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給你送裙子的,是薄祈,但是第二天晚上同一個時間找你的,是我,”他平平淡淡的道,“他是從我身上衍生出去的人格,有自己獨立的意識跟判斷,但我情緒波動起伏很大的時候,偶爾也能看到他的部分記憶,比如——他給你送裙子的那晚,他吻你了。”
男人對上她的眼睛,笑了下,“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是吧?”
“我……”
他淡淡的陳述,“我很嫉妒,嫉妒得要發狂了。”
盛綰綰腦子是亂的,她無法判斷,無從判斷。
他無法忍受跟隨時會偽裝成他跟她親密而且能被他窺探到的薄祈一起共享他,所以寧願跟她分手。
可他之前也說過,讓他放手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寧願成全薄祈。
臥室又恢複了沉默寡言的安靜。
盛綰綰側首看向另一側,“你先吃東西,明天再說。”
男人扶起了筷子,低頭安靜的開始吃東西。
一直等他吃完,盛綰綰才把東西都收走,有些不忍的看了眼他的手腕,皺起眉頭,但還是硬著心腸道,“飯也給你吃了,你想睡覺就回床上睡,想去浴室我看你這鏈子也能去,隻要你不掙紮就不會受傷,我回去了,你自己待著吧。”
他不說話,隻是一言不發又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明天給你打掃衛生的過來你讓她給你解手銬,我走了。”
盛綰綰一直走出了臥室,臥室裏的男人也都沒有再出聲。
她在門口的牆後站了好一會兒,還是離開了。
…………
晚上,晚安陪她在天台上曬月光,兩人躺在睡椅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
晚安側首看著盛綰綰看著夜空發呆的側臉,溫涼的嗓音融在夜色裏,“老實說,還愛他嗎?”
其實沒什麼月光,倒是難得的繁星點點。
“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算愛他。”
“不是愛過,怎麼會知道是不是愛。”
盛綰綰笑了下,“那可能不是?那時候愛他,滿心滿眼隻看得到他,想跟他在一起。”
“現在呢?”
“現在當然不會啊,隻不過也還好,沒覺得多排斥,或者不能接受,就算真的要過一生,好像也可以,就是這樣。”
“那天晚上突然改變主意,隻是因為不忍心?”
她撐起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會兒,低聲笑了下,“是,可能我在他麵前戒不掉犯賤的習慣,從小到大看他一副死人臉,突然弄成那樣,我沒有一點報複的快一感,就覺得轟了一下,我見不得他那樣子。”
她懶懶涼涼的笑著,“又想著他不就是喜歡我麼,反正這麼喜歡我的男人以後也很難再遇到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唄,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那如果他真的是薄錦墨,真的要跟你分手,你難過嗎?”?盛綰綰沉默了一會兒,又低笑了下,“嗯,如釋重負,悵然若失,是這麼形容的吧。”
“我記得你當初離婚的時候,你說的是——悵然若失,如釋重負。”
“你記性真好。”
晚安側過身體,趴在枕頭上,慢慢淡淡的道,“顧南城當初也纏了我特別久,我說我要走,其實我已經習慣了,甚至覺得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妥協,後來我在片場暈倒,他發現我給自己喂春一藥,還流過產,突然說肯分手了。”
盛綰綰看著她依然白淨的臉,涼涼的道,“是不是覺得終於鬆了一口氣,幸福來得太突然,可是又笑不出來。”
晚安看著她的表情下了結論,“所以,你還是悵然若失多過如釋重負。”
她迷茫的眯著眼睛,“是嗎?”
“綰綰。”
她輕輕喃喃的問,像是在問她,又好像是在問自己,“你覺得我還愛他嗎?”
晚安沉默了一會兒,才溫溫靜靜的道,“你想聽實話嗎?”
“不然我要聽謊話嗎?”
“我覺得你,隻有愛他跟假裝不愛他。”
“假裝?”她低低的問,“為什麼要假裝?”