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盈兒被蘇雪茗收服得妥帖,早在蘇雪茗嫁入嚴家之前,兩人便惺惺相惜了好一陣子,到入了府,也還同小姐妹一般處著。
雖說在蘇梓萱壞了嚴盈兒及笄禮的時候,她是不待見蘇雪茗的,但是也被蘇雪茗花了大代價哄好了。
那些金銀首飾嚴盈兒早不肯要了,董氏也覺得可恨,但到底不關銀子的事,就自己拿著了,還賣了好價錢。
隻是嚴盈兒的首飾因此沒了大半,董氏給她添置了許多,但到底沒有之前的多,成色也算不得太好,她心底還是有氣,對蘇雪茗也不待見了。
這可苦了蘇雪茗,嚴俞啟是半點不敢和董氏反著來的,董氏又很是厭惡自己,隻有嚴盈兒,被董氏寵的無法無天,根本不怕董氏,若是這個時候連嚴盈兒也討厭上了自己,她在嚴家的日子就會越來越難過。
蘇雪茗咬咬牙,從自己的私房裏,給她添置了許多東西。她有自己的私庫,陪嫁豐富,外頭鋪子的收益也還行,出了這一筆血也就算了。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嚴盈兒知道她有錢,那之後她便時不時的過來蹭一件兩件。
蘇雪茗打落牙齒和血吞,麵上相安無事,還親切的很,隻是在心裏將這一家子恨得牙癢癢。
但是總算是有點成效的,花出去的銀子不少,但也險險保住了孩子。
“嚴郎,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夫人她為什麼要如此狠心…”蘇雪茗梨花帶雨,麵上悲痛更使得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嚴俞啟此刻看了心裏也覺得難受,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沒被知道就差點流掉了,心底也是悲痛異常,隻是方才已經和母親大鬧一場,現在說什麼也隻能是先哄著蘇雪茗了。
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是母親,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子,鬧成這樣他也覺得頭疼。看著母親麵目猙獰,看著茗兒梨花帶雨,他恍惚想起了蘇梓萱,若是她會怎麼做。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想起蘇梓萱了,那個女子從前在他身後晃蕩的時候,覺得厭惡,後來退了婚以為自己終於能擺脫她了,心底有時候卻空落落的。
然後賞梅宴一事,到妹妹的及笄宴,她那平靜的雙眼似乎就印在了他的腦海裏,時不時的想起來。
今日之事,若換了她來,必定會比自己處理的好。嚴俞啟低頭苦笑,有些自嘲的想。
蘇雪茗話說了半天,也沒聽見嚴俞啟有什麼表示,淚眼朦朧間就看見嚴俞啟又露出那副神情。
就是那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她心底一時間悲從中來,覺得自己真是愚蠢,費盡心思搶了蘇梓萱的男人,竟不知道原來是個這樣懦弱的人。
還有蘇梓萱,若不是她,自己現在就不會是個能任人打壓的妾室,她能做這瑛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哪怕董氏不喜歡她,她也不必像如今這樣,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蘇雪茗想著一時間情緒激動竟暈厥過去,嚇得嚴俞啟急忙叫人去把剛走的大夫叫回來。
隻不過蘇雪茗怎麼也猜不到,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蘇雪茗一貫心思就重,若是蘇梓萱給她找的丫鬟,她自然會是不敢用。
但幸好這些都是外頭買來的,還都是蘇父著人去辦的,湊合著也就用著,而且這些丫鬟的賣身契都在她手中。
蘇雪茗不敢相信嚴家的下人,久而久之自然對這些自己帶過來的丫鬟信任些,這一次她懷孕誰都沒說,但貼身伺候的丫鬟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件事就是紅姚刻意透露出去的。
蘇梓萱有些可惜了把紅姚丟在那龍潭虎穴裏了。
不過這一出好戲,倒是看的她驚歎連連,她也沒有想到董氏如此剽悍生猛,當真不愧將門虎女啊!
她走到窗欞前冷笑著,小院裏是一簇簇的鮮花,姹紫嫣紅正是暖春,不像記憶裏,都是灰色的。
這算什麼,她所遭遇之痛苦,必定一分不少的還給她。
春意漸濃,一時間姹紫嫣紅,連拂麵而過的微風裏,也隱約帶了點花香。
就在這樣好的時節裏,京城的貴女們又開始她們最忙碌的交際,賞花,踏青,詩會,應有盡有。
蘇梓萱才不去參加,她就在家裏好好的處理著生意上的事情,那些嬌小姐的宴會可不適合她。
還不如去看看兄長治病日常。
許多時日過去,若說兄長過去的智商在五六歲左右,如今也相當於是長了一歲的,蘇梓萱起初還沒有發現,是兄長最近能記住的東西越來越多,對詩文的理解也多了一些,她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
這樣的好消息簡直是讓蘇梓萱和蘇千山喜極而泣,隻要有一點點的進展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