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玥挑眉,嗬嗬笑著便拋了個“明白明白”的眼神給廉親王,拿了那塊令牌便揣進懷裏去,而後起身拱手:“那麼今日就先謝過了。”轉頭又對方圓鏡道:“方爺爺,您也知道侄孫兒是個坐不住的,這不,吃飽喝足腳下也開始飄起來了,就不打擾您和王爺雅興,先行一步,改日再到第一賭坊給您老人家看兩日場子當是補償。”
“好好。”
方圓鏡聽罷似乎很高興,哈哈笑著連連點頭,還不忘以長輩的身份裝模作樣囑咐幾句:“雖說自己有些本事,可這京都好歹也是貴胄之地人才濟濟,凡事小心為上,有個什麼派人到賭坊知會一聲。”
“曉得的。”蕭如玥拱手衝他深深鞠下,又給行了別禮,便當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董正奇百無聊賴趴在賬台後叼筆玩,一見蕭如玥下樓,立馬堆了滿臉的笑迎上去:“小兄弟,這就吃好了?”
“你說呢?”蕭如玥回他一個皮笑肉不笑,暗道這人學不乖,又送上門來讓她宰?直接便道:“怎麼?大哥今日又犯賤,想白送我幾萬兩銀子花花?”
好歹是富貴滿堂的東家,好歹眼下生意興隆滿堂客,蕭如玥這番完全不客氣還不壓音量的言詞,縱是董正奇也一時之間難以消化的麵色微變。
好在向來是個厚臉皮的,嘴角抽兩抽便又恢複了正常,笑得依舊春風得意:“小兄弟還是這麼風趣。”自然的跟著出了門,一副好像本來就跟她一道兒的,又道:“眼下天色不晚也不早,小兄弟準備去哪逛呀?哥哥我別的不敢說,京都倒是熟到巷岔子去,反正你一人閑逛也寂寞,哥哥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結個伴兒逛一逛唄。”
說話間,就越湊越近過來,並傳來個腹語低聲:“你小子挺大的膽兒,竟隻身一人就闖進來了,當真不怕那群豺狼虎豹吞了你?”
蕭如玥挑眉,斜眼向他,笑:“倒是瞧不出哥哥是這般熱心腸的人。”
“嘿,心腸這玩意兒誰沒個幾兩幾錢的?不過是看著人分而已。”
董正奇飛了個“咱兩誰跟誰”的眼神過來,也不在意蕭如玥的愛理不理,亦步亦趨跟著的同時沉吟思索,不一會兒猛然有了好主意般,道:“現下二月天漸暖,南城江那邊的花船也定是愈發熱鬧起來了,要不哥哥今兒個帶你去見識見識。”邊擠眉弄眼邊比劃著凹凸有致的女子身段:“如何?”
噗,拐著彎試探她到底是不是女兒身是不?
蕭如玥暗暗冷笑,而麵上卻依舊平平淡淡,卻又道:“早聽說京都花船十分精彩,可惜幾趟來去匆匆一直沒個機會見識,今兒個就承了哥哥這番美意吧,不過,可別怪小弟醜話說在前……”頓了一下,斜瞥著董正奇撇嘴道:“不夠檔次的就省了吧,莫髒了小弟這雙靴子。”哼,你敢帶姑奶奶去,姑奶奶就敢宰你個肉痛!
“那有什麼問題?”董正奇哈哈大笑,跟著就如數家珍一般數起京都最有名的花船來。
蕭如玥聽了幾個就開始嫌他囉嗦:“行了行了,嘴上說得天花亂墜都是虛的,到地兒瞧著那條船順眼了上就是,倒是哥哥你銀子可揣足了,免得到時付不出銀子拖著小弟我也跟你丟人現眼。”
董正奇又一度哈哈大笑,直道放心,與她結伴一道兒慢悠悠往南城江畔去。
身後……
“這隻開屏孔雀還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上次的教訓才稍微過點氣,這就又貼上來了!”
“沒關係,一會兒收拾他。”
“話說,那死孩子呢?誰看見了?”
“誰知道,多半是蹲角抱醋缸灌去了。”
“管他幹嘛,反正咱們看穩了這丫頭就出不了事,那死孩子嘛,喝飽了酸夠了,自然就出來了。”
“一二三四五六……,誒喲,丫頭好本事,晃著晃著就勾了一大群魚。”
“咳咳,都散了散了,別攪了那丫頭的戲惹她不高興,回頭拉那死孩子跟咱們算賬。”
蕭如玥和董正奇慢悠悠到達南城江畔時,夜幕已降,華燈明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