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二
趙芮希一夕間也不知道該過問朱砂什麼了,徐君恩也不是她說一兩句就會把心放在她身上的人:“臣婦告退。”
朱砂見狀忍不住加了句:“趙芮希,你再想想,順公主的事本宮不想……”
“臣婦告退。”
朱砂見她突然沒了精神有些不習慣:“王妃……王妃……”千萬別出去後生無可戀自殺,徐天晴還不找她拚命,朱砂突然道:“趙芮希,你不想知道本宮聽說了什麼事嗎!”
趙芮希什麼也不想聽,她就是一個錯誤百出的笑話讓皇城看了這麼多年,怎麼會有雅興聽別人的閑事。
朱砂不慌不忙的道:“徐天晴本來有過一個孩子,卻在天晴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沒了,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
趙芮希聞言,伸出去的腳頓時收了回來,目露凶光的看向宏德太後:“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誰做的!天晴有過孩子,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誰說的,你確定沒有騙我!”
朱砂示意她坐下:“王妃莫非以為皇宮都是好人,天晴身為貴妃盯著她的何其多。”
朱砂和趙芮希談了很久,最後趙芮希直接告辭,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帶著她的侍女護衛轉身向鄭翠宮走去。
皇上隻是下令不準聖母太後出來,可沒說不人進去。
趙芮希帶著人輕而易舉的闖了進去,看到滿屋的狼藉絲毫不驚訝,鄭太貴人摔東西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沒有人?太監和宮女呢?”
桃硯也有些納悶:“王妃,咱們到裏麵看看。”
趙芮希闖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聖母太後在灌四蕊喝什麼東西,四蕊掙紮著左右搖晃,旁邊兩個粗壯的嬤嬤壓著她不讓她動。
鄭太貴人見有人進來,臉色頓時難看:“靜安王妃,這裏也是你能闖進來的地方!”
趙芮希示意侍衛上前救人。
鄭太貴人見事不好立即怒了:“你想幹什麼!這裏是鄭翠宮!是本宮的寢殿!反了!反了!給本宮住手!”
桃硯對付聖母太後又不是第一次了,絲毫不把這點分貝看在眼裏,早已經訓練有速的踢開了兩個嬤嬤救下了四蕊。
四蕊身上到處都是傷,嘴角湧出大灘血跡,她能動的一刻快速閃開桃硯的胳膊,忍著胸口的疼痛虛弱的道:“救……救太後,她,她用了疫毒要加害太後,毒……毒在一個叫‘天樂’的宮女身上……這裏,這裏也有疫毒……”四蕊說完直接昏了過去!
趙芮希聞言臉色頓變,快速帶著眾人退了出去,隨即命人將窗戶門子盯死!突然想到宏德太後,趙芮希頓時讓屬下去通知,可剛張了張嘴,猛然想到,如果宏德死了……但隨即咬咬牙:“快去通知太後。”
鄭太貴人頓時慌了神,她剛才正讓四蕊試毒,四蕊身上有毒:“放本宮出去!放本宮出去,你們把四蕊抬走!把四蕊抬走!”
桃硯命令所有人守著門窗不準裏麵的人出來:“不好了,不好了!鄭翠宮有疫情!”
鄭翠宮被趕走的小太監宮女匆匆趕了過來,太後呢?她們的太後呢?
“放本宮出去!趙芮希放本宮出去!開門!開門!去叫皇上叫皇上!”
趕來的宮女太監聽到呼喊,急忙就要衝進去救太後。
趙芮希卻攔住所有人,笑容異常詭異:“誰也不準進去,太後寢宮最危險,萬一疫情外泄,你們誰擔的起責任!來人先把門窗封了,然後等太醫來好好給太後診斷診斷再讓太後出來。”
眾人不敢有異,心想太後一時半會也沒有事,何況門窗關著太後也不知道是誰沒有放她,反而是靜安王妃最難伺候,於是眾人三下五除二的封了鄭翠宮太後的寢房。
趙芮希滿意的點點頭,臉色難看的盯著被拍打的門窗,然後走進幾步聽著裏麵的求饒聲。
趙芮希在門邊站著,聽著裏麵嘶叫的聲音臉色一點點的好看:“鄭太貴人,你在裏麵舒不舒服,本宮怕你受不了特意在門口陪你呢。”
桃硯已經去請太醫,雖然隻是接觸了一下,但誰知皮膚會不會染上毒。
鄭太貴人的聲音尖銳的傳來:“放本宮出去!趙芮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竟然敢這樣對本宮,本宮定讓你徐家陪葬!”
趙芮希哈哈一笑:“是嗎?本宮好怕?鄭太貴人可別還沒告狀就自己先染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鄭太貴人使勁的砸著門扉,似乎還在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趙芮希!本宮是太後這裏是鄭翠宮!外麵有沒有人在!有沒有人!放本宮出去!本宮重重有賞!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太監!這裏是皇宮誰敢在這裏把本宮怎麼讓!放本宮出去!”
趙芮希不痛不癢的輕聲道:“別喊了,這裏沒有人,本宮說這裏危險,本宮願意替她們先照顧太後,太後娘娘,你說好不好。”
鄭太貴人惡狠狠的道:“趙芮希你不想活了!如果本宮有什麼意外,你們一個個都得死!趙芮希,你我何來仇恨!你難道不怕本宮活著出去死的是你女兒!”
趙芮希聞言突然臉色頓變:“你還有臉提我的女兒,貴妃以前懷過孩子你知不知道,孩子是怎麼沒的,你這個女人自己養不了孩子就對我女兒下手,你當我徐家好欺負是不是!本宮今天就看看,你能不能讓我死!”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是曲典心肯定是她做的,徐天晴如果有了孩子第一個威脅的就是她的地位,靜安王妃你放了本宮,本宮什麼不計較,本宮保證為你懲治曲典心,你放本宮出去!”
趙芮希沒料想這是真的,天晴真的有過孩子?趙芮希傷心的忍下對女兒的歉意,瞬間瞪向鄭太貴人的方向:“憑你!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太後,如果不是宏德太後離開京城,你會有五年的好日子過!皇上看你還不如看他手裏的扳指認真!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鄭太貴人閃過四蕊撲來的身體,嚇的把板凳、桌子往她身上砸去:“開門!求求你開門!我是皇上的生母我是皇上的生母!開門!”
趙芮希不屑的冷笑:“隻是生母而已,就算我動了你,隻要有宏德太後為我求請,有天放為我求皇上,你以為你能把我怎麼樣!哈哈!聖母皇太後,你好好的享受吧!”傷害她女兒的恨,她會加倍討回來。
靜心殿內,冬江接到報信,沒有跟太後提此事,直接把事情處理了,冬江跟生蓮要了些驅疫情的藥當平日打掃般讓人在靜心殿每個角落清洗了一遍。
冬江忙完後,含笑的向主子寢宮走去,見主子正和二公子爭論命題什麼的,笑了笑從主子身後走了過去。
曲寒歪著腦袋,很認真的道:“娘,我真的看到頭上長犄角的龍了。”
“那是鹿,或者珊瑚,絕對不是犄角龍。”朱砂在他身後比比衣服的長度,再次點點他的額頭:“龍是傳說中的動物,是不存在的。”
曲寒認真的重申:“可哥哥說他打死過一隻。”
朱砂無奈的搖頭,曲寒就是太相信他哥哥:“你哥哥還說你是樹呢?你是嗎?”
小曲寒認真的道:“曾經是的,後來哥哥把壞樹打倒了,寒寒就是人了。”
“又是你哥哥說的?”
曲寒點頭,哥哥最棒,什麼都知道。
朱砂忍不住揉揉兒子可愛的頭發:“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把哥哥當回事,你哥哥說的不是什麼都對,你哥哥也會犯錯誤,也會不聽話,比你皇上哥哥都討厭。”
曲寒趕緊把自己頭發捋順,正義的道:“哥哥最好了。”
朱砂笑笑不再跟他辯論:“徐伯伯帶你上哪了?有沒有看到爹爹。”
提到曲雲飛,曲寒笑容立即燦爛無雙,他偷偷的從背後拿出爹爹送她的笛子驕傲的看著娘:“是爹爹給寒寒的,哥哥都沒有呢?”
“是嗎?那你最好別讓你哥哥知道,否則笛子就不是你的了,去洗洗手,準備吃晚飯。”
“才不是,寒寒一會就送給哥哥,哥哥就不生氣了,寒寒要等哥哥回來吃飯。”
朱砂驟然看向她可愛無雙的兒子,拿過他的笛子認真的看著曲寒:“聽著,不能給了你哥哥,更不能說是你爹爹給的你。”否則就是鬧不完的家長裏短。
曲寒抱起笛子,嘟著嘴看向娘:“寒寒想吹給哥哥聽呢?”最重要的是,他見哥哥向爹爹要過這支笛子,哥哥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他不說哥哥要生氣的,其實……說了也生氣。
夏之紫本想去靜心殿用膳,向朱砂道歉可鄭翠宮偏偏發生問題,竟然還是……夏之紫真不隻該說鄭太貴人什麼好!拋棄她是聖母太後不言,她還是他的生母,難道他的生母就這點容人之量。
夏之紫看著床上亂叫的鄭太貴人,發了瘋般的說有人想害她,就不能安靜一點。
趙芮希端莊的給皇上行禮:“太後大概受了四蕊的驚嚇,神智有些不好,臣婦護主不利請皇上責罰。”
夏之紫看趙芮希一眼,心裏清楚她扮演的什麼角色,把自己撇的那麼幹淨就一定幹淨嗎,鄭太貴人即便再不對也論不到一個臣子的夫人胡言亂語:“靜安王妃還有事?”
趙芮希看出皇上生氣了,皇上現在怪罪聖母太後想謀害宏德太後自然不會發作,可如果觸怒了皇上難保皇上不會以此說事:“臣婦,先行告辭。”
鄭太貴人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向趙芮希撲去:“你別走!你想害死本宮休想離開這裏!皇上!你殺了她!你給本宮殺了她!”
侍衛緊緊的按著聖母太後不讓她輕易傷人。
夏之紫冷眼看向趙芮希:“還不走。”
趙芮希急忙低著頭退下。
夏之紫轉向鄭太貴人,目光不見絲毫溫度:“太貴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朕都不知該如何‘尊崇’您如此‘偉大’的行為,靜心殿有多少侍衛你知道嗎?你的人根本進不去你想過沒有!冬江是做什麼的你難道不清楚,更令朕不得不佩服的是,疫毒是殺不死人的,至少短期人肯定不可以,而宮裏的金竹殿住著誰您忘了嗎!”
夏之紫氣的都不知該跟他所謂的母親說什麼:“有本事你就殺了她!朕也算你一氣之下的義舉,哈哈,現在好了,連靜安王妃都能看你笑話!你難到就是憑你那張並不怎樣的臉蠱惑父皇?難怪父皇棄你而去!”
鄭太貴人臉色難看的盯著夏之紫:“你沒資格這麼說我!我就散再不如意那個時候也是我生下了你而不是朱砂!你想當她的兒子!你想要那樣的母親找她去!我什麼也不是我給你丟人!你又好的到那裏去,你還不是一樣對她抱著見不得人的心思!”
夏之紫突然平靜了,朱砂說的對,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不是朱砂的兒子,十年的圈禁裏一定有他,或許會因為饑餓疾病早早的離開人世,而她的母親會在皇家帝陵守一輩子的墓,皇帝會是夏之瀾,他連碰她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鄭太貴人何嚐不知道她做不好,可她除了去爭取還能怎樣,兒子和朱砂發生那種事她除了想她死還能做什麼,她沒有殺過人!不懂朱砂那麼多花花腸子,可她疼夏之紫,但這點心皇帝並不稀罕!
夏之紫想稀罕,他曾努力試著跟鄭太貴人相處,可他已經盡力卻還是這個結果:“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鄭太貴人頹然的坐到床上:“她呢?你想怎麼處理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又怎麼樣?事已至此我能讓時間重新開始跟你去守靈嗎?”
鄭太貴人被說的麵紅耳赤:“你還是怪我。”
“怪不怪都已經這麼多年。”何況他從不知有位生母何來責怪之說:“本就沒有期待過。”
鄭太貴人寧願她已經死了:“我如果殺了她,你是不是還想讓我陪葬!”
夏之紫望著窗外灑下的夕陽,神色平靜安寧:“怎麼可能?朕怎麼會讓別人睡在屬於她的地方。”
鄭太貴人的笑容陡然無力,好兒子!她的好兒子!沒有養過哪來的親近,朱砂果然教出了好兒子:“你放心,等病好了,我就走,不占你皇宮一毫地方,從此你是你我是我,無需相幹。”
夏之紫舒口氣:“本該至此,如果不是皇宮你可以是位好母親,又何必在這裏找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
鄭太貴人對夏之紫算死心了,五年了,如果不是他在她根本不會踏入這裏,可憐母子情本就淡薄,現在則更加渺茫:“我還是那句話,她不該是你的。”
“朕也還是那句話,天下都是朕的!”
鄭太貴人看著窗邊模糊又自信的聲音,似乎看到了當年叱吒疆土的先帝,如今的夏之紫同樣自信同樣胸有千壑,他要的就能實現嗎:“我想喝玉築煮的粥。”
夏之紫溫和平靜的道:“你總要習慣不吃宮裏的東西,何必非要指人奉上,來人!給聖母太後端碗粥。”
黑沉沉的夜幕降下,張牙舞爪的亭台樓閣伏卷在莊嚴肅穆的皇城大道旁,彰顯著一代帝都的嚴謹規整。
巡視的三戍司從永康大道走過,另一批精壯的侍衛已經開始第二輪巡視。
皇宮城牆門口的石龍動了一下,城牆之上有三條身影快速閃過,樹葉被風輕輕帶起又恢複了平靜,皇宮內另一方的人手卻快速湧動,向是三條身影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