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哪方麵?”
“各方麵吧!”
想了幾秒,李兵一字一句地說:“穆龍這個人冷靜自律,反應快,身手好,護衛經驗豐富,話不多但不難相處,嗯,最重要一點,他跟咱們不一樣,他是鏢師,咱們是家將。”
家將……
嘴裏念叨了兩遍這個詞,唐根水靠著椅子說:“是這麼個理兒,如果監控視頻裏的是他,老大最多多給他點遣散費,不會像你這樣費心思安排。不過話說回來,他是賺日薪的,他幹一個月拿的錢快夠咱們幹一年的了,這麼高的薪酬,幹上幾年,差不多也可以退休了……這個人沒問題吧?”
“問題?”
看著車外的紅綠燈,李兵學邊學道的樣子,微眯眼睛想了想說:“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沒發現什麼問題,再說老大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也對!”唐根水點頭說:“老大用人極少看走眼。”
幾分鍾後,黑色奧迪A6平穩停在酒店門前,看著走過來開車門的門童,唐根水忽然問了一句:“如果收買的話,你是收買家將還是收買鏢師?”
鏢師最近心情不太好。
盡管邊學道很有名,盡管紐約華人不少,但穆龍心裏清楚,紐約街拍不是偶然,是祝二爺從他這裏拿到邊學道行蹤後操作的。
這次的事讓穆龍心生警覺,他敏銳地發現二爺那邊的行事風格與之前略有不同,而這意味著他的安全係數下降,暴露幾率增加。
除此之外,街拍照片最終導致李兵離開也讓穆龍頗為煩悶。
在穆龍眼中,李兵有些小聰明,但見識和個性讓李兵難以對他產生威脅。
現在李兵走了,無論從有道內部調人,還是聘請專業保鏢,新搭檔到崗後對穆龍的觀察肯定多於李兵,這也是一個潛在威脅。
所以,回到燕京後,穆龍在酒店房間裏很認真地思考了請辭的可行性,然後他鬱悶地發現不行!
李兵走了,正是需要“老帶新”的時候,他去請辭,老板肯定會想這裏麵有什麼隱情。
麵對李兵,穆龍自信藏得住。
麵對邊學道,穆龍信心全無,哪怕他自視再高,也不敢把自己和邊學道放在一個段位上。
在穆龍心裏,邊學道就像一張威力巨大的弓,平時人畜無害,拉弓時悄然無聲,可待它拉滿弦,一放就是驚雷。
……
……
邊學道在燕京待了兩天。
兩天裏大部分時間都在開會,簽署文件,然後打電話。
電話裏有幾個國際長途,一個打到英國,一個打到法國,兩個打到美國,打完電話,他錄完《中華好聲音》後大半個月的行程就排滿了。
離開燕京前一晚。
邊學道洗完腳,樊青雨執意要幫他剪指甲,怎麼拒絕都無效,異常固執。
那就剪吧!
坐在客廳沙發上,邊學道把腳搭在樊青雨腿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品茶。
電視裏正在播《國家地理》,屏幕裏的雪崩畫麵十分震撼,以至於專心剪指甲的樊青雨都停下來抬頭看。
雪崩,前一刻還好端端巍峨聳立的雪山,後一秒就崩得驚天動地、稀裏嘩啦。
視線從電視屏幕上移回來,樊青雨開口說:“我看過一句印象很深的話……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有責任。”
放下茶杯,邊學道感慨說道:“責任可以推卸,後果無法轉移,換個說法……當有一天雪崩了,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