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萬籟俱寂,悠悠古刹在夜色籠罩下顯得格外肅穆、莊嚴。
“沙沙沙”,寺中樹木傳出一陣窸窣,一道黑影倏地從林中躥出,雙腳在寺牆上輕輕一點,輕輕鬆鬆便跨過了三丈遠的距離,然後黑影如違反引力規則一般在空中一折,再折,便如離弦之箭般直撲寺中藏經閣。
雙腳如燕子般輕輕落在閣頂上,竟連頂下的幾隻倒掛的蝙蝠都沒有驚醒。在月光彌漫下,黑衣人的嘴角泛起一陣淡淡的漣漪,更顯鬼魅。
“嗖”黑衣人從不知何時掀開的磚瓦上滑落,如倒掛蜘蛛一般進入閣內,雙手一抄便撈起一個一尺方圓的檀木盒,裹上黑布在肩上一搭,腰腹一收便躥出閣頂,再一踏便落在閣前院地上,整個行動當真如行雲流水一般。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衣人嘴角的漣漪一頓,眯眼看著不知幾時便站在那裏的老僧譏笑道:“聞名遐邇的大禪寺也不過如此,某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陰陽怪氣的聲音與那嘴角的漣漪顯得格外的不符。
“緣起緣滅,瞬息即逝,但在施主一念之中,也在老衲一念之中。”老僧雙手合十微微往前踏出半步,皎潔的月光灑下,可見僧人白眉垂胸,雙耳垂肩,如幹枯褶皺的老樹皮般的臉上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玄空師兄,和這種歹人何需多言,看我擒下他!”老僧後方迤迤然走出一個方臉濃眉的中年僧人,一臉肅穆之相。
言罷,中年僧人便大喝一聲,雙腳一震,瞬息間朝黑衣人奔襲而去,動靜之間雙手已在空中曲指成爪,泛起一層淡淡金光。
須臾間黑衣人往後一縱避過這奪命一爪,雙腳在閣樓木柱上交疊淩空踏出,右手在腰間拍擊,銀光一閃,一把精鋼軟劍已在手。隻見黑衣人在空中一折,身軀憑空旋轉,手中軟劍已舞出百朵劍花。
中年僧人隻覺道道寒氣直透天靈,連連止住前傾之勢。雙臂交措間,因真氣極速運轉,僧人作怒目金剛相,雙手間金光暴閃,竟無懼於道道森冷的劍花,從中一把抓住軟劍,幾個扭轉間已至劍柄。
黑衣人在中年僧人抓住軟劍的刹那便覺一股陽剛真氣從劍身上摧枯拉朽般的襲來,瞬間便自右臂而入直衝心脈,急忙鬆開手中軟劍,同時左手連連在右肩上拍擊止住陽剛真氣的衝勢,並且借這股真氣的衝勁回轉身軀,右腳在軟柄上一點,身形便如遊龍一般躥上藏經閣頂。
還未至,轉頭間便見軟劍已在那中年僧人手中寸寸斷裂,黑衣人心中大駭,不敢稍作停留,完好的左手在屋簷邊輕輕一拍已躍出幾丈遠。
“師兄!”中年僧人心中著急萬分。
“無妨。”老僧言罷雙手合十單腳在地上一踮,身形便如一片隨風而蕩的樹葉一般向屋頂飄去,但速度卻是分毫不慢,在黑衣人剛剛躥出去的刹那便已至閣頂。
老僧雙手合十,然後微微一搓,右掌輕推向前,無光無華,須臾間便狂風大作,閣頂的落葉呈龍卷狀向黑衣人席卷而去。
黑衣人連連運轉身法,身形鬼魅般的在空中一折再折,狂風卻仍是在其右側毫厘間呼嘯而過。
“噗……”一股鮮血從黑衣人的口鼻間噴湧而出,狂風雖未及身,但狂風所攜帶的勁道已經傷及其髒腑,身軀狂震間已然向下墜落,但不知黑衣人使的是何種身法,腰腹部一收一放,竟憑空做出一個鯉魚打挺般的怪異姿勢,硬生生的停止了下墜的趨勢。
然後身形扭轉又飛出去幾丈遠,在屋簷上幾個彈跳以如在雲霧中遊泳般生生滑翔了出去,消失在黑夜的迷霧中……
“玄空師兄。”中年僧人這時也躍上閣頂,望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著急道:“聖物還在那歹人手裏,這……”
“玄法師弟,需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無量壽佛。”
“是,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