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臨近清明的幾天天氣通常也都是陰霾無比,春雨一場接著一場的,空氣裏到處是濕潤潤的一片。
時間也就在著纏綿的春雨時節,過得飛快。
昨天的那一場大法事之後,雲舒的心情也忽然間有些憂鬱了下來。
今天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也是充滿了沉鬱的日子。
因為一直擔心姚毅在那邊過得不好,所以劉慧便提議給他做一場大法事,在廣明寺那邊給姚毅立一個牌位,這樣也讓姚夢詩他們安心一點。
姚夢詩當時也就接受了劉慧的建議,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墓碑前,姚毅的笑容依然還是那麼的謙和溫柔,讓人怎麼也想不到就在這座墓碑下麵竟然埋著他的骨灰。
姚夢詩,姚崢,劉慧,慕煜北,雲卷雲舒,還有雲秀此刻都是穿著一身黑,臉色頗為沉重。
此刻,雲卷的手裏還捧著一個牌位,上麵自然是寫著姚毅的名字。
“我們走吧,不然到那邊可能都要晚了。”
姚崢深深的吸了口氣,收回了那沉鬱的眼神,偏過頭望著眼角含著淚花的姚夢詩,低沉的開口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奶奶,父親,媽,我們趕緊過去吧,北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專機,我們直接過去就好了。”
雲舒此刻臉上則是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黑色的大風衣‘唰唰’的喝著冷風悠悠的飛舞著,同樣是一身黑色慕煜北就站在她的身邊,阿朔跟布諾斯正撐著一柄柄大黑傘給他們擋雨,身後則是一排同樣是身穿著黑色西裝的健碩的男子,很整齊的站在階梯的兩旁。
“嗯,好,我們過去吧。”
姚夢詩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努力的眨眨眼,這才轉身很是難受的提著步子朝階梯走了去,可能是不忍心再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相片了吧。
看著姚夢詩的身子越了過去,姚崢頓時也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隱約感覺眼角似乎也有些濕潤,大手一伸,輕輕的拍了拍那座墓碑,聲音低沉沙啞卻很溫和。
“阿毅,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哥都會一直惦記著你,希望往後,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我們還能有機會做兄弟,到那時候,哥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雲舒隱約能感覺得到,姚崢再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裏是帶著些許的哽咽的,想來,也是因為跟姚毅的感情太深了。這些年來,自打姚毅離開之後,姚崢整個人也變的更是沉默了,每次一到清明他就會落寞上好幾天的。
“阿崢,逝者已矣,你也別太難過了,阿毅要是知道你跟媽都這樣了,他在下麵也不會安心的。”
劉慧很是溫柔體貼的勸了一句,那溫婉的眼神仍然落在姚毅那張剛毅的俊臉上,想著之前跟姚毅有過的交集的日子,眼底不禁是劃過了一道道的遺憾與淡淡的疼痛。
“好了,父親,媽!我們走吧,不然趕不上時間了,叔叔會知道我們的心意的,他會過得很好。”
雲卷也輕輕的拍了拍姚崢的肩頭,一路跟著姚崢過來,雲卷當然明白自己的父親對這位兄弟的感情了。
聞言,姚崢才收住了思緒,輕輕的摸了摸那墓碑上的相片,一動不動的彎著腰那麼看著,良久之後,才直起了身子,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終於最後有些不舍的看了那墓碑一眼,這才轉身緩緩的往前方走了去,雲卷跟雲秀,劉慧他們也緊緊跟了上去。
“又是一年過去了,不得不感慨時間總是這樣過得飛快。不管外麵的世界怎麼樣的紛擾雜亂,這裏似乎永遠都是一片淨土。人到後麵也就是這樣了,死後長埋於這寸土之中,就在這片淨土裏,純粹而簡單。”
雲舒轉過身望著山下的那一大片的木蘭樹,有些落寞的感慨道。
“無所謂的計較,倒也純粹。”
慕煜北那低沉而感性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
“嗯,是啊,可惜的是,活在當下的人永遠都做不到,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的誘惑,我們很難去抵禦,所以注定不能活得灑脫,活得純粹簡單。”雲舒淡然一笑,“不過也還好了,對於現在的生活,雖然不能說什麼簡單純粹,但是我至少,我覺得我挺滿足,這樣就好了。”
“就你感慨多了,好了,我們也走吧,時間很趕,隻能盡量趕在傍晚之前到達,我們需要現在酒店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前往廣明寺,我已經讓阿朔安排好。”
慕煜北伸著那微涼而修長的指尖替她將那淩亂的發絲稍微理了一下,語氣低柔而平靜。
雲舒點了點頭,“都聽你的吧,明天就馬上趕回來吧,我不放心小曦,奶奶他們可能要多呆一兩天。”
“嗯,我們先回來,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放心吧,我們走吧。”
語畢,慕煜北便一手牽過了雲舒那冰冷的素手,溫暖的掌心將她那冰冷的指尖握得緊緊的,雲舒倒是覺得一陣暖意了,禁不住偏過頭抬起那清淡的眼神,幽幽的望了他一眼,這才提著步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