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突圍出去。

這是宮塑此刻唯一的想法。

半個時辰過去,兩人並未移動半分。

他們,都已精疲力盡。

宮塑麵色沉重,手中緊緊握著信號燈,這是他跟爺之間的聯係。

若非緊急情況,絕不會使用的東西。

他本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有使用它的機會。

他不怕死,可他怕籬落出事。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若還是不能將這些怪物打走,依舊不能突圍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給爺發射信號。

不等他做出反應,危險悄然靠近,他反手回擊,還是慢了一些,手中的信號燈被甩了出去。

他的身子也重重的倒在地上。

“嘔。”

宮塑吐了一大口血。

司徒軒拚盡全力將身邊的怪物彈開便看到這一幕。

立刻閃身宮塑身邊,幫他擋去另外一波攻擊,也因此,司徒軒再次受傷。

身子倒在宮塑身上的那一刻,宮塑那古波不驚的眼裏,終於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為什麼?”

之前司徒軒沒少受傷,他並未出手相助,倒不是他冷酷無情。

實則,是他沒有那樣的觀念。

他的一生,隻知道一件事情,保護爺,保護爺在乎的籬落。

至於其他人,在他眼中無關緊要。

就在剛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受重傷的準備,卻不想,司徒軒突然出現替他受了。

可是,為什麼?

鮮血從司徒軒身上滴落,帶著難聞的氣息,疼痛讓他皺眉,卻咧唇淺笑,“我既認了落落做朋友,那麼,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

宮塑呢喃,爺的籬落,是否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等他想清楚,新一輪的攻擊再度出現,司徒軒已經癱軟在地,此刻,便也隻是苦著臉看著他,“接下來,靠你了。”

信號燈不知道掉到哪裏,求助無門。

宮塑知道,自己若不快速從這裏出去,便要辜負爺的信任了。

他沒有多言,從懷中掏出兩枚丹藥,一枚丟到司徒軒口中,一枚自己咽下。

他不需要朋友,這枚丹藥,就當是司徒軒替他擋了一下的謝禮。

縱使他全力以赴,宮塑依舊在接連的攻擊中心力交瘁。

體力,正在快速透支。

他們,堅持不住了。

他跟司徒軒一起躺在地上,汗水將衣服全部打濕。

危險再次來臨,兩人卻失去了反抗能力。

“你叫什麼?”

“宮塑。”

“我們就要死了呢。”

“嗯。”

“既然我們都要死了,你為何還不肯承認我是你朋友?”

“既然都要死了,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

“”

司徒軒覺得自己快被噎死了。但他就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你若是承認的話,我也能死的開心點。”

宮塑沉默,像是在思考,就在司徒軒以為他再也不會說話之後,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我之前從未有過朋友,你是第一個。”

笑容,在司徒軒臉上綻放。

帶著泥土,帶著鮮血,異常耀眼。

危險,正在靠近,但是他突然覺得,死或許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