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會兒,她不知說什麼好,最終,卻冒出了一句話:“這張照片是我送給楊如林的,而你是從他手裏要來的,你應該還給他才對。”
凱特一臉疑惑。
她又說:“有朝一日,若有機會到楊如林墓前,你問問他,如果他允許你代他把這張照片轉交給我,我再收下也不遲。”
凱特難解疑惑,一歪頭問:“那我怎麼能聽到死者說話呢?”
她說:“如果如林他同意的話,你一定會聽到的。”
凱特看了她半天,然後說:“在朝鮮時,我曾和楊團長談了整整一夜。他多次提到他很牽掛你。你身邊沒有親人了,他擔心你會孤獨。現在好了,我來了,你就有親人了。”
馮國翠說:“凱特,你來到我身邊,並且要為我而留在中國。我覺得,無論你是朋友,還是敵人,你這麼做都是輕率的。”
凱特說:“你這個說法不全麵。應該這樣說,我留在中國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參加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但是,我來但玎城是為了你。我完全可以選擇留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我卻選擇了這個小城市。我是為了愛情才來到你身邊的。我早就說過,我是愛你的。我作出這個選擇是慎重考慮過的,你不要輕率地拒絕我。”
馮國翠說:“不!凱特,你不能這樣。”
凱特說:“可楊如林也是允許我愛你的呀。在印度和朝鮮時,他都說過他為我能夠愛你而驕傲。所以,你要收回這張照片,也要接受我對你的愛。”
馮國翠還是不接照片,說:“過去楊如林說的那種愛和現在你說的這種愛,完全是兩個概念!一碼是一碼。”
凱特兩手一攤說:“我都聽糊塗了。”
馮國翠說:“這不是你前些年的那個愛情理論嗎?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凱特說:“我不管以前誰的什麼理論,我隻明白,現在,眼前,當下,我是真愛你的。這種愛是一個優秀男人與一個美麗女人之間的愛,是需要以結婚為載體的那種叫作愛情的東西。”
馮國翠說:“凱特經曆了這麼多戰爭,應該不會做出一時衝動的事來吧?!你時刻要清楚,你已經離開了你那片泛情的國土,現在是在中國。在中國,你就要學會理智地對待個人感情上的事,否則,你一天也過不下去。況且,凱特,你現在想的那些事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凱特不以為然:“我在戰俘營裏日日夜夜都在想這些事,這是我的最終決定。決定了的事,我絕對不會改變的。”
馮國翠很無奈,說:“凱特,那你就好自為之吧。但是,我必須聲明,這一切,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