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半吃飯的嘴,全團剩餘的糧食,就足夠支撐一個多月。
挖點野菜,刨點樹皮,摻和著吃的話,估計都能堅持到秋收。
李雲龍決心在這兒跟日本人耗著了,兜圈子打埋伏,把小鬼子打怕了,打退了。
最起碼今年,狗日的再也不敢進犯。
趙剛知道李雲龍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可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膽大的想法。
“老李,一旦日軍完成了封鎖,還留在這裏的,就成了囚牢中的老虎,無力可施了。到時候想突圍都難。”
李雲龍倒是很坦然:“沒有你擔心的那麼可怕,那幾處地方我都看過,又不是什麼險要之地。
以咱們團的實力,想突出去不是很難。”
他想過了,日軍圍剿他能有一個旅團,就了不起來。
派兵進山圍剿,起碼得動用一個聯隊,剩下的一個聯隊分散到五處缺口,一個地方連一個大隊都沒有。
新二團三個主力營加在一塊,有殲滅日軍一個大隊的實力。
隨便挑一個方向,打開一道缺口突圍出去,真不算難。
李雲龍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是團長,全團的軍事指揮都以他的命令為準。
趙剛和張大彪勸說了無果,也就隻能聽他的。
“老趙,你把老百姓動員起來,該轉移的轉移,千萬別讓鬼子找到了,到時候我可不一定能顧得上他們。”
打仗最忌諱有拖累,搞得能撤都撤不了。
趙剛自然清楚,“一會兒我就去動員鄉親們,最遲明早就能出發。”
現在想來那些罐頭發的真是妙。
沒那麼順利拉近和老百姓的距離,讓老百姓相信他們八路軍,現在動員老百姓撤離肯定是困難重重。
李雲龍又對張大彪說:“你帶一營和六營,那些中央軍和偉軍的俘虜,時間太短了,現在肯定不頂用。
那五百新兵蛋子,聽到槍炮聲不炸鍋就算好的了,都叫人看住點。”
張大彪說:“團長,一營是咱們全團最能打的,還是你留著,把三營給我就行了。”
明顯李雲龍要跟敵人打硬仗,沒有最尖銳的刀怎麼行。
三營的戰鬥力也不算差,畢竟是老營頭,老兵數量多,裝備是全團一流的。
執行突圍掩護任務,絕對綽綽有餘了。
李雲龍微微搖了搖頭:“一營是你帶出來的,你帶著最合適。
保不齊小鬼子大軍要追著你們走,手上沒能打的隊伍肯定是不行的。”
掩護老百姓撤退,被敵人追上了,肯定是要打硬阻擊的。
要不是這裏的壓力也很大,他都想再多派一些人了。
張大彪無法說服李雲龍,隻能接受這份好意。
突圍的方向也有定論,從東或者從北,那個方向是丁偉的新一團,也可以接應他們。
日軍正在建設防禦工事,突圍出去是宜早不宜晚。張大彪得到命令,就趕忙下去準備了。
李雲龍卻沒有放鬆,而是繼續盯著地圖考量:小鬼子僅僅是構築封鎖,然後派兵圍剿嗎?
日軍已經在他們新二團手上吃了不少的虧,還用老掉牙的辦法來對付他們,說出來李雲龍都不相信。
當中一定是有問題的。
他目前得到的情報太少,不足以得出結論。
……
王成福在中央軍就是個排長,一個基層的不能再基層的小官。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當上了營長,手下管著三百多號人。
是代理營長。
他也沒有想到,他這個營長還是當了八路,才幹上的。
安穩的日子還沒過半個月,八路軍就告訴他,日本人要來圍剿了,他們要突圍了。
中條山戰役的慘敗,給他們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原來跟著他的許多人,聽到小鬼子,就會想起那次失敗,腿發軟不聽使喚,身子顫抖手指連槍的扳機都套不上。
讓他們跟小鬼子再打一仗,聽到命令沒有開小差,就已經是趙政委和營指導員思想工作做得好了。
“老王,部隊要出發了。”
外麵傳來指導員的聲音,王成福知道這是八路的規矩,可他還是把此人看作了監工,就是監督他們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