手掌間。
無憂微微笑了,雖然依舊一動不動,可是無憂能感覺到手間小身子一鼓一縮的呼吸著。
白小三低垂著頭很累的樣子,蜷縮在無憂的掌間,半晌後才微微抬起頭來,緊閉的眸子才微微掀起一條小縫,給了無憂一個安心的眼神。
無憂一笑,卻赫然發現白小三的額間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一枚梅花狀的金斑來!
那金斑的模樣和原本玉白石中小獸額間的金斑一模一樣,難道是因為白小三吃了那石塊的原因?
無憂微微詫異,之前司城狙說是這石塊需得有緣人才能開啟,難道這有緣人不是人,而是白小三?手下意識的抹向懷中的小獸,卻在觸手的一霎那疑惑更甚,原本濕噠噠黏在身在的毛發此時已經完全幹透了!
無憂一怔,即使是有她這樣內力的人也不可能在幾個呼吸間將白小三的毛發完全烘幹……
“在想什麼?”無憂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股溫熱的呼吸從脖頸處吹來,帶著淡淡的酒氣,溫熱的唇瓣啄吻著她臉側的麵頰。
無憂微微一笑,壓下剛剛心中的疑惑,伸手握住環在她腰間的大手笑道:“你不在殿中應承著卻跑來這裏做什麼?”
司城祁月一邊吻著無憂光滑的臉蛋一邊低低笑著,聲音低醇好似陳釀的美酒,“我親愛的王妃不見了,本王怎麼還能應承的下去……”
無憂失笑,在腰間的大手上輕柔的掐了一把笑道:“就會賣乖,走吧進去吧。”
“嗯。”司城祁月低低應著,翻過無憂的身子抱在懷中狠狠的親吻了一陣才鬆開往大殿而去。
大殿中依舊喧鬧非凡,酒宴進行到這個時候眾人都已經喝得比較盡興了,一個個臉頰微醺,唇邊掛著不知道幾分真假的外交笑容輪番著給彼此敬酒,酒中含義不一。
司城祁月拉著無憂走到座位上安然坐下,桌上已經上了各式美味的水果,屬於餐後小點了。
無憂紮起一塊奇異果放入口中,想了想又紮起一塊遞到白小三口邊,白小三掀開眼簾瞟了一眼又閉眸靜養去了,無憂挑眉,這丫不是最喜愛各種水果的麼,今個變性了?
正思索著卻隻聽“咣。”一聲響,無憂抬眼望去,隻見上位的司城狙不知為何麵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滾而下,雙眸緊閉,高大的身子直直的仰躺在身後的躺椅上,似乎失去了知覺。
無憂一驚。
“皇上!”身旁的李婉寧驚呼一聲,端莊的表情瞬間破碎,幻化成無以倫比的焦爍,大吼道,“快傳太醫!”
立刻有宮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不大會太醫火燒屁股般的跑了進來,抬眸便看見上位臉上暗淡的司城狙,立刻粗喘著氣上前。
李婉寧此時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老太醫皺著眉對李婉寧恭敬的道:“皇後娘娘讓老臣看看……”
李婉寧厲目掃去,喝道:“快點看看,治不好本宮要你的腦袋!”
那老太醫顫顫巍巍的身子似乎抖了下,然後搶上前去,翻開司城狙眼皮看了看,然後拿起脈來,已經灰白的眉頭緊皺著。
“張太醫,陛下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個話啊!”李婉寧著急的道。
張太醫眉心跳了跳,摸出一片不知道什麼的東西放在在司城狙口裏,不一會司城狙嗆咳一聲,悠悠轉醒過來。
“皇上你醒了。”李婉寧一臉驚喜,伸手扶起司城狙的身子,端了杯水喂到司城狙口中。
司城狙淡淡點了點頭,呼吸有些急促聽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深沉的黑眸四處掃望了一眼。
“張太醫,皇上這是怎麼了?”李婉寧一邊般司城狙順著氣一邊看著張太醫問道,臉上帶著深深的哀婉和擔憂。
“是啊,太醫,我父皇到底怎麼了?”司城浩宇也是滿臉焦急的問道。
無憂唇角微微勾了勾,看著李婉寧和司城浩宇的表情,忽然間想起之前見到司城狙眉目間的烏青,若是她所猜不錯,應該是毒發的前兆了吧……
眾人的目光霎時實質性的落在張太醫的身上,張太醫渾身一震,趕忙跪下。
“皇上這是濕邪入體,本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病,隻是早些年皇上東征西戰時龍體有所損傷,當時又未曾得到很好的調理,那些舊疾早已深入心肺,此時一並發作才會突然暈倒。”
“可有良藥可治?”李婉寧顰起眉,溫婉的問道。
“有是有,隻是……”張太醫額上滲出一片冷汗,目光瞟了眼龍椅上威嚴的司城狙,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被司城狙全部看透的感覺,心裏就像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隻是什麼?快說!”司城浩宇斷喝一聲,打斷張太醫思量的目光。
張太醫一震,連忙匍匐下身子,額頭處地,地麵的雲紋大理石冰涼沁骨,他的心卻好似在油鍋中煎熬著忐忑不安。
“快說!”李婉寧也焦躁的低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壓。
張太醫心神一斂,重重的磕了個頭,“此病若是要治,需要兩要東西……”
“是什麼?”司城浩宇已經沉不住氣的問道,言語間頗為焦急。
張太醫似是不敢抬頭看向眾人,伏在地上低低的道,“第一樣便是至親之人的血肉做藥引……”
張太醫話還未說完,隻聽李婉寧驚叫一聲,司城浩宇已經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掀開衣袖一刀片下一塊血肉模糊的肉片來!
司城浩宇的左手啥時間血流如注,鮮紅的血液噴射出來在空中綻開一朵絢爛的煙花然後順著小臂汨汨而下!
“浩宇!”李婉寧驚叫,一瞬間淚眼婆娑,“太醫!太醫快來啊!”
“不礙事的母後。”司城浩宇咬著牙伸手在胳膊上幾處穴位點了幾下止血。
張太醫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趕過來就要看司城浩宇的傷勢,司城浩宇卻一下擋住太醫,將接住血肉的白玉碗往太醫麵前一伸,“太醫,這是父皇至親血脈的血肉,你快救我父皇,若是不夠,再和我說!”
原本潔白的幾近透明的碗現在沾滿了司城浩宇的鮮血,宛如開在手間的一朵血色曼陀羅花,又好似一朵帶著獰笑的食人花,對張太醫張著血盆大口。
張太醫深吸口氣,顫抖著手將那碗接過遞給一旁的宮女,然後給司城浩宇包紮止血。
司城浩宇原本是要阻止的,可是李婉寧哭著道:“你想要急死母後嗎?你為父皇盡忠盡孝,可是也不能罔顧母後啊!”,司城浩宇才勉強同意讓張太醫包紮。
“太醫,已經有了藥引,你快用藥吧!”張太醫剛剛包紮完畢,司城浩宇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
“清王殿下,您過於著急了……”張太醫低歎一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剛剛不是說要父皇至親之人的血肉做藥引的麼?”司城浩宇一愣,隨即皺眉道。
“老臣是這個意思,可是要想治好皇上的病,還需要另外一樣東西才可。”張太醫沉聲答道。
“是什麼?我定為父皇尋來。”司城浩宇聲音鑿鑿,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
在場的眾人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過來,看司城浩宇的眼神在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以前,大家覺得司城浩宇才能不及司城祁月,性情暴躁而荒淫,此刻,卻都覺得他是至善至孝之人!
能為父削骨,世間有幾人能做到!
李婉寧心疼司城浩宇的傷勢,可是看見眾人欽佩的表情,眼底忍不住劃過一絲笑意,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看眾人的樣子,浩宇的傷沒有白費!
臉上卻是越發的焦急和哀婉,楚楚可憐的盯著張太醫,催促道,“張太醫你快說啊!”
張太醫已經鎮定下來,對著司城狙深深一禮,“陛下,若是要根治頑疾,必須還要一樣東西,便是冰魄心晶!”
“冰魄心晶?”司城狙皺眉,鷹一般的眸子緊緊鎖住張太醫,張太醫感受到司城狙的威壓,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不錯!正是冰魄心晶!這東西長在邙山深處,非常難以尋找……”
“那可怎麼辦?!”李婉寧一臉的惋惜,然後埋怨似的看向司城浩宇,皺眉道,“浩宇真是年輕衝動,徒有愚忠,你雖然擔憂你父皇的傷勢,心急可以理解,可是你若不衝動任性,便可去給你父皇尋找靈藥,眼下你受傷了,要派何人去才好!”
無憂勾唇,這個才是今日的重點和目的吧?
果然,李婉寧的目光狀似遊移的在司城祁月,司城涵琪司城絕身上劃過,然後為難的看著下麵的一眾臣子。
司城祁月目光一閃,深若寒潭的眸子看不見底,錦袍一掀人已經站起,對司城狙一抱拳道,鏗鏘有力的道,“兒臣願意前往邙山尋找冰魄心晶!”
“兒臣也願和王兄一起前往!”司城涵琪和司城絕雙雙起身齊聲應道。
李婉寧目光一閃,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本想著調司城祁月一人出去便好,如今卻是三個皇子都爭著搶著要去,那感情好,若是天野的皇子在邙山不小心遇上什麼天災人禍的,隻剩下司城浩宇一人,那是不是說這皇位,浩宇不想坐也得坐了?
司城狙目光深沉,好似暗夜的海麵醞釀著巨大的風暴,麵色卻平靜無波,此時臉上已經不像剛剛那麼白的滲人了,反倒湧起一團紅暈。
“皇上,你看……”李婉寧間司城狙默不作聲,狀似為難的絞緊手中的帕子,“戰王,六皇子七皇子都是極孝順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讓這三個皇子都去!
綺妃坐在一旁臉上一片焦急之色,李婉寧的心思她又如何會不知道,可是此時她卻什麼都不能說,說了就是不忠不孝,就是不願給皇上找靈藥,再往深了說就是不願意皇上好轉!若是被人利用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可是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上邙山中找冰魄心晶哪是那麼好找的!
心下著急,隻是狠狠的抓著手中的絲帕,咬緊下唇。
“父皇,兒臣一人前往便可,大王兄如今受傷,理當多多休息,有六皇弟和七皇弟留在父皇身邊伺候父皇,兒臣在外也能心安許多。”司城祁月忽然淡淡開口。
綺妃心中一喜,不由的看向司城狙。
“戰王盡可放心,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父皇龍體欠安,做臣子的理當盡孝床前……”司城浩宇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司城祁月道。
“好了。”司城狙淡淡出聲,“都是朕的好兒子!浩宇身體有傷,確實應該多多休息才好,便讓祁月去尋那靈藥好了,其他人就留在宮中吧!”
“父皇!”司城絕和司城涵琪驚聲喚道。
“這事就這樣吧。”司城狙淡淡的語調已無反駁的餘地。
李婉寧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綺妃見此事定下來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緊繃的身子放軟下來。
司城絕和司城涵琪對望一眼,欲言又止的坐了下來。
“父皇!”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殿中響起,眾人定睛一看,卻是無憂娉娉婷婷的站了起來。
白嫩的臉頰在火紅的紗衣中越加顯得剔透如玉,臉上噙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直直的盯著司城狙半晌,深深的福下去朗聲道,“請父皇準許我同王爺一同前往尋藥!”
眾人一愣,隨即嘩然,世間婦人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是足不出戶,堂堂戰王妃竟然要求要和戰王殿下一起去邙山尋藥?!實在是有損婦德……
南飛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臣女就是臣女,卑賤的人永遠都高貴不起來!即使位居王妃的位份卻也還是會做出掉份的事情來!
無憂卻是對眼前風非議聽而不聞,隻是緊緊的看著司城狙。
司城狙在一瞬間的滯愣後忽然露出一個極為溫和的笑容,漆黑好似夜空的眸子深處被什麼點亮了,帶著深深的滿意,那感覺就像是自己經過萬千努力終於達成了一個內心深處最渴望的目標。
司城祁月淡淡皺眉,他知道無憂的能力,可是此趟出行必然是凶險萬分,憂兒武功不錯,可是身體不好,身上還帶有未解的蠱火,他不想她擔這份風險……
深邃的目光落在無憂瑩白如玉的臉上,那臉上柔美中帶著一股異常的堅定,司城祁月原本想說的話就這樣胎死腹中,低歎一聲,他的憂兒一旦決定的事情,即使是天塌下來也沒人阻擋的了……
無憂目光平和而堅定的看著司城狙,司城狙朗聲一笑,“丫頭,出去找藥可不是遊山玩水,會很辛苦,還有很多危險。”
無憂淡淡一笑,對著司城狙福了福身子,輕柔的嗓音好似山間的甘泉甜美柔和帶著沁人心脾的清冽,“父皇,先不說夫妻本應同心同德,戰王是去給您找藥,作為兒媳我也想盡一份心意,辛苦什麼的兒媳不怕,唯有辛苦得來的才能是根治父皇頑疾的靈藥,隻要能根治父皇的頑疾,再辛苦王爺和兒媳都不會覺得,至於危險……”
無憂看了眼盯著她的司城祁月莞爾一笑,“我相信王爺定會護我周全,隻是希望王爺別嫌我礙手礙腳才好……”
說著將目光又已到司城狙身上,淡淡一笑,堅定的道,“請父皇恩準!”
李婉寧目光閃閃,看著殿上二人,對司城狙笑道:“雖說女子在外拋頭露麵有損婦德,可是難得戰王妃一番心意,這般孝順皇上可該成了王妃心意才好,不如便讓他們一起去吧……”
李婉寧心中自有一番打算,這鍾無憂邪門的很,幾次都在她手上吃了暗虧,著實讓她心慌,原本想著將司城祁月調出京城就好,鍾無憂一介婦人成不了什麼大事,隻需小心防備就行。
可是現在既然鍾無憂要同往那更好,若是順手除了去,對丞相鍾名優這一支力量也是不小的打擊……
想著唇角的笑容越發深沉,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司城狙目光幽深,唇角笑意極為玩味,半晌忽然朗聲笑道:“好!真是朕的好兒媳!朕便準你們二人一起出京!”
說著忽然對身後的劉公公揮揮手,“鍾無憂至純至孝,甚得朕心,特賜白玉百合金樽一座,以慰朕心。”
劉公公一愣,隨即快速的退了下去,不一會捧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座金鑲玉的百合樽精美異常,司城狙對著無憂笑道,“百合取意百年好合,朕惟願你和祁月同心同德,百年好合!”
司城狙很少說這樣感性的話,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司城祁月拉著無憂跪下謝恩,“兒臣,臣媳謝父皇隆恩。”
一旁南飛雁恨得牙齦直癢,今日不是為了她和司城浩宇大婚才舉辦的晚宴麼,端的讓鍾無憂這賤人搶了風頭!
“你不該和我一起去。”待到回去已經很晚,待無憂沐浴更衣後上司城祁月攬住無憂低低歎道。
無憂斜睨了司城祁月一眼,在懷中找了個更為舒適的位置,理也不理頭頂宛如天人的男子。
司城祁月低歎一聲,憂兒的個性他知道,隻是太過剛強了些……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出去太過辛苦了些……”
司城祁月還想說什麼,無憂翻身坐起,伸手捂住他的唇,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挑眉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上趕著要出京除了要找那個冰魄心晶之外,隻怕還想去給我找天山冰蠶,可是?”
“邙山偏北,恰在天野和郝連相交之處,而你就準備借此機會上郝連找冰蠶,可是?!”無憂冷冷問道。
司城祁月失笑,他的憂兒確實聰慧。
“李婉寧巴不得你趕緊出京,好趁著父皇身體不好,好對朝中勢力重新洗牌,我相信你不會猜不到,也不會沒有防備,那麼,我呆在京中做什麼?成天被人盯著還不如出去海闊天空來的舒服!”無憂斜睨著司城祁月不滿道。
司城祁月伸舌輕舔了下無憂的掌心,無憂一震,趕忙把手拿開,司城祁月唇角帶著邪魅的笑意,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
“娘子確實聰慧,既然娘子有心體恤相公在外相思之苦那便隨著你心意好了……”
司城祁月笑的曖昧而騷包,無憂狠狠的橫他一眼,“你也算是有心?把我一人扔在京中就不怕我被那個老妖婦生吞活剝了?”
老妖婦?司城祁月失笑,說的好,可是就那個老妖婦的本事能生吞活剝的了憂兒?不被她欺負就不錯了!
嘴裏卻笑道,“嗯!是為夫思慮欠妥,為夫願罰!罰什麼好呢?”司城祁月皺眉沉思的樣子,臉上表情糾結而認真,似乎在深深的思索該自罰什麼才好,忽然朗朗一笑,好似烏雲撥日璀然生輝,“就罰為夫親娘子一千下好了!”
說著一個翻身將無憂撲倒在身下,炙熱的唇舌就兜頭罩下,無憂嬌笑著連忙去躲,司城祁月卻抱住無憂不停的在臉上啄吻著,鉗製著她胡亂踢騰的手腳,炙熱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直到司城祁月腹若火燒,直到曖昧的欲望要將二人焚燒殆盡……司城祁月才氣喘籲籲的放開懷中的無憂,心裏像是貓爪似的難受,可是他卻不敢再進一步,摸著那光滑富有彈性的肌膚,司城祁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阻止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衝動。
無憂雙頰布滿了紅暈,身子微微的顫著,豔紅的唇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喘息,瀲灩水眸中迷迷蒙蒙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