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立場

“想知道,何妨不直接過來問我?”

很是冷漠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聽得徐海心頭都有些一緊,禁不住就是惶恐了一下,然而,付子鳴倒是顯得很淡定,乍然轉過身子,朝廚房的門口望了去,隻見喬宇陽正一身筆直的站在門口中央,正抬著那雙毫無溫度可言的冰眸子不動聲色的望著他們兩人。

“喬……喬總……我……”

徐海有些恐慌的望著喬宇陽,心裏在暗暗的責怪自己的多嘴了,誰都知道,喬宇陽是很不喜歡別人在他背後嚼耳根子的。

喬宇陽很是冷淡的瞥了徐海一眼,倒是沒有責備些什麼,冰冷的視線一轉,掃了付子鳴一眼,便驟然轉身,離開了門口,而付子鳴也是一愣,好幾秒鍾之後才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了,黑眸微微一眯,也是提著腳步跟著走了出去了。

付子鳴剛剛走出廚房,就看到喬宇陽往書房走去的身影,很冷漠的背影,看得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剛剛的話,應該都聽到了吧?心裏就是懷著那麼一個忐忑,吸了口氣,然後還是這麼跟了過去。

喬宇陽緩緩的推開了書房的門,伸手按下了門邊的燈,房間內的黑暗頓時就被一片光明所替代了,一陣‘唰唰’的聲音傳來,正是那窗簾唄涼風拂動的聲音,剛剛一走進門裏,就感覺到有一股寒意驟然襲了過來,饒是自認能抵禦得住寒冷的喬宇陽,也是那麼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高大的身軀緩緩的朝沙發便走了去,隨手倒了兩杯水,然後才端著其中的一杯往自己的書桌前走了去,而這時候,付子鳴也走了進來了,望了已經晚了椅子裏坐去的喬宇陽一眼,眸光一轉,也看到了矮桌上那杯正微微的冒著熱氣的水,想了想,終於也還是走了過去,慢慢的坐了下來,端起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剛剛徐海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差點忘記了清明那天是他的忌日……”

付子鳴呐呐的開口道。

其實他倒是一直都知道的,喬宇陽幾乎不會落下每年的清明節去看他的機會,以往在國外,也總是悄悄的趕回來,不然最少也會讓人送一束白色的小雛菊到他墓碑前,足以看得出,不管怎麼說,姚毅對他來說同樣也是特殊的。

“十一年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很多事情總感覺就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沒想到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付子鳴又繼續感慨道,聲音頓時也有些沉鬱了下來。

喬宇陽並沒有回答付子鳴的問題,而是喝了一口水,才輕輕的拉開了自己身旁的抽屜,緩緩的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了那把金色的口琴,絢麗的金光染著那一抹淺淡的紅,頓時就讓付子鳴眼前一晃,倒是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了。

“她竟然會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你!宇陽,你……”

付子鳴有些瞪大了眼的望著喬宇陽手裏的那把金色的口琴,心裏頓時就是一股濃鬱的酸澀肆意的蔓延了。

“並不是之前的那把,不過是那把口琴的複製品而已,她說不想讓他欠著我的。”

喬宇陽不冷不熱的望了付子鳴一眼,淡淡的解釋道,黑眸裏還閃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自嘲的悲哀,但是並不明顯,被他自己掩飾得很好,就連付子鳴也都沒有看得出來。

“她……她都跟你說了什麼?難道也是要說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嗎?今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付子鳴心裏一緊,小聲的問了出來。

“你是說她跟慕煜北五一要舉行婚禮的事情嗎?”

喬宇陽很是平淡的開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事情,想來,這也就是那慕煜北慣用的手段了,他也沒有忘記那天在墓地的場景,想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沒有什麼動作的,這下子,倒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還是這麼快了,他這麼一宣布,幾乎就等於給所有的男人宣判了死刑,若是他本人不願意放手,相信,雲舒就永遠是他慕煜北的妻子,別人根本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想來,這男人的魄力跟手段,就連喬宇陽他本身,也是感到深深的佩服了,就更不用說就那樣陰了付子鳴之後還照樣那麼心安理得了。

“看來你也是知道了!慕煜北還真是做得出來,我付子鳴今天到這個地步,還完全是拜他所賜!”

付子鳴說著,眸光一寒,心裏便是劃過了一道恨意。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你來說才是更好的結局,我早說過,你跟雲舒不會有結果的,你就那麼一頭的栽下去,到頭來,不僅僅傷害了你自己,同時也傷害了她,這就是你所想要的嗎?”

喬宇陽輕輕地握著手裏的那把金色的口琴,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我跟她沒有結果?要不是慕煜北從中橫刀奪愛,說不定雲舒現在就是我的女人了!”

付子鳴依然還是那麼大言不慚,仿佛已開始就已經認定了雲舒是他的人一樣。

聞言,喬宇陽倒是冷笑了一聲,心裏不禁有些為付子鳴感到悲哀了,跟他一起做朋友二十多年,到從來還不知道他這心裏竟然還是這般的有些扭曲了,連他喬宇陽都不敢說雲舒能夠屬於他的,即使當初雲舒還深愛著他喬宇陽的時候,他都不敢說的,沒想這付子鳴倒是比他喬宇陽還要來得有自信了不成?

“你覺得雲舒真的能愛上你嗎?還是你已經覺得雲舒當時已經愛上了你?如果她沒有愛上你,你又哪裏來的這所謂的橫刀奪愛之說?子鳴,感情的事情,本來就不能那麼一廂情願的,說來,恐怕你也不知道,清明那天,我隻不過是抱她一下而已,卻是迎來了她一個巴掌,我想,你應該明白那究竟意味著什麼,所以,我希望你還是收斂按捺住,不要再去找她了,現在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邊的女人,是方怡暖,她現在不僅僅是你付子鳴名正言順的妻子,更是你孩子的母親,不管基於哪一點,你應該守護的人都是她,至於雲舒,她終於還是屬於慕煜北的,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放開,這都已經成為了一個事實,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夠尊重她的選擇,因為,這也許是我們欠她的。”

喬宇陽很是平靜的開口道,沉寂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流光,但是可以從那平靜的聲音裏聽得出一絲堅決,想來,這也應該是他最後做出的決定了。

事實上,從那次墓地的事情之後,喬宇陽就時常在想著,自己到底要應該怎麼做?也是從那次的事情之後,他才真正的明白了,雲舒的心裏,他喬宇陽終於還是回不去了,他喬宇陽並不是那種愚蠢的人,他明白,失去就是失去了,感情不像其他的事情,還有挽救的機會,一份破碎的感情就如同破鏡一樣,破鏡是難以重圓的,更何況,她心裏早就已經將他喬宇陽打包送了出來了,現在,占據著哪個位置的人,就是那個叫慕煜北的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優秀得足以讓他喬宇陽感到深深的妒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