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十九歲那年,我做了上門女婿。
我出生,就從來沒見過父母。在沒有看到那幅畫之前,他們在我的腦海中沒有任何的樣子。
我是一個滿族人,正宗的八旗子弟,正白旗。據我爺爺說,祖上是多爾袞的弟弟多鐸,那一個短命的王爺之後。
當我記事了之後,知曉別的孩子身邊都有父母陪伴,而我,卻隻有爺爺一人在身邊。我們兩個人就擠在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平房裏,靠著他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晚上躺在爺爺的身邊,我會不停地追問爺爺:爺爺,我的爸爸媽媽去哪裏了?你告訴我嘛!
爺爺卻總是沉默,不開口說一句話,每每用他慈祥的目光看著我,用那雙大手撫摸著我的頭,不管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我。
我記憶裏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居住環境,胡同裏的同齡孩子都不跟我玩耍,他們罵我是野孩子,嘲笑我沒有父母,更是合起來欺負我,童年,少年,我沒有朋友。
那時的我也是瘦弱的風吹就倒一樣,13歲了,才50斤的體重。但生性倔強的我,從來就是不顧一切,並且不止一次地和那些罵我野孩子的同齡人廝打在一起,不管對方有多少人,比我高大強壯多少,嘴裏一直大喊著,我不是野孩子。
可是,我又能打得過誰啊!
但是,我不是野孩子,我的父母在哪裏呢?多少個夜晚,麵對沉默的爺爺,我也不知道該去問誰了,隻能自言自語。
後來,當我有足夠能力俯視這個世界的時候,回想當年那段胡同裏的日子,我發現,那其實也是寶貴的時代,它磨礪了我,讓我知道,隻有擁有實力才是王道,隻有擁有實力才能獲得尊重。
可那時候的我,又是多麼希望在我受欺辱的時候,我的父母能夠從天而降,打跑他們,從而讓我和其他人一樣,能擁有一個完美的童年啊!
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父母早年離異,意外離世或長年不在身邊的朋友,你們也許會深有體會,那人言可畏,那異樣眼光,那種感覺,仿佛全世界都在崩塌著,如同末日一般。
那時候,我一次次鼻青臉腫跑回家,卻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我的爸爸媽媽是誰?他們去哪裏了?為什麼不管我們,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同樣的問,爺爺依然是滿臉痛苦地保持沉默,隻是心疼地為我清理著傷口。
終於,有一次鬧得特別凶,我幾乎歇斯裏地喊著,牙齒緊咬著嘴唇,流下血來。
爺爺就在我們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屋子,從我不知的隱蔽處拿出一幅畫,手指顫抖著,指著畫給我看。
那畫綠色玉石卷軸,古樸,一看就讓人有打開來看的欲望。
展開畫卷,芬香散發,聞之精神一振,隻見它寬約60厘米,高1.5米左右,整張畫布有金光閃爍其中,仿佛金絲玉縷織就,材質卻不明,高貴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