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
這是一個重點詞。
卻也是一個讓他心慌的詞語。
隨著電話聲嘟嘟嘟的響起,那頭終於有人說話了。
“您好這裏是XX城市房產局。”
似是帶著一抹安心,就連張立此時臉上原本驚慌的表情也逐漸的隨著對方的話語而淡定下來。
“您好這裏是張潔的律師,不知道張潔的房產是否還安好的在房產局中。”說話的正是張立,這都是他手中所有資產買下的私人房產,當然,他不會傻得弄在自己的名下,一來是因為查的太嚴了,而來是因為怕出事了不好處理。
而將這些放在他女人的名下是最明智的選擇,尤其是他的女人還遍布了每一個城市。
這對於一個僅僅是檢察官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十分優渥的生活以及絕壁碉堡的風流。
“不好意思,今日係統忽然出現錯誤,因此無法查詢,請您明日再來。”電話中那個聲音如是告訴張立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身邊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塌下來了。
卻也正是這個時候,他的私人電話響起。
快速的掛斷了電話,接起了私人電話,這部電話,自然,隻有最親密的家人知道,還有便是那鐵頭幫了,關於鐵頭幫的事兒,在他女人那邊幾乎是沒有人知道,除了從那一代找來的張潔以外。
看得出來張立對張潔其實還是不錯的,但是沒有辦法,那一日在格鬥場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認為任何對自己的政途有威脅的人都要直接抹殺。
還未等張立開口,話筒中已經響起了一個緊張的聲音,“老大我是鐵頭幫小弟,今日有三人前來鐵頭幫鬧事兒,將我們的斧頭哥直接殺了不說還殺了幫裏好幾個兄弟,看樣子好像是來砸場子的,現在五哥也受傷了,他希望你前來救援。”偌大的喘息聲伴隨著那小弟的聲音傳來。
張立眉頭猛地蹙起,“等著我這就過來。”
當下心頭緊張的,不是王五不是斧頭哥,也不是這個鐵頭幫,而是在這鐵頭幫中洗錢的一係列證據。
拿起了凳子上的外套,他便將電話打給了軍區,因為昨日他要求軍區給他安排保鏢軍區一下變允諾了這一點,他就知道就軍區而言,跟他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衝突。
因此當下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便是給軍區求救。
“我是張立,給我派援一個大隊前來京都城南一代,我在這邊等他們,嗯,有點緊張的事情,好像秩序不太好,是的,場麵很混亂。”說完等著那頭答應了他立刻掛斷了電話開著車子緩緩的向著城南的方向而去。
在軍區的人沒到之前他到城南,那無非是在找死。
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城南這邊已經差不多被秦毅收拾的沒完沒了的時候,張立忽然帶著大隊人馬前來。
“都什麼人?”說完這話張立忽然住嘴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在小弟給打電話的時候他竟然忘記了這一次三人,三人,三人到底是誰,這尼瑪狗哥跟長臉還有秦毅不就是三人嗎?
眼底閃過一道不明不暗的火焰,“都在這裏亂砍什麼呢?”
當下穩住了心態,麵色威嚴的對著眼前的這一片狼藉吼道。
看著這一群穿著軍裝的軍人們,秦毅忽然就想笑。
“狗哥,跟他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毅話落,張立的臉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起來,他看見這個女孩老神自在的笑意,他就有股發毛的感覺從腳底竄至全身。
全都噤聲了的小弟看見這一隊穿著製服的軍人也是眼前微微的一閃,似是有些不敢直視。
狗哥卻忽然站了出來。
雙腿一並,雙眼中迅猛的閃過一道銳利,對著軍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裏是七十一師關天壽上校。”說完轉過身,秦毅將一直帶著的資料以及一些證據全部準備好了,當下直接交給了狗哥,而狗哥傳遞給那群軍人的那一瞬間,張立的眼底閃過一道恐懼的光芒。
“抓住他!”
忽然間,張立拔腿就跑的身影被秦毅眼尖的發現了,而此時王五幾人也全都瘋狂起來,似是一種被逼到了絕望,明白再無生路的那種瘋狂,那雙眼中無處不在說著,你死我活四個字。
“都住手,隻要你們願意出來指認他,想必國家會對你們從輕發落的。”秦毅脆生生的喊住了他們,眼中帶著堅定且充滿了正義的目光,頓了頓,她再次開口,“要知道,你們已經走不掉了了。”說完看了眼樓下已經被特警包圍的四周。
王五的瞳仁緊緊的縮起,轉眼看向那已經被鉗製住的張立。
心頭掙紮萬分。
張立不甘的掙紮著,雖然心底慌亂如麻,但是眼底卻十分沉著鎮定的看著秦毅,“你真有什麼證據的話也不用在這裏殺人吧?再說你到這裏殺了幾個人再將事情嫁禍給我,也未眠太過雕蟲小技了。”
張立到現在還在強自鎮定,他以為秦毅不過是知道了他和鐵頭幫的關係而已,光憑這一點,是判定不了他的罪責的,隻要鐵頭幫的人緊咬口風不要將事情說出來,他自然不會有事。
就在此時一眾特警臉色倏然變得嚴肅起來,翻看著狗哥交上來的證據,眼底的神色越發的濃鬱。
“王五,你要知道,你這輩子還沒有給你王家任何子孫留下種子,你想做個不孝子?”秦毅抓住了王五的弱點忽然開聲,是的,王五到現在都還未結婚,更別談有孩子了。
他雖然是在城南這一代幫張立賺錢,但是也是為了自己的以後生活能夠好過一些。
涉入了黑道的人這輩子想要從黑道中走出來,那簡直就猶如是進入了沼澤,你越是掙紮著想要出來,可最後的結果卻偏偏都是你越陷越深的身影。
王五聽見秦毅的話語,僵硬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黑沉,他沒有想到秦毅竟然連這事兒都知道。
“在來到這裏之前,我已經將你所有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自然我也知道你這些年並未犯過什麼特別重的罪,反倒是那個斧頭哥做人十分狠戾,隻要是的罪過他的,他一個都沒有留在這個世界上。”秦毅雙手放在身後交握著,走在王五的麵前晃來晃去,話語卻一針見血的說出了王五此時的迷茫。
“我可不認識什麼鐵頭幫,今日完全是因為接到了群眾的電話這邊廝殺太大我才會前來這裏的,你們敢抓我?我可是華夏高級人名檢察官,不要忘記我的身份,要是證據出來以後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們這群人可是連好不容易湊夠的軍銜都得掰下來。”張立哼聲諷刺著,雙手卻不停的掙紮著。
說話間雙眼沒有離開王五,那眼神似刀,像是在暗示王五,你要是敢說出一句話,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鐵頭幫的一眾被鉗製住的兄弟頓時眼中都閃過希望。
看向王五的眼中無不帶著兄弟間多年來拚搏的默契,在他們的心中,賺錢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好吃好喝的活著?
迅速敏感捕捉到了一眾兄弟眼神的秦毅頓時間就明白了,他們想要活著這個信念!
不得不說,血腥的人在某些時候是與別人一樣的,隻要是他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心底的欲望!
“如果張立倒台了,那將是萬劫不複的,你們要想清楚了,是跟著他繼續,還是選擇一條全新的道路,錢沒了,還可以賺,但是命沒了,你們好好想想吧。”秦毅惋惜的語氣,就像是在給他們的腦子開掘一條小道。
所有人聽見這話皆是心頭一熱,死亡對一個人來說太簡單了。
就好比剛剛死在眾人眼前的斧頭哥。
張立到現在還在怒目的瞪著這群鐵頭幫的小弟,他大概不會想到他們會一致的對著秦毅點點頭。
“很好,到時候你跟他們走一趟將張立的事情全盤托出便可,不需要粉飾,隻要將事情完整的講述出來,倘若是跟證據上的毫無出入那就是對的,但倘若是錯,你們也明白,供認不夠的話,下場是什麼。”秦毅臉色正常的看著不遠處核對著張立罪證的軍人,心中卻在想,將張立的事兒解決了,她也該啟程去A大了。
腦海中剛閃過A大,就想起了老師當初說的,全世界的優等生都前來參加,那麼這一次,秦毅勢必不能讓她大華夏丟人!
想到這裏原本在這兒的耐心也變得不耐起來。
“核對的怎麼樣了?”秦毅原本就渾身散發著冷氣,此時說話更是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懾人氣息。
那核對著證據的軍人竟是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
心頭猛地一震,這女孩好大的壓迫力。
“很快就好了。”抬起眼與秦毅對視一眼,這才仔細看清楚吼他的竟然是一個年僅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的樣子。
狗哥看見他看著秦毅的目光頓時眼底寒光一閃:“核對好了就全部帶走吧。”他開口了,那軍官才想起來他的身份,上校。
“是!”說完在張立那張原本囂張此時卻泛著不可思議的眼神下,將所有人都押了下去。
“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張立瘋狂的嘶喊起來。他還沒有看見證據在哪裏,他們憑什麼這麼果斷的將他抓走?
就在他這一想法從腦海中掠過之時,秦毅似是看透了他那雙眼中的想法,頓時微微一笑,笑的淡定,卻是給他最好的鄙夷。
“放心吧,你的罪證,我這裏一樣也少不了,你的家人你的兒子都將因為你的牽連,永無寧日!”
王五聽見秦毅這話被軍人鉗製的身子猛地回頭看向秦毅,那裏頭帶著一絲不確定,“隻要我們供認了,真的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嗎?”王五心底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秦毅看向他已經充滿了沉靜的眸子,那裏邊微微閃耀的一絲希望秦毅並未錯過。
“是的。”這兩個字,總算是敲進了王五的心底。
因為他知道,就算供認了,他想要一時片刻就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還有命活著,在裏邊蹲著幾年又如何呢?
這一場抨擊貪官的事兒就在秦毅手中落幕,幾天後,華夏京都市人民高級法院宣判,張立死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