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的事情就像一場夢,光影簌簌,眼前突然有了光,師明知有了知覺。
他在一輛馬車上,搖搖晃晃,吱吱呀呀。用力撥開簾子,一股夾著細雪的冷風吹了進來,吹醒了師明知。
雪……雪花……
八月為什麼會下雪?
師明知愣愣的看著銀裝素裹的街道,馬車從城外進來在往皇城的方向走,周邊行人少,卻有挑著擔子販賣熱湯的小販。
靜思突然打起簾子,伸進一個腦袋:“大人,您醒了?農祭還早,起碼得等到雪化之後,開春播種的那一刻,您沒必要這樣的天氣就來……那個……考察啊。”
師明知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靜思,直到看到靜思冷的的發抖,腦袋上還帶著雪花,才開口:“你……進來。”
靜思思索了會兒拱手進了馬車裏麵。
師明知呼吸不暢,讓靜思幫他打著簾子:“你剛才說,我去幹什麼了?”
“考察。”
師明知突然想到,他當了三年國師,每年開春都有農祭,可是隻有一次自己是親自下場的。那是這次逼宮生事的半年前,因為大雪不停,農祭被迫延遲,農民們怕這是上天的警告,皇帝讓師明知過去安撫一下民心。
於是師明知過去了,順便考察了一下。
師明知還記得,這場雪是最後一場了,五天後,氣溫就會回暖。
所以,他這是讀檔了嗎?可他又沒有存過檔,以為是玩遊戲呢?!
還是係統把他送回了半年前,那這豈不是變相重生?
師明知簡直立刻就想調出係統界麵,可惜靜思還在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師明知幹脆閉目養神。養了一會兒,他又想起失去意識前的那個聲音,師明知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若是時間沒錯,他們兩個現在應該是屬於單方麵的熱戀期。
行吧,他早晚得把暗月的麵具扯下來。
也不知道他人被抽重生了,結婚報告有沒有被抽掉……師明知突然想到。
大雪天,路上行人稀少,從郊外進城,馬車順順當當的趕路,不像春秋時節,因趕集的人太多而堵住了道路。
吹了會兒風,師明知受不住了,讓靜思放下簾子。
他現在的精神無比清醒,絲毫沒有夢醒之前,心髒快要停跳的那種無力感。不過他曾經聽過一個理論,就是說人在遇到危險時,會緊繃著神經,一旦脫離險境,放鬆下來,就會產生困倦感。他現在,根本放鬆不了。
師明知聽著車軲轆壓過石板的咕嚕聲,一顆心早已飛到了摘星閣。
為了避免被當成妖物燒死,任何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是都在國師府範圍進行比較好。
下車時,靜思麻利的給師明知披上毛茸茸的鬥篷,還沒來得及做其他防寒準備,師明知就跳下了車。守著國師府大門的侍衛師明知比較臉熟,這個時間段,大皇子景澄和二皇子景天瑞還沒懟上,手自然也沒往他國師府伸。
師明知朝兩個侍衛點點頭,弄的兩個小侍衛受寵若驚。
不過沒等其他人反應,師明知便快步朝摘星閣走去。
一邊走一邊想,暗月給他找來的貼身小童靜思雖然名義上是監視,可快把他照顧成生活殘廢了。雖然名頭上是貼身,可平時靜思做的事情,難道不是給師明知自己打雜麼?
貼身的……不全給暗月自己包圓了?
還有身上的這個鬥篷,師明知繼任時,皇帝賞賜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鬥篷,可這個明顯不是同一件,八成是暗月的私產了。
國師做了三年,這個趕不走的男朋友也談了三年,師明知回憶著一樁樁小事,才發現小師弟從小就沒有長正過。知道暗月就是小師弟後,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魔教把人給他帶歪了。可是郝墨失蹤的第四個月,暗月就跑到國師府的床上來了。
師明知氣的牙癢癢,一雙眼睛直瞪,他怎麼沒發現自己帶大的孩子歪了呢?
走到摘星閣前,師明知歎了口氣,任他長成什麼樣子,都是自己的。
摘星閣第六層,有半麵積雪,那裏平時用來看星星,自然是不需要屋頂的。下雪喝茶,也是一種樂趣。
不過師明知現在可沒興趣做多餘的事情,隨便取了一個龜殼,就在中央坐下。係統打開的一瞬間,第六層的防護也打開,套上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係統界麵出現的一瞬間,師明知就沒有壓製住自己的聲音,大吼了一聲:“艸!”
師明知心中泣血,五十萬積分啊,怎麼就清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