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分鍾,單嬈悠悠地說:“姑,我很累,不知道怎麼辦。”
單鴻問:“哪方麵?單位?家裏?還是……感情?”
單嬈一點沒隱瞞:“感情。”
單鴻喝了一口水問:“說說。”
單嬈說:“我的工作在燕京,學道短時間卻不想來,我之前試探地問過他,他似乎不喜歡這裏,說這裏又擠又堵空氣還不好。”
單鴻說:“你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嗎?”
單嬈點頭。
單鴻問:“就因為這個覺得累?”
單嬈搖頭:“不是,因為,他成長太快了。”
單鴻問:“成長快不好嗎?”
單嬈說:“他的堂弟,之前是個修車的,在他手下幹了段時間,有點錢後,被別的女人盯上了,最近拋棄女朋友,跟那個女的私奔了。”
單鴻笑了:“我家嬈嬈的自信哪裏去了?你姑父是說過,邊學道是個人才,別太對他的規劃指手畫腳,可你不同,你是他的女朋友,以後你們的人生是要捆綁在一起的,你有權力詢問他的規劃,有權力讓他給你一個穩定的未來,哪怕是預期的未來。”
餐廳裏播放起了卡薩布蘭卡。
優美的旋律在餐廳裏環繞遊走,貝蒂希金斯的嗓音似乎有種重返舊時光的魔力,兩人在東森大學校園裏挽臂望夕陽的情景在心底浮現,低頭切牛排的單嬈忽然就掉下淚來。
開始單鴻沒發現,到單嬈用手背擦淚的時候,單鴻才注意到她哭了。
放下餐具,坐到單嬈身邊,把單嬈摟進自己懷裏,單鴻問:“嬈嬈,跟姑姑說,姓邊的欺負你了?”
單嬈在姑姑的懷裏放聲哭了起來,服務生聞聲走過來,沒等他開口,就被單鴻母豹子一樣的威脅目光嚇走了。
單鴻拍著單嬈肩膀說:“哭吧,都哭出來,然後跟姑姑說說。”
單嬈抽泣著說:“姑,我害怕。”
見單嬈的情緒穩定了些,單鴻坐回對麵:“你去洗手間把臉擦擦,回來邊吃邊說。”
五分鍾後,單嬈回來了,除了眼睛還有點紅,看不出她剛哭過。
等單嬈坐下,單鴻把已經幫她切好的牛排遞過去:“吃完再說。”
單嬈吃了幾口,不敢抬頭看單鴻,輕聲說:“姑,我想辭職。”
“你說什麼?”單鴻停下刀叉,問單嬈:“你再說一遍。”
單嬈依然不抬頭:“我想辭職。”
單鴻看著單嬈問:“為什麼辭職?理由呢?”
單嬈不說話。
單鴻問:“你怕步他那個堂弟女朋友的後塵?”
單嬈說:“不全是,我隻是想,兩個人總得有一個為了愛情犧牲,他的事業更有聲有色,就不如我犧牲吧。”
單鴻語重心長地說:“女人有權力軟弱,但必須學會堅強。你說的愛情,不是犧牲能維護的,也不是犧牲能鞏固的,你若是放棄一切,想過你的退路在哪裏沒有?”
單嬈喃喃地說:“退路?”
單鴻說:“人人都需要退路,事業就是你的退路,還有,你辭職的事,征求過邊學道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