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參軍已經有十八年了,這四五年大小仗打了百餘次。
中央軍,晉綏軍,八路軍,地方軍閥部隊,土匪,什麼樣的敵人沒見過?
中央軍人打法呆板,士兵的士氣不高。
就在兩個月前的中條山會戰中,他曾率領大隊穿插到核心地帶,阻擊了中央軍一萬多人兩天兩夜的進攻,斷絕了其退路。
為聯隊包圍消滅,中央軍做出了有力的貢獻。
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不到百人的傷亡。
他也跟普通的八路交過手,那些人武器裝備很差,完全不敢正麵麵對皇軍,極盡騷擾之能,跑的倒是賊快。
在川酒中佐看來,八路完全談不上厲害。
此次阻擊八路,一個第一步兵大隊就足夠了,他們第二步兵大隊當個預備隊,看看就行了。
但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先是第三步兵大隊被迅速擊垮,緊接著很快第一步兵大隊要求增援。
一切都預示著敵人的不平凡。
在帶隊上去之前,川酒中佐原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預期,但事到臨頭他還是發現自己高估了。
從側翼發起的突擊,遭到炮兵的阻擊,並且被包圍的八路反應極快,立即組織了反擊。
他們都無法攻入到八路的陣地前麵,靠近百米之內,更別說攻上陣地圍殲消滅八路了。
進攻不順,不是士兵不賣力,而是因為八路火力太凶了,所以哪怕督戰隊派上來,也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緊接著就是指揮部聯係不上,八路發起了反攻。
到這時候,川酒中佐就意識到不對了。一定是指揮部出問題了。
還能擋住正麵的八路嗎?
嘴上說著不知道,心裏麵卻跟明鏡似的,身體也很誠實,選擇了帶兵撤退。
半路上還遇到了炮兵,那幫家夥也跟著他們一塊撤了。
“噠噠嗒,噠嗒噠嗒……”
突然冒出的子彈,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川酒中佐還在反思,就被身邊眼疾手快的警衛撲倒了。
可跑在前麵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掃倒,成片成片的倒下了。
“有埋伏,是八路。”
一名反應快的軍官,已經從槍聲中聽出了敵人的身份。
他們還沒有見過別的敵人,用過那款槍聲特殊的衝鋒槍。
日本兵潰逃的時候,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們迅速的就地隱蔽,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向敵人反擊。
輕機槍立刻支起來火力掩護,步兵采用臥姿射擊,將三八大蓋裏的子彈朝著敵人射去。
川酒中佐爬起身來,接過手下遞來的望遠鏡,望向對麵的火力點。
“大隊長,看樣子八路的數量應當不多,充其量十幾個人,但手裏都是連發射擊的自動武器,火力十分凶猛。”
一名參謀通過觀察總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透過望遠鏡能看得更清楚,川酒中佐甚至能看清楚,敵人臉上又一道黑一道的印記,把整張臉都畫得不像人,像鬼似的。
“看得出來,這股敵人很特殊。也許就是他們切斷了我們與指揮部的聯係。”
川酒中佐甚至還長舒了一口氣,聯係不上指揮部,就怕出現最壞的結果。
僅僅是敵人斷絕了他們的聯係,那還不算是太壞。
“炮兵,炮兵呢?快提供火力支援,把他們都給我炸死。”
十幾個人,就是全部都有輕機槍又能怎麼樣?
整個聯隊的炮兵就在他們後麵。哪怕對付一個敵人用上幾發炮彈,也能通通把他們炸飛了。
傳令兵很快返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名炮兵少尉。
對方一開口就是:“長官,沒有炮彈了。”
“沒有炮彈,怎麼會沒有炮彈呢?“川久中佐一把薅住了對方衣領子,憤怒的質問道。
整個聯隊的儲備炮彈,足夠打上幾天的,怎麼會那麼快就沒有。
還是說,炮兵根本不願意提供炮火支援。
“長官,相信我,是真的沒有炮彈了。”炮兵少尉苦著臉解釋。
在最初與八路的炮戰中,炮兵陣地遭到了八路炮火的打擊,許多彈藥箱被波及產生殉爆,多半的彈藥儲備就沒有了。
後續作戰又消耗了一些,剛才撤退,為了不把火炮和彈藥留給敵人,他們把帶不走的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