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水落在了寧秀的眉心。
水冰涼徹骨,像是一根銀針一般,紮中了寧秀的四肢百骸,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巨大的木椅上。周圍是她熟悉的環境——這是她的家,原本華麗精致的客廳,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竟然顯得如此嚇人,像是一張巨獸的口,想要吞沒她。
寧秀想站起來,可是雙腿不聽使喚,像是灌了鉛的水泥柱子一般,一動也不能動。她感覺自己綿軟無力,除了眼珠子,什麼都軟綿綿的,動也動不了。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前方響起。
她抬頭,憑借著這昏暗的光線,看清了眼前的來人。
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貴婦,是她的母親——陳麗文。
她的眼中瞬間湧起滔天的恨意和恐懼。她想張口辱罵陳麗文,可是卻發現自己口不能動,就連舌頭都是麻的。
“你蔣叔叔真沒騙我,說這一針下去,你隻能任人擺布。”陳麗文笑的極為得意。她在昏暗對的光線中站起來,朝寧秀走去。
“如果你不是那麼激進,我可能還會放你一馬。但是你既然什麼都看到了。那沒辦法了。隻能照你蔣叔叔說的那樣,把你嫁出去了。”
寧秀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陳麗文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昨晚,她的父親,寧國強死了。她徹夜守在父親的身邊。卻不料看見了陳麗文和父親的主治醫生蔣偉兩個人之間的苟且。她站出來指責二人,卻被蔣偉偷襲,在她脖頸上紮了一針後就失去了意識。
在寧秀過去二十年的記憶中,陳麗文雖然平時潑辣了一些,脾氣壞了一些,但是至少對父親還算不錯,沒想到父親這才剛剛去世,她就和別人勾搭上了。
昨晚陳麗文和蔣偉不斷扭動的身軀和此起彼伏的**聲,讓寧秀感到震撼。
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想到自己小時候生病,母親整夜整夜照顧她。她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然而這一幕,給她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
“沒錯,寧國強那個癆病鬼就是你蔣偉叔叔讓他死的!”陳麗文很是得意,“他原本可以再活幾十年,隻可惜啊我不想讓他再活下去了。”
寧秀動彈不了,她雙眼通紅地看著陳麗文,恨不得將她扒皮食骨。父親對陳麗文這麼好,陳麗文居然夥同外人聯合陷害父親!
她的眼淚噗噗往下落,即恨,又哀。她想到父親那和藹的音容笑貌,心酸一陣又一陣泛上心頭。
“你也別為你的那個爹打抱不平了。”陳麗文看著寧秀,眸光閃動,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初要不是他強迫我,你以為我會嫁給寧國強!我和蔣偉青梅竹馬,是他強奸了我,讓我懷孕,我沒有辦法,隻能嫁給他!”陳麗文死死瞪著寧秀,“你父親比我高尚不了多少!他就是一個強奸犯!而你就是強奸犯的女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寧秀怔住,她吃驚地看著陳麗文失控的模樣。
不可能!父親絕對不可能是這樣一個人!
父親和善又慈祥,逢人都是笑嗬嗬的。他愛陳麗文,愛的舍不得她碰人間煙火。家裏就連洗碗掃地這種小事都是父親一個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