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周年慶,白潤明舉辦了大聚會,還組織了華山一日一夜遊,所有人於前一天晚上到達華山。
周離送走了“大姨媽”恢複了元氣,又變得生龍活虎了,也跟去華山撒歡,和章澤清計劃夜爬華山,一起到山頂上看日出。
從玉泉院走到華山景點門口,他們開始往上爬,章澤清問她:“你來爬過華山的是嘛?你上次爬上頂峰用了多長時間?”
周離說:“我是來爬過,但我沒爬上頂峰,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他笑問:“原來你也有中途放棄的時候啊?”
她吐吐舌:“我中途放棄的事多著呢,比如高中輟學,減肥失敗,停寫小說……還有,我還多次中途放棄過你呢。”她故作戲謔地說著。
他揉揉她的頭發:“那這一次就堅持到底吧,不該放棄的事就不能放棄。”
“這次我是一定會登頂華山的!”她裝作不懂他所指,蹭蹭地往上爬。
可惜這次她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還沒到中部就已經氣喘籲籲累得不行。
山路在夜色中蔓延,忽高忽低,忽陡忽平,將近九十度的千尺潼幾乎隻有一米寬,前麵是人後麵也是人,旁邊就是萬丈深淵,山路上一路的燈一盞盞地亮著,遙望遠處群山,就隻見燈不見山,光點和華山山脊融進夜色裏,和天上縹緲的星連成一片,一段段的路上人影不少,但是轉頭望向山巒之間,即使是一片黑暗無底,依然能感受到清冷和空曠,在人聲中隱隱能聽到溪流瀑布的聲音,清響靈動,雖目不能視卻平添一種幽深,這就是夜色中的天下第一險峰華山。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章澤清問周離:“這次來和你第一次來沒有什麼不一樣吧?”
周離已經精疲力盡,揉著灌了鉛似的雙腿,隨口說:“沒什不一樣?是大不一樣好吧?上次我是一個人來的,這次居然能和你一起來……”
他看著她,笑了下:“最大的不一樣不應該是誰陪你來,應該是上次你放棄了,可是這次你不會放棄,你會成功地登上去。”
她說:“要是我這次還是登不上去呢?我太累了怎麼辦?你會不會陪我一起中途放棄?”
他搖搖頭:“不會。我不會給你這樣的保證的,我希望你每一條路都能走到最後,而不想給你放棄的心理安慰。”
她直起了身體,有點撒氣地看了他一眼:“不陪就不陪!那你得保證你會陪我一起走下去一起登上最高點!”
他點了下頭,夜色下看不清他眼裏的清冷,他說:“這條路我還是可以陪你走的,走吧,一起上個華山頂峰有何不可?”
她甩過身,走到他前麵,身體依然勞累痛苦,卻抬頭挺胸地,一股勁地往前衝,好像跟誰賭氣似的。
登華山的路不止一條,大多數人走的都是最容易的那條線路,叫作“自古華山一條路”,周離本來也是在這條路上走得好好的,可是她就是不信這“一條路”,無理取鬧的她在模棱兩可的岔路口不肯和別人一樣往下走一段路,而是堅持往上。章澤清看指示牌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那樣走好像也能走得通,他就沒反對,走著走著,路上的人越來越少,章澤清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細看路發現他們走的路不對,雖然方向對,但是在繞彎路,他故意沒說。
周離也發現走錯路了,向章澤清承認錯誤,這時她已經不知道他們在哪條路上了,迷了方向,旁邊幾乎無人,隻能聽見老遠處的人聲。
章澤清研究了一下指示牌,指著前麵的山坡說道:“周離你看那,那土坡上有一條小路,肯定是被人踩的,一定有人跟我們一樣迷過路,我想我們走那條路就肯定可以回到大路上。”
周離看了過去,隻見那山坡上的那條彎彎曲曲勉強能稱上是路的小路是很陡的,而且隱在林葉間,一眼看不到盡頭,又沒有扶手,爬起來肯定很難,她猶豫了。
章澤清又指向旁邊的石階,說道:“這條路是下山的,指示牌上說走這條路就通向我們剛走過的北峰,沿著這路就可以往回走。”
很明顯的,兩個選擇,一個是堅持著冒險前進,一個是輕鬆地放棄回走,他將這兩個選擇擺到她麵前。
他還說:“周離,看這那小路就知道很難走,要不你放棄吧,從這大路下山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放棄華山了,大不了下次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