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你許我一世寵愛,也敵不過命數的捉弄。”
“這天下終是容不得你我共生。”
“冷暮寒,我恨極了你!”
……
1
盛宗四十五年,皇帝賓天,按遺詔令太子冷暮寒即刻登基。因太子尚且年幼未及冠禮,托孤於左右兩相,輔佐新帝安天下……
同年新皇登基,改國號為安世。
“皇兒,如今哀家雖貴為太後,卻對朝政也是鞭長莫及。自你父皇賓天後,朝臣見你年幼,便以左右相為首,分為兩派。現如今,唯有結親之計方能解此困局。”
“是,兒臣明白。”
幼帝走出太後的福寧宮後便一直眉頭緊鎖,本該是嬉笑玩耍的年紀,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的稚氣。
自從被推上天下共主的位置,那曾依在父皇膝下搖頭晃腦著作詩、極易被親近的小太子便消失無影。
皓齒明眸,劍眉薄唇,修長的身影,臉部棱角已顯分明,厚重的大氅也遮不住少年郎的英氣。
冷暮寒踏上皇城裏最高的瞭望台,凝視著雪虐風饕,大氅被刮的似要帶著主人淩空騰起一般。他許久未動,卻拳掌漸緊,不知是在對誰承諾道:“冷家江山,終有一日定要全數歸於朕的麾下!”
2
皇宮外。
“大小姐,咱們還是盡快回內院吧,外邊風天雪地的,要是出了差錯,冬梅可擔當不起啊。”小冬梅欲哭無淚的對自家大小姐勸阻著,心下也知道可能是無用之舉。
“放心吧,我隻去前街一趟,順道品嚐一下新鮮出爐的冰糖葫蘆,兩盞茶的功夫我們便回去,不會被爹爹發現的,況且,我這身俊俏公子哥兒的打扮,誰能看出我是女子,好啦,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話間便拉著小丫鬟從自家邊門溜出去。
圓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動著,熟知她的人便知曉這應又是在尋思著什麼鬼點子了。想來這一趟定不是隻吃糖葫蘆那麼簡單,哪一次不是逗留兩三處才作罷。
京中貴家千金盡數恪守著大家家規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有沫家這位大小姐沫紫煙獨樹一幟,現如今在京中混可是的“有模有樣”了。
哪家新開的店鋪或書局是她沒有去過的?尤為突出的,便是京中最有名的酒樓翠蒼閣,每每凡事新出世甜點小食,她必是搶先登門嚐鮮。
不論是誰,盡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沫紫煙也能頭頭是道的回上幾句,細細品來竟也不全是在胡謅。自家哥哥沫大公子的身份用的是絲毫不理虧心虛,這些年倒也是沒有出過差錯。
每每想到這些,沫家大夫人難免會扶額歎息,含笑自語:“我容了煙兒的性子,竟養成了這般,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遙回想當年七歲生辰宴時,沫父寵溺的問道:“煙兒有什麼想要的?爹爹可許你一個願望。”
“煙兒想要成為行走江湖的女俠,去看遍大山大水的美景,還有吃遍所有美食!”稚嫩的聲音裏透著堅定的信念,好似非要這般過活不可。
沫父笑容滿麵,隻當是童言無忌,後賜予女兒一把曆經百年的絕佳古琴。
父親的風度翩翩,母親的閉月羞花,她都盡數繼承了。膚如凝脂,已略顯高挺的鼻梁,朱唇榴齒,就是稍稍翹起的眼尾邊那一枚殷紅的痣也顯得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